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看他太過輕描淡寫的語氣和寡淡的表情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是不是有什麼危險?”
“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我不勉強!”蕭肅的表情寡淡,看不出什麼異常。
等薇安回過神來的時候蕭肅已經出了亭子,一隻手撐着手杖,一步一步的雖然速度不快,但很是穩健,若是不仔細的看,並看不出什麼異常。
薇安小跑着上前,還是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不過,她其實沒有用上什麼力氣,蕭肅就算跛了一條腿,但還沒有弱到需要人扶着才能走的地步,所以,他的手下,從來不會這樣扶他。
可薇安總覺得這樣會安心些,因爲這會讓她有蕭肅也是需要她的錯覺。
薇安看了蕭肅一眼,低聲道:“我沒有不喜歡這裡!”
蕭肅沒有說話,薇安繼續道:“我也很喜歡這個名字!”這裡面有她愛的人的名字,也有她敬重的人的名字,再沒有比這個更好聽的了。
蕭肅步子不疾不徐,依舊沉默着。
“只是笙簫山莊沒有你的話,就不是真正的笙簫山莊,我也不會喜歡了!”說白了,她喜歡的還是人。
有他在的地方,都美如畫卷,沒有了他,只剩下滿目瘡痍。
誰陪她看這蒼松點翠,誰陪她聽這竹林聲聲,誰還能讓她如此的牽腸掛肚。
蕭肅的腳步頓了下,但很快繼續往前走去,依舊一句話也沒有說,薇安的那些話就像是一陣風,在他耳邊吹了吹又飛走了,只是他到底沒有推開薇安的手。
薇安挽着他的手臂,配合着他的腳步,說是扶着他,其實不過是藉此和他更親近一點罷了。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蕭肅對吃的一向不怎麼講究,就算是這些年呼風喚雨,但在吃的方面一向很簡單。
他和薇安兩個人就簡單的做了四個菜,對一個黑幫大佬來說,簡單的有些過頭了。
薇安的廚藝並不好,雖然和笙歌學了幾道菜,但她實在沒有下廚的天分,每次都做的亂七八糟,所以,如果不是快要餓死了,是不會下廚的。
大概是社會經歷不同,她喜歡的這些刀啊,槍啊,一般女孩子都不會喜歡,她跟着笙歌姐學這套針法,完全就是爲了蕭肅的腿疾。
不過,私下裡太無聊了,倒是被她練就了一套獨門的飛針,練成的時候連自己都驚豔到了,如果放到古代,說不定她還能成爲一代女俠呢。
蕭肅吃過晚飯之後就去了書房,他的書房薇安很少進,蕭肅在書房的時候不喜歡人打擾,哪怕不是在議事,一個人的時候也一樣不喜歡。
薇安捏着手機猶豫了很久,還是給笙歌打了電話,笙歌姐這次出事她知道,是蕭肅告訴她的。
她知道蕭肅是讓她代他去看笙歌姐,笙歌姐回國後,他很少見她,就是有時候笙歌姐帶小四月來笙簫山莊,他也只是陪小四月玩,不會和笙歌單獨在一起。
她知道,他是爲了避嫌。
笙歌姐拋開季家少夫人這一層身份,她還是季局長的妻子,是警嫂,和他來往,對她沒有好處。
其實,她很清楚蕭肅心裡還把笙歌姐藏在一個沒有人能超越的位置,所以,蕭肅做這樣的決定,她心裡是不反對的。
不過,那時候季南風和蕭肅沒有達成合作,她也就沒有現在的這些擔憂。
她並不是想把這件事告訴笙歌,讓她去阻攔什麼,她不會做讓蕭肅遺憾的事,更不會去做讓他恨她的事,只是,只是,她只想讓笙歌姐知道,那個傻男人又在爲她做傻事了。
薇安打來電話的時候笙歌正在陪小四月看繪本故事,她看了眼號碼,很快接起:“薇安!”
“是不是打擾你陪小四月了?”薇安知道這個時間她都會陪小四月讀故事書。
“沒有,都是她自己在讀!”笙歌指了指手機,小四月很快明白媽媽的意思,點了點頭,乖乖的自己抱着書回房間了。
“笙歌姐,姐夫的事情怎麼樣了,還好嗎?”薇安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問道。
“他還好,具體的他也沒告訴我,你知道,他們警隊有紀律,我也不好知道!”一般警隊的情況,小哥能告訴她的都告訴她了,屬於機密的,就算是她問,他也不會說,所以,還不如不問。
“應該很快會水落石出,你別太擔心!”薇安手緊緊的握着,雖然電話是打了,但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
“薇安,你打電話是不是有事?”笙歌淡淡的詢問,並不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質問。
小哥已經出事幾天,薇安雖然關心她,但因爲小哥的身份,薇安很少問或者打聽他的事,這次有些反常。
而且,若不是特別要緊的事她們通常都是微信聯繫,不會刻意的打電話。
肯定有事。
“沒事,其實是蕭大哥怕你擔心姐夫,讓我打電話開解你,笙歌姐,你別太擔心了,很快會沒事的!”薇安並不擅撒謊,所以,這句話是漏洞百出。
笙歌拿着已經掛斷了的手機陷入沉思,薇安的聲音看似平靜,可透着一股緊張,能讓她這麼擔心的只有蕭肅。
難道蕭肅有危險?
笙歌當然想不到蕭肅會和季南風合作,因爲平時這兩個人從來都是王不見王的姿態,見面不打起來都算是好的了,合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薇安這個電話不聽的打聽小哥的消息,她自然就以爲蕭肅的危險是來自小哥。
上次慶年的事情之後小哥答應過她,只要蕭肅不做違法的事,他不會動他,可他一旦越界,就算不是他,也會有人抓他。
可蕭肅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笙簫山莊修身養性,已經很久不管名下的產業了,大概一個月前,她和卿卿去李磊的店裡吃飯,李磊還告訴她說,老大準備辦金盆洗手儀式,提前過退休生活。
所以,蕭肅去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可能性爲零。
笙歌揉着太陽穴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最近大概是在家裡養病養傻了,覺得腦子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