如歌清澈的眼眸認真的望着薛紹,手指下滑,向他的那個地方探去。
薛紹稍微癡愣,黑如深潭的眸光在那一刻,望向如歌,眸間閃動複雜光素。
頃刻間,四目相對,多少繁華喧囂,愛恨糾葛淡然靜止。
如歌的一隻手覆上薛紹的下面,突然得到觸感,薛紹的思緒被拉回,稍微失神的眸光赫然凌冽,牙齒一咬。
“啪~”
薛紹只見眼前有個臂膀電閃而過,然後,後頸猛的一疼。
他在倒下去的最後一刻,眼前晃動的是那個女人模糊的臉,不敢相信一個事實:他居然被那個女人暗算了!
本來準備一把推開那個女人,交給下屬處理她,沒想到那個女人先他一步下了手!薛紹還來不及發怒,眼前便黑了下去,沒了知覺。
如歌接住薛紹的身子,抱住他不讓他滑落在地上,帶着愧疚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對不起,是你教我這麼做的。”剛纔薛紹就是這麼對待薛庭的,如歌在旁邊看得很清楚。
這些日子,在薛紹身邊如歌學到了很多堅強和她這輩子都不曾步入的各種技巧,她學會了在敵人面前怎麼談判,怎麼把一句話說得有氣勢,包括現在的先發制人,也是他教給她的。
如歌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只知道現在的她偏離原來的軌跡越來越遠,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得好壞,快要趕上他的壞了。
“你……”總裁被這個女人打暈了,下屬們不知所措!竟敢侵犯總裁,他們想爲總裁報仇,把這個女人殺了!但又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怕殺了她,醒來的總裁會大發雷霆的掃蕩了他們,於是個個手足無措。
“幫我把薛紹擡進去休息。”如歌用客氣的話語向着站在一旁的那些下屬們求救。
沒有人動,個個看向如歌的面容有些敵意:他們還等着總裁領導他們去大幹一場呢,現在可好,總裁昏迷不醒,錯過了時間,要是那些集中的警察回到了他們的窩裡,可就沒有機會了。現在該怎麼辦,出動還是不出動?
如歌掃視了一眼四周,那些穿着黑色西裝,面無表情得像機器人的男人們一個個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目光一致的投向她這邊,盯着她,盯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如歌定了定心神,壓抑住心中的柔軟,深呼一口氣,呼出一個強勢的命令,“愣着幹什麼!還不把總裁扶進去休息!”第一次說這麼氣勢的話,竟然有種灑脫感,但如歌就是如歌,她還是不適應這樣的自己,可現在的情況,讓她不得不渾身罩上凌冽無情。
部下們面面相覷,有着猶豫。
“怎麼了!連總裁夫人的話你們也不聽了!好,不聽很好,等總裁醒來,我就告訴他,你們違抗命令要背叛他!”
部下們皺起了眉,背叛的罪可承受不起。不想辦法弄醒總裁嗎,還扶他去休息?那接下來的任務怎麼辦?
“聽總裁夫人的話,把總裁扶進屋休息。”這個時候,走進來一個男人,一句有效的話向着部下們說着,說話間,男人向部下們投去一個他們這個圈子裡獨有的暗示眼神。
部下們馬上領意,走上前兩個男人,把總裁扶進了屋。
如歌鬆了一口氣。
剛纔下達命令的男人轉身看着如歌,笑一笑,笑得本來略顯小的眼睛彎彎的,“總裁夫人,謝謝你。”何建是真心的謝謝如歌。
“謝我?”如歌疑惑,他不跟薛紹其他的部下一樣埋怨她嗎?還謝她?
聰明如她,如歌轉念便想明白,這個人不是普通的部下,從他進來時的從容還有其他部下對他的恭敬就可以看出,這個人不簡單。
如歌斂下眼,淡淡的笑一下,總算還有個有自主,明辨是非的人跟在薛紹身邊。
何建知道總裁夫人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他沒有太多解釋,只是稍稍彙報了下他接下來應該要辦的事情,“總裁夫人,你去陪總裁,剩下的事情,由我來處理。”說完,他轉身準備出去。
“哎~等一下。”如歌叫住了他。
“總裁夫人還有什麼吩咐?”何建駐足,話語帶着尊敬。
如歌低下眉眼,皺了皺秀眉,咬了咬脣,“那個,你知道那個夏晴……”
“趙夏晴?你是說她。”何建接話。
如歌心懸了上來,她很擔心夏晴,要不是她透露她的消息給她哥哥,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局面,“對,是她。”
何建頓了頓,面容變得有些嚴肅,隨即他確定的聲音飄了出來,“不出意外的話,她半個小時之內就會被抓。”
話落,如歌瞳孔放大,身體一瞬間冰涼。
如歌的反應是何建意料之中的,他沒有太大情緒,給瞭如歌答案,轉身出去。
這場行動中,他是負責追蹤情況然後回來報告的。
而追蹤到的情況,不樂觀。
警方是發了狠的要把趙家一網打盡,抓了趙忠和趙張董,爲了再抓一個趙夏晴,居然出動了全武裝部隊,防彈衣,高技術全派出去了,警察的行爲何建完全理解,不是一個趙夏晴有多厲害,而是現在跟趙夏晴在一起的那個對手資歷強大,不容小覷。
觀察了情況,何建很擔心總裁,要是總裁完好的出去作戰的話,說不定還有勝算的可能,但是現在的總裁骨折了一條腿,這次的行動必輸無疑。
他正在愁着怎麼阻止總裁,回來就發現總裁夫人對總裁的誘惑,還做了打死他們都不敢做的事情,總擦夫人竟然把總裁打暈了,勇氣可嘉,何建打心底佩服。
如歌心裡的愧疚和自責堆積成堤,比折磨還痛苦,是她不好,是她對不起夏晴,她想救夏晴,卻什麼也做不了,她覺得自己真的應該下地獄。
坐在薛紹的牀邊,如歌慘白的臉透着青白之色,內心折磨的煎熬一一在臉上具現。
她握着薛紹的手止不住的發抖,薛紹醒來會殺了她,她不走,她等待着。
夾雜散不盡蕭瑟的陽光從窗口射進來,灑在如歌蒼白的臉上,暈染出一圈柔軟的金邊,透明傷色空間彌散,陽光下,如歌手中握住的手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