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研殿。
羽道人佈下了一個茅山降魔陣,趙玄魁坐在正中,上下四方都擺着數十塊靈石,靈石上刻有許許多多的符咒,全部都是茅山降魔法中的秘咒。
當趙玄魁得知六百具屍體出自羽道人之手,他就知道羽道人和蝶道人絕非善類。敢抵抗長老院,就等於對抗茅山派的潛規則。換句話,羽道人和蝶道人似乎不打算繼續留在茅山派,否則他們這樣到處樹敵,跟自掘墳墓沒有任何區別。
“天不負我!天不負我!”
羽道人負手踱步,圍着坐於大陣之中的趙玄魁,滿心歡喜。
“現在你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也不瞞你了。這一天我等了六十年,六十年啊!若在凡間,幾乎等於一個人的壽命。我一直被囂張跋扈的林十一炎壓制,他侮辱我就算了,還當衆對我妹妹動手動腳,可惡的是我和妹妹實力太低,無法與之抗衡!”
“我們日夜研究殭屍,研究殭屍王,就是渴望找到一個辦法或者說出路,來擺脫現在這種被壓制、被榨取的狀態!你根本就不不知道,在整個修真圈子中,不管是茅山派還是崑崙、峨眉兩派,都是一級壓一級,下級向上級進貢。每年我都要向林十一炎進貢數百枚靈石,還有其他的東西!”羽道人此刻表現的極爲憤怒。
“雖然茅山派教會了我神奇的法術,但卻嚴重限制了我的自由,我不甘心就這樣一直被壓榨,被嘲笑。我希望我妹妹能幸福,能找一個真正疼愛她的修士。我的要求並不高,雖然我害死了這些普通弟子,但我給他們承諾過,將來若是我成功了,我會復活他們!”
羽道人用熾熱的目光瞪着趙玄魁,幾乎手舞足蹈:“現在你終於出現了,你是一頭變異的殭屍,心跳、呼吸、脈搏,這些劫屍纔有的特徵,你一個甲屍就有了。果真是天不負我!”
忽然,興奮的羽道人似乎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我們認識不過幾天的時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當然了,其實我也沒必要知道你的名字。給你起一個新的名字就好。”他思考了一陣子,繼續道:“傳說,千年之前有一頭兇惡的殭屍王,他以三百金甲屍,組成了讓三大派感到恐懼的金騎士團。據說,那頭實力超強的殭屍王,被當時的修士稱爲‘玄魁’。”
說到這裡,羽道人盯着趙玄魁道:“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名字,從今天起,你就叫玄魁!”
趙玄魁心中一笑,似乎冥冥當中註定了,他與羽道人會有交集。
“你也別怪我,我用茅山降魔法在你身上打下‘茅山降魔印’,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羽道人解釋道:“有了這個印記,就等於告訴天下所有修士,你玄魁,是屬於茅山派的,任何人不得染指和襲擊,哪怕你犯了錯誤,也只能由茅山派處罰。”
趙玄魁心中冷笑,當年茅山派的修士就是用這種方法對付他的屬下的,因此他比羽道人還清楚茅山降魔印的用處!
茅山降魔印就像一塊精神印記,一旦身上被種下這個印記,不管受術者遠在天涯,亦或者是海角,都逃不過施術者的察覺。最要命的是受術者不能對施術者下手,一旦下手,將遭到降魔印的反噬,爆體而亡。
然而,趙玄魁並不害怕,因爲茅山降魔印對五品玄甲屍巔峰期的金甲屍,和四品易甲屍及以上境界的劫屍都無效。對於殭屍王體質的趙玄魁而言,羽道人發動降魔印這種陣法,消耗靈石而生產出來的能量,都變成了趙玄魁的補品。
趙玄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彷彿在嘲笑自作聰明的羽道人,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
“奇怪,爲何燃燒了三百枚中品靈石還是不行?”然而羽道人又很快說服了他自己:“大概因爲玄魁變異的緣故,再加三百枚,我就不信降魔印刻不上去!”
趙玄魁把後來的三百枚靈石蘊含的能量吸收完後,運轉屍王行氣訣,在眉心凝顯一個古篆“茅”字。對於身爲殭屍王的趙玄魁來說,控制屍氣轉化爲法力,和將法力轉化爲屍氣一樣,都很輕鬆,就像他可以輕易地改變體表屍氣的顏色一樣。
五堆靈石轟的一聲,同時爆炸,化成無數粉塵,趙玄魁眉心的“茅”字也接着浮現。羽道人看着這一切,興奮地叫道:“終於成了!”
趙玄魁現在有五品玄甲屍初期的實力,他的速度比之銅甲屍快了很多倍,而且雙眼一旦發功,就能震懾敵人魂魄,若是凡人被他的雙眼瞪一下,恐怕立刻會失魂落魄,變成一個癡呆患者。
他的這種能力,來自於殭屍獨有的天賦。六品銅甲屍生幽藍攝魂眼,發動後會讓人魂不守舍。五品玄甲屍生黃金奪魄眼,攝魂眼升級爲奪魄眼後,發動時會讓人失魂落魄。至於四品易甲屍,生碧綠幽冥眼,眼睛的神通已經升級到了惑人心神的地步,可以間接控制他人。當然了,這一切都是相對於實力較低的對手而言,實力高出施術者的話,這種神通的作用將受到很大影響,甚至失效。
趙玄魁正想找個人做試驗,測試一下以他現在的實力可以發動的黃金奪魄眼。
羽道人背對着趙玄魁,目光遊離在六百口棺材上,問道:“玄魁,你想不想發展一批後裔?”
趙玄魁直接無視羽道人的問題,他凌空一跳,落在羽道人正面,雙目直視羽道人,兩者四目相對。
羽道人猛地打了一個哆嗦,然後急忙躲開趙玄魁的眼神,有些後怕地道:“玄魁,以後別用剛纔那種眼神看別人,知道嗎?”
趙玄魁雖然點頭,但心中卻在偷笑。
“算了,爲保險起見,還是用極甲殭屍血復活他們。”羽道人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最終在一個書櫃上找到了一個巴掌大的血色瓷瓶。
羽道人見趙玄魁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瓷瓶,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地樣子。吊足了趙玄魁的胃口後,他才說道:“這是六十年前,降魔洞裡的那頭極甲屍送給我的。”
趙玄魁明白,茅山派有數個供給嫡傳弟子訓練法術神通的場所,降魔洞就是其中之一。當年正邪大戰,他的一個極甲屍戰友,就是從茅山派的降魔洞逃出來的。
羽道人笑着道:“只要你聽話,我會讓你成爲新一代殭屍王!”
說完這句話,他撕掉瓷瓶蓋子上的封印,打開了蓋子。
趙玄魁立刻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類似於殭屍王氣息的能量波動。由此可見,這頭極甲屍的實力甚是強大。如果現在還活着,恐怕以當金的實力,硬抗寂滅雷劫也不是問題。
羽道人運轉法力,把瓷瓶中的殭屍血分成均等的六百份,然後打入了那些屍體之中。
“估計今晚他們就能復活。可惜給我殭屍血的大殭屍前輩,在五十年前被長老院煉化了,要不然他會高興見到自己多出六百個後裔的。”
羽研殿和外界的空間是平行的,所以外界的一切聲音,在裡面都是聽不見的。內外溝通的唯一渠道就是能量門,現在能量門在顫抖,可見有人在用法力強行破開能量門。
羽道人向趙玄魁道:“一切都靠你了!打敗林十焰!”趙玄魁會意,用力點頭,就算羽道人不說,他也要趁機活動一下筋骨。
羽道人甩出一束法力,打開大門,幾乎在大門打開的瞬間,趙玄魁就化成一道殘影,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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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圍觀的衆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一個人陡然間出現。
趙玄魁發動黃金奪魄眼,與那些靠近他的弟子們一一對視,沒有一個人例外,都哆嗦着身子,怪叫着四散而去。
高空中。
林十焰騎着金鶴,在西墜的夕陽的襯托下,好似一個飄渺出塵的仙人。
炎道人騎着白鶴躲在林十焰身後,他幸災樂禍的笑着,彷彿已經看見了被打成肉餅的趙玄魁和羽道人。
林十焰吩咐道:“炎兒!”
炎道人策動白鶴,落定在林十焰左前方,恭敬地道:“孩兒在!”
“去把叛賊李羽的人頭帶回來!”
炎道人得令,駕鶴而去。他飛到金字塔門口,經過趙玄魁身邊時,冷哼了一聲,然後衝進了羽研殿。
趙玄魁嘴角掛着笑意,毫不在乎炎道人的冷笑。
林十焰俯視下方看起來微不足道的趙玄魁,惋惜道:“若非炎兒把你從楚國帶來我茅山派,你也不會有今天的造化!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怎能與叛賊李羽一起作亂?長老院已經調查清楚,李羽乃是海外邪修安插進茅山派的奸細。你若能棄暗投明,本座可向掌門求情,饒你不死,賜你茅山派護法身份!你若執迷不悟,豈非可惜了你的這身本事!”
趙玄魁僞裝啞巴,因此不便答話,他只是笑了笑,然後沖天而起。
林十焰搖了搖頭,再次向趙玄魁道:“你真的不願投降?”
趙玄魁沒有答話,加快了衝擊的速度,他的行動就是給林十焰最好的答案!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林十焰爆喝一聲,但趙玄魁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停下來,反而離他越來越近。
林十焰再次大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他的話音剛落,趙玄魁的身影已出現在他前方三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