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天生神將

大雨嘩嘩的下着,已經好幾天了,還看不出要停的意思,李淵每天坐在營帳裡看着天氣發呆,甚至有點後悔帶兵反隋了。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注意到了父親的變化,時不時的也來安慰父親,幫助父親排解心中的憂悶,這才使李淵沒有下達撤退的命令。

霍邑城裡,宋老生卻看着自天而降的大雨偷偷的高興,雨天路滑,城牆也難以攀登,而且自己和士兵們都在房屋或城牆裡,對外攻擊也佔盡天時和地利,料想李淵一時不會攻打。但畢竟宋老生不是第一次打仗了,在如此安定的情況下,他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每天都會冒雨巡視城防,確保霍邑的每一份安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清蓮也被大雨關在了屋裡,她還不知道和父親對陣的是李家,沒人告訴她,也不會有人告訴她,現在她只能無奈的在自己的房間裡擺弄着刺繡,心不在焉的狀態使得自己的手頻頻被扎。終於,她停下了手裡的活,眼睛出神的望着門外,心裡又想起了李二哥,她現在非常想真誠的向世民道歉,想和他再見上一面,只是現在這瓢潑的大雨,令她只能望雨興嘆。另外,自己心如兄弟的管家,爲了救自己而英勇獻身,也令自己感到了莫名的悲傷。

雨,還是一直下着,遠遠近近的道路全都泥濘不堪,車馬難行,這一切都使李淵的部隊陷入了隱隱的恐慌之中,而且漸漸的糧食供應也出現了問題,由於預算不到天氣的原因,隨軍軍糧支撐不了多久了,而後續的軍糧也因爲天氣的原因,遲遲運不進來。這種種的情況又令李淵打起了退堂鼓,他在營帳裡焦急的來回踱着步子,終於下定了決心,召建成四兄弟商議如何退兵。

李世民在得到消息後,第一個跑來阻止父親,緊接着其他三人也來阻止,他們都勸李淵要咬緊牙關堅持,等待進攻時機。然後父子五人坐在營帳裡,商議接下來該怎麼辦。

到了掌燈時分,李家父子終於商定的初步的方案,那就是由李世民出面,進入霍邑勸說宋老生,讓他支持自己。同時,李建成做好部隊的安撫工作,防止逃兵的出現;李玄霸則想辦法籌措軍糧,但不能騷擾百姓;李元吉負責部隊的安全防衛,警惕宋老生的偷襲。

於是,李世民隻身一人來到了霍邑的城門前,指名讓霍邑總兵答話。宋老生在得到消息後,來到城牆上,看到下面站着的是李世民,便命令士兵放下吊橋,放李世民進城。

世民進城後,跟隨宋老生來到總兵官邸,依女婿之禮進行拜見,看的宋老生滿心歡喜,連忙讓坐,並讓僕人趕緊上茶。

待二人簡單客套後,李世民便直奔主題,他告訴宋老生:“岳丈大人,當今之世,作爲戎馬一生的您,還看不清形勢嗎?現如今,天下紛爭,到處都是被壓迫而起的農民。各地的官僚軍閥也趁機而起,無不加緊了對百姓的盤剝,本來就被楊廣壓榨的喘不過氣來的普通老百姓們,更加苦不堪言。岳丈您作爲一方鎮守,想必對這些情況也瞭如指掌,又何必爲了一個荒淫皇帝而固守成見呢?現在天下的有識之士,無不揭竿而起,爲拯救天下蒼生而努力,希望您老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宋老生聽了世民的話,沉默不語,李世民看到宋老生沒說話,便接着說:“退一步講,您也該爲清蓮考慮考慮。如果戰事一起,受傷的將是和她一樣的普通百姓,多少人又得流離失所,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我們身爲一方鎮守,目的不就是要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嗎?所以我和父親,都真誠的邀請您,和我們一起來反抗楊廣的暴行,讓老百姓早日過上安定祥和的生活。不知岳丈大人……”

不等世民說完,宋老生便猛地站了起來,背對着李世民說:“賢婿高看我了,我乃一介武夫,不懂得你說的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的責任就是保證霍邑不被侵犯一尺一寸。你回去告訴你父親,如果識時務,就趕緊回太原去,這樣我們兩家還是親戚,皇上面前也好說話。如若不然,我們的情分就此結束,只能在戰場上來分個高低了。”說完不待世民說話,便做了個請的姿勢。

世民無奈,只得悻悻的離開了宋家。

其實這個結果,世民早就預料到了,他深知宋老生的脾性,自己是沒有能耐勸他回頭的,只是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也沒什麼遺憾的。

在世民離開宋家後,清蓮才氣喘吁吁的跑到客廳,沒見到李世民,便問父親。宋老生此時便沒好氣的說:“你以後不要再提李家的二小子了,就當我們兩家從來不認識。”說完便不顧一臉驚愕的清蓮,徑直走向了後堂。清蓮聞言驚呆了,這是怎麼了?

天氣其實就是這麼巧,就在世民從宋家出來,回到自己營地的時候,天氣突然就放晴了,強烈的光芒照的人幾乎睜不開眼。李家軍見到久違的日光,全都興奮不已,士氣高漲,哥哥爭先恐後的從營帳裡鑽出來曬太陽。這溫暖的陽光也把李淵近日來的鬱悶一掃而光,他精神爍爍的聽取了世民的彙報,對於霍邑的城防有了初步的瞭解,現在就等進攻時機的到來了。

霍邑城裡,宋老生在生氣的對清蓮說完話,回到後堂後,猛然間猛拍自己的腦門,直怪自己粗心大意,差點上了李世民的當,趕緊把副總兵請來,重新部署了霍邑城的防禦。

沒幾日,大大的太陽就把路面恢復如初,李淵見時機已到,便召見四子,商議如何進攻。世民建議避開宋老生防禦的強項,誘其出擊,活捉宋老生,免傷兩家和氣。而李建成則提出反對,認爲第一仗一定要打贏才能鼓舞士氣,只有斬殺敵將才能揚我威名,才能使後面的道路暢通無阻。玄霸和元吉分別支持世民和建成,這讓李淵不知所措,思量再三,決定折中:直接攻城,活捉宋老生。

第二天,李淵便帶領軍隊在霍邑城外擺開陣勢,要宋老生出來決戰。宋老生卻不管那一套,在霍邑城裡堅守不出,李淵命令強攻,卻佔不到半點便宜,值得命令鳴金收兵,在想對策。

又一日,霍邑城下進攻的只有一人,只見這人騎在馬上,卻不似騎兵,手拿一雙八楞金錘,身披紫金鎧甲,腳蹬踏雪飛靴,微黑透紅的臉上,目如閃電,炯炯有神,此人正是李家的三少爺李玄霸。好個李玄霸,如今是隻身一人,雙錘匹馬前來挑戰,簡直是欺霍邑無人。只見霍邑城裡衝出一員小將,黝黑臉龐,雙目如火,騎着棗紅大馬,頭戴雙翅花翎,身穿鎏金鎧甲,手持銀槍,直衝李玄霸而來。

李玄霸在馬上喝住來人,要對方通曉姓名,來將朗聲答道:“我乃霍邑總兵長子宋清平是也,來將何明?”

李玄霸聽後,也不答話,拍馬直奔宋清平而來。清平發怒,繼而道:“真乃鄉村匹夫不懂禮節,也罷,今天只能讓你成爲無名之鬼了。”說完挺槍迎戰。

誰成想,戰不到一個回合,深受宋老生真傳的宋清平,便被李玄霸一錘打下馬來,宋清平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翻身上馬,捂着受傷的肩膀敗回城去。在城門上督戰的宋清明見到自己哥哥受傷,便怒不打一處來,便跨上自己的戰馬,也不答話,雙手握住自己的劈山斧,徑直砍向李玄霸。李玄霸左手用錘一格,宋清明便覺得自己的斧子好像砍在小山上,怎麼也壓不下去,沒防備李玄霸的右手一錘,自己的後背硬生生的捱了一錘,在馬上晃了幾晃,差點掉下馬來,手裡的斧頭使不上勁了,也灰溜溜的逃回了城裡。

李玄霸連敗兩人,高傲的在城門口大叫,讓宋老生快來送死。霍邑城裡,早有人把宋家兩位公子受傷的情況報告給了宋老生,宋老生一邊責罵二人不守軍規,一邊擔心二人的傷勢。待宋老生來到城門前,查看傷勢後,發現二子並無大礙,顯然是敵將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的兒子現在就廢了。

宋老生沉不住氣了,一是因爲自己的兒子被打敗,自己臉上無光,二是也想看看來將,想弄清楚爲什麼手下留情,於是便拖刀上馬,出門來戰李玄霸。李玄霸正在馬上罵的開心,忽然見到城門打開,衝出一員老將,便認定是宋老生,兩人也不答話,都舉起兵器朝對方舞去。宋老生舉起自己的寶刀,砍向李玄霸,李玄霸依然是左手錘格擋右手錘進攻。只是,宋老生一刀下去,心中便暗叫不好,因爲他這一刀下去,好似砍在石頭上,不但沒傷着李玄霸,反而震得自己虎口發麻,更要命的是,李玄霸的右錘已經砸向了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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