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開宇前腳剛送我到門口,就看見一輛車停在了大門口。
我們仨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便看見那車忽然開了門然後一個人影從那車裡推門下來。
“小土。”
那人影人還沒下來,聲音就先到了。
我眉頭一皺,沈南梔?
樑開宇也聽到了沈南梔的聲音。
“小南?”
“樑叔叔。”沈南梔嘿嘿一笑跑到了我們面前然後朝着樑飛軒便道:“哦喲,看來你已經好了嘛,瞧瞧這模樣,被折磨的不輕啊。”
我真的覺的沈南梔有些神經大條。
我扯了一把他。
樑飛軒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腦袋也是不好意思笑了。
看的出來兩個人的關係不錯。
樑開宇也笑了:“大晚上的,你怎麼自己一個人來了。”
“哦,我來接她啊。”他指着我便道。
樑開宇似乎知道了什麼,一邊點頭一邊笑一邊還識趣的哦了一聲。
我知道,樑叔叔估計是誤會了。
一般這個都不用解釋,越解釋越亂。
我神情無畏的點頭:“行了,那我先回去了,大後天下午我過來。”
樑叔叔見我沒有任何的表示一笑:“行,那你倆注意安全。”
樑飛軒也趕緊招手:“謝謝。”
我嗯了一聲跟着沈南梔上了車。
上車後,沈南梔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樑飛軒和樑開宇這才笑了:“樑叔叔和樑飛軒好久沒這麼開心的笑過了。”
我沒說話,對於樑飛軒和樑開宇能解決父子矛盾,我覺的很好,今天沒有白來,也是他倆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親情真可貴。
而樑飛軒的媽媽和他爸爸爲了他做了很多的事情,這是一個父親和母親對兒子無言無窮無盡的愛。
也讓我明白,每個人生下來都有被愛的權利。
見我不說話,沈南梔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是怎麼來到觀海市的呀。”
我看着車子外面的風景思緒回到了在李家村的時候。
“爲了活命。”
“活命?”
“嗯。爲了活命。”
我能看見沈南梔看我的表情很複雜。
他沒說話,也知道我肯定是不想說纔會這樣回答。
一路上我們都沒再說話,送我到了火瓦巷,他便自己開車走了,全程一句話都沒有。
火瓦巷裡一片漆黑,這個點,楊嬸子他們都已經睡覺了。我往裡走,迎面吹來的風都有點涼。
我舒了一口氣經過許朗哥家的大門口我居然又看見了許朗哥坐在門口抽菸。
“許朗哥?”我輕聲的喊着,那一點菸的火星子在亮着。
聽到我的叫聲,許朗哥趕緊將煙掐掉然後這才站了起來。
“小土,你回來了。”
他嗓音很嘶啞。
我嗯了一聲這才關心道:“怎麼這個時候還不睡覺?和嫂子吵架了嗎?”
“沒有,我在等你。”
“等我?”
“辰師傅不是有事兒回茅山了嗎?臨走前叮囑我好好照顧你,我看你這麼晚沒回來所以有點擔心。”
我心裡有了一陣暖流,師傅和許朗哥,包括楊嬸子都很照顧我。
我笑笑:“明天還上課嘞,許朗哥你趕緊睡覺去吧,不然明天沒有精神,我沒事,我馬上回去睡覺了。”
我轉身要走,可許朗哥忽然道。
“你一個小姑娘才十五歲,其實完全可以好好上學畢業後再找個好一點的工作上班,沒有必要做這一行,天天受傷不說,課沒法上,還整的人憔悴無比。”
我疑惑了一下,許朗哥以前從來不會跟我說這種話,今天晚上是怎麼了?
我回頭看他剛要開口,他卻忽然又開口:“我就說說,你想想,一個姑娘家家的其實真沒必要,這麼危險還總是受傷。行了,我那個睡覺去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沒說話,許朗哥也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扭頭便進了家。
我有些迷惑,今天晚上的許朗哥有點奇怪,以前他還總說我,說我天賦好,跟着師傅能做大事,怎麼現在反而勸說讓我不要做這行?而且我受傷的事情許朗哥是怎麼知道的?
扭頭想一想,許朗哥和師傅的關係也很好,說不定就是師傅告訴他的。
我搖搖頭,當做沒聽到,回了家,洗了個澡,然後去了師傅的房間,在裡面我看到了每天要喝的符水。
師傅以前就是,即便是人不在,符水很準時出現,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即便是人不在符水也必定在。
想也沒想一口吞下了肚子便回了房間休息。
“叮鈴鈴。”
第二天,生物鬧鐘沒醒我倒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了。
我頭疼的很,一把將那牀頭的手機扯了過來,看了一眼時間,五點四十,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電話,陌生電話。
“喂。”我聲音清冷帶着一絲絲的怒意。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不是太早了打擾到你了?”
劉誠?
我從牀上坐了起來:“嗯。劉警官有事嗎?”
“你有空來一趟國道104嗎?”
我眉頭微皺國道104?哪裡?
沒聽到我的回答,劉誠才哦了一聲:“哦,忘了,你不知道,你把地理位置發給我我馬上去接你。”
我將火瓦巷的位置講給了他聽,隨後便掛了電話。
這一趟睡不着我便起來開始禪定,一開始很困,進入到禪定狀態後便整個人都開始精神抖擻起來。
可能是這些日子總是出去抓鬼歷練,我明顯感覺我禪定的時候,整個大腦裡的東西越來越清晰,五感也開始越變越靈通了。
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樓底下也傳來了停車的聲音。
我起牀,刷牙洗臉然後挑了一件白色的棉布長衫套上,接着從櫃子裡拿出了手串戴在了手上,這才緩步往樓下去。
到了一層,我剛開門便看見劉誠站在鋪子的門口一臉的尷尬。
楊嬸子老遠便端着早飯來了。
“喲,今天這麼早來客人?”楊嬸子將飯菜端到了屋子裡。
“嬸子。”我喊了一聲坐到了桌邊。
楊嬸子將飯菜給我放好便笑道:“聽許朗說,辰師傅有事回去了?”
“嗯,昨兒走的,可能要回去一段時間。”
“行,那有什麼事情你喊嬸子,嬸子先回去了。”
我送楊嬸子出了門,才招呼劉誠進門。
劉誠一進來便開始眼睛到處亂轉,看到我在吃飯也沒有任何的客氣一屁股坐到了我面前。
“你家開殯葬一條龍的?”
我沒說話慢條斯理的吃飯,劉誠是警察能查出來我的電話號碼是正常的,可是他給我打電話找我有事兒就有點不正常了。
要知道,之前他看到我就跟看到嫌疑犯一樣,可今天忽然打電話問我有沒有事情,你說,這能正常嗎?
見我沒說話,劉誠也沒再說話,而是二郎腿一翹:“你先吃。”
我將碗碟筷放下,這才擦了擦嘴道:“說罷,什麼事情。”
“人小鬼大。”他收起了自己吊兒郎當的姿勢站起身:“跟我走。”
我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將布袋背在身上,跟着劉誠上了車。
在車上劉誠簡單跟我講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今天早上四點多有人給警察局打了一通報警電話,說是在國道104的路邊樹林裡發現了總共九具屍體,這九具屍體被什麼東西咬斷了脖子,而且渾身血給吸光了,有的屍體連肉都沒有了,更可怕的是,這些屍體幾乎每一具都只剩下部分的身體結構,而且那整個身子上所有的傷痕不像是有人用刀胡亂砍或是有人用刀分屍,反而是像什麼猛獸咬的一樣。
聽劉誠說完,我的眉心猛地跳了兩下。
我快速擡起了左手開始不斷的掐算,越算心越寒。
見我的臉色從開始的面無表情到後面的臉色鐵青,劉誠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本來可以判定爲野獸傷人,可是有什麼野獸可以一下子將所有人聚集到一起然後如此完整的啃食?所以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天在莊園裡發現的那些屍骨,我懷疑...”
他沒再說下去,我知道,這個不能去解釋,他第一時間想到我也是因爲那天在莊園發生的事情,他肯定是覺的事情太過於蹊蹺了,所以想從我這便找出一個事件點。
我吞了一口口水:“把屍體全部運回去燒掉,一具都不能留。那個地方前幾天我已經去過了。”
他說完,我忽然想起來國道104的那個樹林正是那天我和沈南梔從鹹安倩家回來在裡面碰到了狐仙的那個地方。
劉誠一聽這話,頓時臉色跟着變得異常蒼白。
“什麼意思?你,已經去過了?”
“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報警也爲什麼沒有去說這個事情嗎?”
我從反光鏡裡看到了劉誠的臉色顯少的出現了慌亂。
“那些人是被狐狸殺死的,殺死他們的那隻狐狸叫做胡楊。”
劉誠開車的手抖了一下。
車子也跟着顛了一下。
我看着他,車子就這樣停在了路邊,我轉過頭才發現這裡的一片都被包圍了,我知道到地方了。
劉誠面色嚴肅下了車,上前給我開門。
我從車上下來,才發現這裡正是那天沈南梔車停的位置,我本來以爲我最後看到的那個身影是我的幻想,現在我才知道,那個身影就是胡楊。
“不管怎樣,已經到了這裡了,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