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邊放置着一條長型軟沙發,陸彧很老實順從了勒森的要求,並沒有離開太遠,讓女孩坐下後自己卻站在一邊。自從認識了勒森,除了威特管家,他很少能見到和自己一樣的人類。可是這個本該他產生惺惺相惜情感的人類女孩,卻跪在卑微的地板上,以血族奴隸的身份生存。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親切的開始老土的開場白。
女孩一直埋着頭,栗色微卷的頭髮披散在瘦弱的肩膀,聞言頭埋得更低,“露娜。”
“你好露娜。”陸彧儘量表現的和善些,他覺得這個女孩已經夠可憐了,“不介意我們聊聊天吧?”
露娜沒有回答,陸彧卻自顧自的開始唸叨,“生活在吸血鬼身邊一定很幸苦吧,特別是你所謂的主人,他對待女士的方式可真不紳士。”
“不准你亂說我的主人。”聽見責備聲,露娜猛的擡起頭,藍眼睛狠狠瞪着他。
對上一雙藍幽幽的眼睛,陸彧的第一反映不是自己惹怒了一位女士,他想起了勒森,勒森透徹純粹的藍眼睛比眼前這一雙好看多了。暗自紅了一把老臉,“你在維護他?”
陸彧不理解,那位血族完全沒有給露娜一絲該有的尊重。反觀勒森,這次他耳尖紅了。
“我是自願留在賽特大人身邊的,能夠呆在他身邊我就很滿足了。”露娜眼裡透出一絲病態的嚮往,配上她蒼白憔悴的臉色,顯示出扭曲的神態。
她的表情讓陸彧頭皮一陣發麻,“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露娜咬着嘴脣搖搖頭。
“你喜歡那傢伙?”陸彧嘴角扯了扯,如果她說是,那麼這女人肯定是個受\虐\狂。說話的同時無意看見了露娜纖細的脖子,上面佈滿了恐怖的咬痕,斑駁交錯,甚至還有尚兩道未癒合的血洞,泛着烏黑的顏色。
露娜臉紅了。
“即使他那樣對你?”陸彧告誡自己學會忍耐,千萬不要翻白眼。
“這是交換。”露娜擡眼看着陸彧,她偷偷看見了他剛纔的行爲,這是她永遠不敢奢望的舉動,“您還沒有被您的主人初擁嗎?”
主人?陸彧撇嘴,“他可不是我的主人。”
“那你……”露娜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他是我,呃,”摸了摸脖子上遺留下的兩點咬印,被當成物品註上標記這一事實讓陸彧一陣火大,咬牙道,“他是我的人。”
驚訝的睜大眼,“這種話你都敢說?”
陸彧莫名,“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我覺得您說的話一直挺奇怪的,不對,”露娜搖搖頭,“您整個人都很奇怪。”
“很抱歉讓你感到奇怪。”陸彧坐在露娜身邊,放鬆身體靠在牆面。之前同類相惜的親切感已經轉化正某種隔閡。
陸彧突然沒有說話的慾望了,可是露娜卻打開了話匣子,“你真幸運,那位先生很照顧你。”
“還行。”
“爲什麼不讓他把你變成血族呢?”
“什麼意思?”
“我之所以自願成爲賽特大人的血奴,是爲了交換成爲血族的機會。賽特大人答應我了,他會爲我初擁,我可以成爲他家族的一員成爲四代血族。四代,多高的階級,與這個機會相比,現在受的屈辱根本不算什麼。”露娜的音調從平靜變成激昂,表情也逐漸扭曲醜惡,“你知道這意味這什麼嗎?我可以永生不死!我可以不再是弱小的卑微的人類。”
陸彧盯着她佈滿傷痕的脖子,“那可真是恭喜你。”
“你呢?怎麼和那位先生認識的,他似乎很在乎你,這是個好機會。”露娜看了看陸彧的臉,乾淨俊逸五官,但絕對沒有作爲牀伴該有的漂亮。
“我不是你。”
露娜漸漸恢復了平靜,又回到之前病態的模樣,“您似乎不是很高興。”
“沒有。”
“你覺得我很可憐?”露娜漂亮的嘴脣呡起,“你瞧不起我?”
“不,我只是覺得,”陸彧垂下睫毛,“剛剛看見你時,我感到一絲憤怒,同是因爲作爲人類,你卻被那麼卑微的對待。但下一秒我又感到慶幸,因爲是勒森在我身邊。帶着你出來是因爲我想和你聊聊天,看見你很感到親切,我甚至想過要請勒森幫助你擺脫現在的處境,但顯然我是在多管閒事。”
露娜咬脣不語。
“也許你很樂意成爲血奴,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陸彧笑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你笑什麼?”
“笑我自己。”
露娜莫名其妙,“你怎麼了?”
“其實勒森是個好男人。”雖然這句話從另一個男人的嘴裡說出來有點奇怪。
“所以?”
陸彧站直身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甚至理了理頭髮,回頭對露娜道,“美麗又虛弱的小姐,我現在看上去怎麼樣?”
“很不錯……你要做什麼?”她無法理解這個黑髮男子的一舉一動。
陸彧磨了磨牙齒,朝勒森所在的廳室走去,忍不住爆了粗口。
“老子要去標記。”
“你要做什麼?”不明白陸彧想做什麼,露娜對着那抹背影喊到。
陸彧沒有回答他,伸手推開了隔開兩人空間的大門。屋內的話語聲被打斷,三代血族們不滿的看向這個無禮的闖入者。陸彧卻毫不理會他們銳利的目光,直徑走到勒森面前。
低低的聲線透出一絲縱容,再次移開讓出空位,“來坐下。”
陸彧挑了挑眉,上前,卻不客氣的跨坐在勒森腿上,咧嘴笑笑,牙齒白白的。
勒森不由笑了,“怎麼了?”
“標記。”
“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沒弄明白。
“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
“你到底怎麼了?”勒森覺得陸彧突然熱情過頭了。
“我說過了,我要標記你。”
這次不給勒森思考的時間,陸彧攬過他的脖子張開嘴牙齒就是一口咬上。頸間的刺痛讓勒森微微皺眉,卻沒有表現出絲毫反抗。陸彧的撕咬變成吮吸,直到在勒森乾淨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顯眼的紅色印記,才擡起腦袋,咧嘴一笑。
擡手摸摸頸部,勒森的眼神可以用寵溺來形容,“滿意了?”
做完這一瘋狂的舉動,陸彧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些,餘光掃了掃四周驚訝至極的血族們,在對上勒森的眼睛,他不由得一聲哀嘆,“我瘋了……”
勒森笑,“我不介意你多瘋幾次。”
“老子想回家了。”
“好啊,回家。”
陸彧覺得那人嘴角的笑容非常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