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愛在身邊

時光荏苒,當年的小清蓮長大了,已到了二八芳齡,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成了太原城裡人見人愛的大姑娘。看着自己的女兒長大成人,宋老生老兩口樂得合不攏嘴,雖然提親的人都快踩破了門檻,老兩口卻清晰的記得當初的親事,對所有的提親者都婉言謝絕了。

清蓮自己也不想見這些提親的人,在她的心裡,早已被小時候見到的小世民深深的佔據着,只是很久不見了,也不知道現在的世民長得什麼樣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問父母,只好百無聊賴的跟着母親學習女工來打發日子,或者跟着父兄一起練習武藝。

一天早上,已經升任宋家大管家的當年的小管家,一頭撞進正在後花園習武的三兄妹中間,氣喘吁吁的對三兄妹說,大老爺要少爺和小姐去客廳,說是有重要客人來訪。

三兄妹滿肚狐疑的來到客廳,只見客廳上一邊坐着自己的父親,另一邊坐着的只覺得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宋老生看到孩子們來到了,連忙招呼他們:“清平、清明、清蓮,快來拜見你們李伯伯!”三兄妹這纔想起來,來人就是李淵,清平、清明兄弟倆依禮拜見了李淵,樂得李淵連說:“幾年不見,兩位公子都長這麼大了,真是一表人才,虎父無犬子啊!”只有清蓮愣愣的呆在那裡,眼睛在李淵及客廳周圍徘徊,根本沒聽到父親的話。宋老生看到清蓮如此不懂禮貌,心中不免有氣,只是礙於李淵不好發作,只是厲聲的再次說道:“清蓮啊,怎麼還不拜見李伯伯?是不是平時把你寵壞了啊?”清蓮身後的管家看到老爺有點生氣了,就連忙在後面戳了一下清蓮,清蓮這才緩過神來,也依禮拜見了李淵。

宋老生等清蓮行過禮後,纔不好意思的對李淵說:“都怪我的夫人,從小把她慣壞了,整天教的詩書禮儀,現在都忘光了。”李淵趕緊說:“賢弟說哪裡話,我看清蓮做的很好嘛,不愧是我那賢惠的弟妹教導出來的。”

清蓮似乎根本沒留意父親和李淵之間的談話,此次再見李淵,清蓮心裡只想着一個人,那就是世民,只是在客廳裡沒見到他的身影,神情有些恍惚。

清蓮的神色被李淵看到了,他藉着談話的間隙,時不時的觀察着清蓮,當然宋老生也不是悶瓜,李淵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宋老生心裡清楚李淵此次前來的目的,一是敘舊,二是來看看這位未來的兒媳婦,所以在李淵到來後就叫人把孩子叫來了。

兩個父親說着說着,宋老生話題一轉,裝作不經意的問:“兄臺今日前來,怎麼不見世民隨行啊?”李淵也明白宋老生的意思,便直接說:“世民今日有事不能前來,改日一定讓世民親自登門,好早日把我們兩個老人的心事給了了。”說完,兩位老人便會心的大笑起來。

聽到世民沒來,清蓮感到很掃興,但又不好意思主動離開,她擡頭看看哥哥,發現哥哥們也想早點離開,只是苦於沒有藉口。善於察言觀色的管家,此時立刻對着宋老生說:“老爺,少爺和小姐練功的時候到了,功夫可不能耽誤了啊。”兄妹三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跟着附和,宋老生便擺擺手,同意了。

三人連同管家一起,又回到了後花園。卻說這個管家,便是那個自小和兄妹三人一起長大的小管家,因了此人聰明伶俐,眼光活絡,深受老爺和夫人的喜愛,便把他派到三兄妹跟前,做專職的後院管家,他的父親則專管前院。因爲從小一起長大,幾人之間也沒什麼隔閡,宋家三兄妹從沒拿他當外人,尤其是清蓮,簡直把他當自己的哥哥般看待。

此次四人來到後花園,清平和清明滿臉的不高興,都說自己的父親太過拘謹,每次李淵來都要前去拜見,不就是李淵的官大點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只有清蓮依然默默的不說話,獨自坐在荷花塘邊默默出神。

管家自然知道小姐的心事,便悄悄的來到小姐的身後,輕輕的對清蓮說:“小姐,是不是在想李世民啊?”清蓮沒想到管家會看破自己的心事,羞得滿臉通紅,嘴上卻不依不饒:“瞎說,誰想他了,好幾年沒見,他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怎麼會想他。”說完便扭過頭去,不理管家了。

管家看在眼裡,心裡覺得酸溜溜的,其實,他自己誰都沒給講,他喜歡小姐。

只是,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小姐不會看上自己,但仍阻擋不了自己對小姐癡情的愛意,只是,現在以及將來,他永遠只能把這種愛放在心底。

面對小姐的愁眉不展,他心裡也不好受,他想和小姐說說話,開導開導她,雖然自己不能得到小姐的芳心,但也不願看到她不開心。沒想到剛說幾句,小姐便不理自己了,他覺得心裡很難受,便一聲不響的站在清蓮的身後,默默的陪着清蓮。

此時,清平和清明不知道跑哪去了,荷花塘邊只剩下清蓮和管家,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坐着,一個站着,靜靜的呆了一個下午。

終於,清蓮嘆了口氣,轉過身想離開,一下子看到管家還站在自己的身邊,嚇了一跳:“你怎麼還站在這裡?你不會是在這裡站了一下午吧?你怎麼這麼傻啊,你不累嗎?”本來身心疲憊的管家,聽到小姐如此關心他,登時來了精神,連忙說:“小姐說哪裡話,我的職責就是好好保護小姐,怎麼會感到累呢。小姐你看,天色已經漸晚了,你該回去了,不然老爺和夫人又該責罵我了。”清蓮嫣然的對他一笑,輕輕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清蓮遠去的身影,回想着剛纔那微微的一笑,管家整個人都醉了,但是繼而又呆呆的站在原地,耷拉着腦袋,最後不得不挪動着腳步,邁向自己的家門。

今天雖然沒見到世民,但是李淵的到來,卻勾起了清蓮對市民深深的思念,她恨不得現在就見到世民,想到這裡,她只覺得臉上燒燒的,不由得用手捂住的自己的臉,偷偷的笑。

夜深了,清蓮翻來覆去睡不着,便起身下牀,來到牀前看着夜空,憑藉着小時候的記憶,想象着現在世民的身影。忽然,她發現荷花塘邊好像有人,遠遠的看不清身影,她便悄悄的打開房門,躡手躡腳的也來到了荷花塘邊。

等她悄悄的靠近荷花塘後邊的假山,隔着假山石悄悄望向荷花塘,卻發現那身影竟然是管家,她驚異的看着管家的身影,不明白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這裡來幹嘛?

清蓮正想上前問問情況,卻聽到管家在那裡自言自語:可愛的荷花啊,你是那麼的美麗,世上只有小姐能和你媲美,不,你沒有我們小姐漂亮。可惜啊,小姐心裡想的不是我,她心裡只有別人,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奢望小姐能垂青自己,只希望蒼天保佑,能讓我永遠陪伴在小姐身邊,永遠守護着她的幸福生活,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對於小姐,我願意剖肝瀝膽,至死不渝,也希望小姐能有一個好的歸宿。但是,荷花啊,我不知怎麼的,特別討厭那個叫世民的傢伙,雖然我知道小姐心裡只有他,但是他將來會將小姐從我身邊帶走,到那時我該怎麼辦哪。這些話,我對誰都不敢說,只能每天夜裡悄悄的爬起來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保佑小姐,祝福小姐,說實話,如果小姐能和世民幸福的生活,我就是死也瞑目了,我真的希望……

突然,他感覺到有一雙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嚇得一下子跳起來,擺開架子就要出手,當他看到深受站着的是清蓮時,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不安的搓着雙手,扭捏的說:“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說完,像想起來似的,用急促的和不安的口氣說,“小姐,我剛纔說的話,你是不是……”他窘迫的低下頭去,不敢看清蓮。

清蓮走上前去,輕輕的拉起管家的手,弄的管家更加窘迫,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在往臉上涌,只是天黑,看不清楚罷了。管家窘迫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清蓮緊緊的拉着,清蓮緩緩的對他說:“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作自己的哥哥,一直不知道我在你心裡是這麼的重要,我感謝你對我的喜歡,感謝你對我的守護,感謝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我只是把你當作哥哥,讓我永遠做你的妹妹,好嗎?”

他自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所以也沒落魄,只是糾結於自己的手被清蓮抓着,急欲掙脫,聽到清蓮這樣說,便連連點頭同意。只是,他沒想到,接下來清蓮做的事,讓他銘記了一輩子,到死都沒忘記。

清蓮爲了表示感謝,輕輕的在管家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那一晚,管家徹底的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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