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呈夭,卓知遠和孟雲高都沒有島到任何意外的情況,一比的風平浪靜反倒是讓這倆人心裡都有些犯嘀咕,樓無痕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蹤,這一路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如果不叫人生疑,那才奇了怪。
前方距離南疆路途還遠,或許樓無痕不着急動手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不過這對於卓知遠和孟雲高而言,卻無疑是一種煎熬,樓無痕現在似乎是有點兒貓捉老鼠的心理,並不急於出手,但是卓知遠和孟雲高卻得時時提防。
到了第三天晚間的時候,卓知遠和孟雲高卻迎來了一個意外來客。
兩人行至一條河邊,看了看天色已晚,以卓知遠現在的狀況,他日夜兼程趕往南疆並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孟雲高卻支撐不住。因而這幾天他們晚上還都得停下來至少盤桓兩三個。時辰,給足了孟雲高調息打坐的時間,才能繼續趕路。
這條河少人來往,河中魚蝦倒是頗多,卓知遠畢竟少年心性,看到河中魚蝦遊得暢快,不由得也是食指大動,只是他實在缺少這種捕魚捉蝦的經驗,忙活了半天,也只抓住了兩條小魚。他又不願動用法力來對付一條小魚兒,便着實顯得有幾分狼狽。
原本在安心的打坐以恢復體力的孟雲高,看到卓知遠渾身溼透的在河中翻來跳去的,不由也覺得可笑,心道這卓知遠無論實力多強,也始終只是個少年。若是換了他。就算不用劍”只是用指尖逼出少許真氣凝氣成劍,有這會兒工夫抓個幾十條魚怕是也足夠了。但是卓知遠卻折騰了半天,也只收獲了兩條几乎沒辦法果腹的魚兒。
看到卓知遠手忙腳亂的樣子,孟雲高便站起身來,走到河邊,擡手便是兩指。兩道真氣凝成的氣勁很快洞穿了兩條足有一斤重的大魚,霎時間,那兩條魚兒便翻起了白肚皮,浮了起來,似乎在用白肚皮來戲要卓知遠。
孟雲高的本意是給卓知遠做個示範,讓其依樣畫葫蘆,用不了片刻就能收穫不少。可是卓知遠不但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情,反倒是翻了個白眼,口中道:“你覺得你這樣很有意思麼?難道我不知道用三火極元勁,直接將河水煮沸,讓這條河干脆變成一鍋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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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把孟雲高噎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這倒也是,對凡人而言,即便有再大的火力也做不到這一點。但是對於卓知遠這樣的修真看來說,稍稍用點兒法力將河水阻截。在中間發出個,大鍋大小的空間來,讓那裡頭的水和魚都遊不出去,然後再使用三火極元勁,將河水煮沸,那被禁錮的空間之中,的確跟一鍋魚湯無異。
“你好生打坐吧,恢復好了我們還要趕路;”卓知遠現在還真像是孟雲高的師父。擺擺手之間,那氣度倒是十足。
孟雲高很憋屈的退後幾步,盤腿坐了下來,又開始緩緩的運起真氣。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樹林之中突然躍出一個人影,卓知遠雖然依舊在努力的抓魚,但是卻也依舊飛快的從水中一躍沖天,落在岸邊,三火極元勁,幾乎是瞬間運起,身上冒出嫋嫋的白霧,剛纔還溼透的衣服現在已經徹底幹了。
並未掣劍在手,卓知遠只是擺出個劍訣的手勢,面對着樹林中衝出的身影。可是一看仔細之後,卓知遠卻愣住了,心中暗道:難道樓無痕派來的人居然會是她?
林中衝出的人自然是月小猜,依舊是一身杏黃色的衣服,她也是在樹林中看到了卓知遠正在笨手笨腳的捉魚,也不顧她一直潛在蘇子方和圓覺身後,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
“知遠哥哥”月小猜頗有些歡欣鼓舞的衝着卓知遠喊到,腳下也越發的快速,直奔卓知遠而來。
看到月猜,縱然是心中仍然懷疑她和樓無痕有關,但是卻也不知爲何,卓知遠心中的警懼已經去了大半。
“月師妹唔小猜,你怎地跑來了?”卓知遠問到。
月小猜三兩步跳到卓知遠的身邊,看了看旁邊心念稍稍波動的孟雲高,也覺察出了孟雲高的敵意,但是她一轉臉又看到卓知遠的時候,臉上頓時便有了明媚的笑容。
“知遠哥哥,我聽說孟師兄叛出師門了呢,你怎地還和他在一起?”說着,月小猜似乎想起那樹林之中還有兩人,立刻轉臉衝着樹林中喊到:“蘇師兄,圓覺師兄,你們倆出來吧!”說罷,還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日月雙劍,橫在胸前,又擋在卓知遠的面前。
卓知遠爲之一愣,心道這月小猜到底搞的什麼名堂,但是禪念在樹林中稍稍搜查了一下,立廢就感覺到那樹林之中的確有兩個人,而且,月小猜的話音還未落,那兩人居然就極快的飛掠向後,似乎在逃遁一般。
“他們跑了”卓知遠輕輕的按下了月小猜手中的雙劍,”猜,你怎麼跑下山來了?你聽說了什麼?”
月小猜正待回答,地上的孟雲高也網好行功一個周天,立衷收功站起,臉上帶着質疑的說道:“卓師知遠,你要小心,這丫頭可是樓無痕的關門弟子。”
卓知遠緩緩轉頭看着孟雲高,月小猜卻接口說道:“你果然是叛出師門了,那你還和知遠哥哥在一起作甚?你這是要害死他麼?”聽到孟雲高居然敢直呼大長老的名諱,若說他沒有叛出師門,恐怕也沒有人信了。
孟雲高冷笑兩聲道:“是你那好師父要害死我們倆,月師妹,哦不,似乎如果樓無痕不想殺我,我還需要叫你一聲月師姊呢,我此番下山之前,樓無痕收了我做徒弟,排在你之下,你怕是還不曾知曉,吧?”
“你胡說!師尊何曾收了你做弟子?若是真的收了,我們又怎會不知道?”月小猜倒是沒什麼心機,直接就叫了出來。
孟雲高冷冷一笑:“果然啊知遠,當時幸虧我沒有在你背後暗下殺手,否則,無論我成功與否,現在,我恐怕都已陛贊個死人了。樓無痕好狠毒的心腸!”
月小猜更是急切:“你又胡說。一定是你想對知遠哥哥不利,被師尊發現了,但是知遠哥哥卻不曾知曉。所以師尊纔派下蘇師兄和圓覺師兄下山剷除你這個叛出師門的敗類。”
孟雲高還是冷冷一笑:“若真是如此,你那蘇師兄和圓覺師兄又爲何一看到你出現了之後,就立刻閃遁不見?難道這不是將我捉回清源最好的機會麼?也可以讓知遠徹底認清楚我的面目!”
小卜猜被孟雲高這麼一說,倒是也開始懷疑了,的確,孟雲高所言有理。
看着卓知遠,月小猜似乎想從卓知遠口中得到答案。
卓知遠點了點頭:“沒錯,是樓無痕想將我引入幾隻精怪的地界,然後借他們的手殺了我。而且囑咐孟雲高在我背後暗下殺手。雖然我仍舊不知道樓無痕爲什麼想要殺了我,但是這的確是事實!小猜,你趕緊回山吧,不要捲進這件事情中來。”
月小猜剛纔還是懷疑不已,現在聽到卓知遠這麼一小段沒頭沒尾的話,卻立刻表現出絕對相信一點兒都不再懷疑的神態,堅定的站在卓知遠這邊:“既然是這樣,那這清源山也沒什麼好留的了。知遠哥哥,我想跟你一道,你去哪裡我便去向哪裡;”
這話一出,漫說是卓知遠,就連孟雲高也頓時愣在了當場。
卓知遠叛出清源山始教,那是絕對的不得已爲之。既然清源山從掌門到大長老再到莫詢這些個個高權重的人,都對他虎視眈猶不懷好意,卓知遠若是再留在清源山中,那隻能是必死無疑。
而孟雲高的慌形雖然沒有卓知遠這麼複雜和撲朔迷離。但是卻也相差不多,至少樓無痕這個大長老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若是說之前還有幾分僥倖心理,此番當知道蘇子方和圓覺已經授命下山,孟雲高心中便再無僥倖之意。
可是月小猜,她一貫是樓無痕極爲疼愛的弟子,而且幾乎將自己最好的真訣功法都教給了她,可是她卻爲了卓知遠這麼一番話,就要叛出清源山始教,這些上還有比這更奇怪的事情麼?
小猜你”
“月師妹你”
兩人同時驚呼出聲,可是月小猜卻滿不在乎的說道:“知遠哥哥,你現在要去哪裡?我跟你一道。我就不信,那樓無痕還膽敢對我無禮。”這話說的跋扈至極,但是從她這麼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口中說出來,卻又可愛至極,讓人看了委實矛盾不已。
卓知遠和孟雲高相互對視了兩眼,孟雲高疑惑的道:“早就聽說月師妹你父親是大胤皇朝權貴,不知道,”
“我爹爹是當朝太師月仲奕!”這話一出,卓知遠和孟雲高都是大吃一驚,這當朝太師,已經位列三公,官至極品了。普天之下,除了皇帝本人,再沒有人比他地位更高。而且,大胤皇朝的情況,他們也是略有所聞,這當朝太師本就是如今皇帝的老師,從小看着他長大的,與其感情極好。說來這大胤皇朝是虞家的天下,但是若說有一半是月仲奕的天下卻也未嘗不可。如今的大胤皇帝虞江不能說對月仲奕言聽計從,但是月仲奕卻絕對有實力做了虞江的半個主。
而且,最爲關鍵的是,月仲奕這些年來,幾乎已經隱隱是大胤皇朝境內修持上的第一人,就連清源山的太長老伽羅僧非恩也比他差了不少。大家都在傳聞,怕是再用不了數十年的工夫,月仲奕也能飛昇仙界。
想到月小猜的姓名,以及她在清源山中那真可謂是無人敢冒犯的地位,就連幾位長老跟她說話都是帶着幾分小心的,孟雲高立亥判斷出。月小猜所言,一定不虛。心中頓時大喜,若是能求得月仲奕的庇護,那還怕的什麼清源山?便是那六大長老齊來,月仲奕府中手下的那幾名高手也絕不是吃素的。
似乎已經感覺到,自己這條小命算是徹底保住了,孟雲高大喜過望:“知遠,真是想不到小猜妹妹居然是月太師府上的小姐,早就聽聞月太師早年喪妻亡子,膝下只得這麼一個千金,視若爲掌上明珠,卻原來此人近在眼前。哈哈,現在別說是清源山,就算是仙界的神仙們來了,怕是也要給月太師這個只差一步就將榮登仙位的人幾分薄面吧?”
若是人一欣喜便容易忘形,這是一點兒都不假。
孟雲高似乎又忘記了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狂喜之下,對月小猜的稱呼都變了,而且也無限的狂妄起來。
卓知遠皺了皺眉頭:“你若是想直奔西京,去討那月太師的歡心,你便自己去吧。我還要繼續趕往南疆。”
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孟雲高頓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他終於意識到,即便月小猜是月太師之女,人家月太師願不願爲了自己小女的一己喜好而強行護下卓知遠以及孟雲高也是極爲渺茫之事。而且,即便月太師願意爲了女兒的喜好來跟清源山敵對,那麼對象也只是女兒喜歡的卓知遠而已。
至於他孟雲高,恐怕人家月太師會毫不猶豫的把他交出去。
一想到這些,孟雲高不由得又有些慌了神。但是也沒過多久,他似乎是想開了一般,乾笑了兩聲道:“我也是乍聞喜訊,有些昏了頭腦了。呵呵,指望他人的蔭護始終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究其根本,還是要自己有本事。我倒是不信了,我真的就是他樓無痕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麼?須要是知道,棋子急了,也是會自己跳出棋盤的!”
說完這話,孟雲高也覺得自己胸中不知哪兒來的一股豪氣,似乎整個人都拔高了少許,竟然生出一種睥睨清源山的氣勢。心中原本的滯結,也頓時爲之豁達,彷彿在修持上,又更進了一步!,如欲知後事如何,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