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害死她的人,李豔豔都沒能痛下殺手,更何況是幫助她們的警察呢。
車子停在了範星悅的家門前。
範星悅家裡大門敞開,門前停着打卡車,說明人已經回來了。
從車上下來,阮雲先拿過了我的符紙這纔將封有李豔豔鬼魂的小甕拿了過來。
我伸手按着小甕上的封鬼符,聲音微輕:“明亮着眼,看好是誰在幫你。”
話音剛落下,甕裡就傳來了李豔豔的說話聲。
“大師放心,小鬼知道。”
這一聲嚇的阮雲臉色慘白,甕也差點從手裡脫了出去。
我眼疾手快按住了阮雲的手,她才慢慢的回了神。
“嚇着我了。”
看着我,阮雲扯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我呲着牙也笑了:“我懂,初次見鬼,我明白。”
她這都算好的,但凡膽子再小一點,這會兒李豔豔的鬼魂就已經站在我們面前了。
小方正好也從院子裡出來了,左手拿着饅頭,右手拿着筷子,看到我們回來了,才高聲打招呼。
“雲姐,辰先生你們回來了,吃飯了嗎?範先生和範女士準備了好多的飯菜,特別的香!”
阮雲緩過來了,擺着手:“吃了,小新喊我過去一趟,你們先吃,我過去一趟。”
她將小甕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車座上,怕甕翻了還給甕墊了墊子。
小方吃了一口饅頭,好奇的盯着阮雲,然後拿着筷子指着上車的阮雲對我問道:“辰先生,雲姐她...喜歡罐子?”
我被他逗樂了:“不是,罐子裡裝着的是李豔豔的鬼魂,小新警官那邊找到了李豔豔的兩個朋友,我讓雲姐帶李豔豔過去認個屍。”
“啊?真的嗎?那李豔豔不會跑出來害雲姐吧?”
他小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拍着衣服:“不會。”沒多做解釋我往院子裡去。
法醫他們也已經回來了,一桌子坐了三四個人,這會兒正狼吞虎嚥的吃着飯。
餓一天了,誰還規規矩矩的吃飯。
範爸範媽看到我來了,熱情的招呼着我。
“辰先生,您回來了,餓了嗎?我們特地做了好多飯,您過來吃一口吧。”
小寶也坐在桌子上,跟着他們一塊大口大口的吃着飯。
我搖着頭:“不用了,謝謝,我吃過了,想問一下二毛爹的墳在哪裡,我想過去看一趟。”
聽到我要去二毛爹的墳,夫妻倆臉色頓變。
“辰先生,這大晚上的去哪兒幹嘛,萬一要是二毛爹變成殭屍了,你一個姑娘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對付。明天中午再去吧。”
範爸爸連忙拒絕了我。
小方坐到了一邊,夾着菜,口齒不清的問道:“殭屍?什麼殭屍?這都啥年代了還有殭屍。”
法醫吞了一口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人死了屍體會變僵,所謂的殭屍其實是人死後神經結構還沒有完全壞死所產生的一定行爲。比如說屍體忽然睜眼,或是忽然動了一下,其實都是因爲體內神經還沒有崩壞,受到外界刺激後就會忽然動一下,正常現象。”
解釋很中肯也很科學,但是現在跟科學可不搭邊。
範媽媽着急的抓着自己的圍裙擦手:“那人死了屍體能跑起來,還能喝血也是因爲神經還沒有壞死的原因嗎?”
法醫抱着碗正要喝湯,被範媽媽這麼一問手裡的碗立刻放了下來,我看見他雙眼在冒光!
“屍體能動能跑?還能喝血?”
範媽媽和範爸爸被他這眼神嚇到了,僵硬的點着頭。
“就,就二毛他爹,屍體嘛,喝血。”
他放下了碗,衣服往後一甩,看向了我:“辰先生,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走,我們去研究一下那個屍體。”
他一臉興奮的看着我,也顧不上吃飯邁着腳就往外面走。
小方將筷子用右手夾住,伸手去拉他:“你去幹嘛呀?給殭屍送餐啊?這是你的業務嗎?大哥。”
我咬着下嘴脣,有些沒憋住笑了:“我自己去,你們都別跟着,二毛爹到底是不是殭屍未得而知,我得先去看看。”又掏出了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這個時候去還太早,不着急。”
那法醫聽我這麼說,才哦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行吧。”
雖然才接觸不到一天,但是他們已經開始對於超出科學的東西選擇相信了。
範爸爸和範媽媽也沒再多說啥,進去多燒了點飯菜出來。
又給幾個人安排了房間,準備好後,我纔將夫妻倆還有小寶帶到了一邊。
兩人臉色已經很平靜了,可當我拿出裝有範星悅小甕的時候,夫妻倆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也看得難受,只囑咐道:“範星悅是鬼魂,你們等下不要太激動,我怕嚇着她。還有一點需要囑咐你們,就是你們無法觸碰擁抱她,她是魂體。”
“不能碰,只能說話是嗎?”範媽媽擦着眼淚,難過的看着我。
我於心不忍的點頭:“對,時間只有一個晚上,明天凌晨四點我要送她離開人間,以後你們可能都沒機會再見了,趁着今天晚上好好聊聊吧。”
範媽媽沒說話,捂着嘴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
範爸爸也抹着眼淚,夫妻倆眼睛都哭紅了。
兩人將我帶到了範星悅生前的房間。
房間很乾淨,東西擺放的也很整齊,範星悅的父母很上心的在打掃範星悅的房間。
我目光掃了一下,在範星悅的牀頭看見了包着黑色布的骨灰罈。
裡面裝着的是範星悅的骨灰。
將窗簾拉了起來,在窗戶上面貼了驅邪符,又拉了紅繩將房間圍了起來。
這是爲了阻斷外面的陰氣進到房間。
我又化了三碗符水給他們喝下。
這樣可以避免範星悅身上的陰氣對他們造成傷害。
等處理完,我將小甕放到了牀上。
“我先出去了,你們等下把這封鬼符撕掉,喊範星悅的名字,等範星悅出來後再將封鬼符貼上就可以了。”
甕內還封着婁易,再貼封鬼符就是爲了不讓婁易出來。
於心不忍的看着他們,我推門出了房間。
剛出來沒兩步,房間裡面就傳來了範爸範媽和小寶的哭聲。
“悅悅!”
“爸,媽!”
我站在房間門口,聽着裡面的哭聲,低下了頭。
有的父母是父母,有的父母是禽獸。
楊萍萍父母和範星悅的父母就是赤裸裸的對比。
出了後院,往前院去。
一走進前院我就看見小方几個人正感性的往後院看,隱隱約約之間還能看見他們臉上掛着的眼淚。
“怎麼了,你們?”
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我開腔問道。
小方紅着眼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挺可惜的。”
“可惜?可惜啥?”倒了杯水。
“可惜範星悅年紀輕輕就與父母陰陽相隔了。”小方說着說着居然哭了出來。
那法醫伸手拍着小方的後背,只嘆氣不說話。
放下了水杯,我站了起來:“一人一命天註定,改不了的。”
“辰先生,你去哪兒啊?”
見我要走,那法醫着急的站了起來,生怕我要跑了一樣。
“出去轉轉。”
“是去二毛爹家的墳地嗎?是嗎?”
“不是,就出去溜達一圈。”
實際上我是要去二毛爹的墳地,但是我怕我跟他講我要去,他真的會跟我過去...
要是帶着能幫忙的也就算了,可帶着對屍體有強烈熱愛的,我很怕二毛爹從墳裡竄出來後,這法醫拿着解剖刀衝上去就要做解剖。所以思來想去之下,我決定悄悄的去。
一羣人也沒多疑,坐下來繼續吃飯。
出了大門,從身上掏出了羅盤。
範爸範媽沒跟我說墳在哪兒,但是按照我的理解,哪裡陰就往哪裡去。
現在到了晚上,整個宋連莊都籠罩在了陰暗之中。
我左手拿着羅盤,右手小拇指食指豎起,手掌心一翻對着羅盤上面轉了一圈!
“太師有令,去!”
法訣落下,羅盤內的指針飛速轉起來很快就落在了東西方位。
我從包裡掏出了疾馳符,往兩腳一貼喝道:“天靈地靈,太師有令,疾!”
嗖的一下,我的雙腳就跟按了風火輪一樣,飛快的往東西方位跑。
在往東西方向去的路上,我刻意將周圍打量了一翻。
這些陰氣到了晚上很活躍,不僅籠罩着附近的房屋田埂更是籠罩在每個人的身上!
這一路上我沒遇到多少人,但是我看得見每個從我面前過去的人身上都蒙着一層陰氣兒!
如果長此以往下去,這裡很有可能會變成陰氣場,也就是培養陰氣瘋長的地方!
好在白日陽光進來幫忙驅散了殘留的陰氣,否則只怕是這宋連莊早就已經成了死人墳了。
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我發現我已經漸漸的脫離房屋的區域了。
順着羅盤指的方向不斷往前跑,很快就穿過了一片又一片的田地,而周圍的房屋也已經變成了高大枯黃的樹木。
等羅盤開始慢慢定針的時候,我已經完全離開了宋連莊,跑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土道上。
喘了兩口氣兒,我將羅盤收了起來,轉身朝着來時的路看去。
宋連莊還在我的視線裡,但是目測過去,我要是順着現在的路宋連莊裡面去,得有將近一千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