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耀看着阮舒進去,又走了段距離之後,才收回視線。
而阮寧的視線自始至終都在他的身上,看到他和自己妹妹在一起,阮寧實在是匪夷所思。
因爲這兩個人是完全不可能出現在一個頻道上的那種。
季南耀是什麼人,世界最年輕且最有潛力的物理學家,說白了,他就是那個站在無數巨人肩膀上的人。
有實力且足夠幸運。
毫不誇張的說,他的成就是造福全人類的,因爲科學也是沒有國界的。
他不是說自己的妹妹不好,而是她和季南耀完全就是不同的兩類人。
他並不看好。
季南耀和他年紀並沒有差多少,他大他兩歲,都是青城世家,難免會被放到一起比較。
尤其,他是哈佛大學法律系,他是物理系,他還有個弟弟好像是金融系,同爲青城人,畢業回家後也難免會被人問起,你和季家的三公子是校友之類,那你認不認得他之類的話。
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接觸的也不多,可他對這個人的瞭解絕對不算少。
季南耀在哈佛的研究所時就很出色,當時他們研究的一個項目,快要成功的時候裡面核心的一位德籍科學家被綁架,死在了恐怖分子手裡。
季南耀是當時最年輕最有潛力的一位,自然也最容易被盯上,季家當時就要求他回國,但爲了科研,季南耀拒絕了。
後來,研究項目一成功,季南耀就回國,放棄了當時所有榮耀。
若是那個時候他沒有選擇回國,或許那個諾貝爾獎他會早幾年拿到。
而他研究所這次的研究成果很多國家都有興趣。
之前,他的研究所失竊,就是某國派來間諜想要竊取資料。
換句話說,他這麼年輕又這麼有成就的物理學家若不是身後是季家這樣的大家族護着,安全都是問題。
季南耀的人生註定是不平凡的,而他妹妹阮舒,就是過平凡日子的那種,經不起他的驚天動地豐功偉績。
季南耀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阮寧想起一個多月前在機場看到他的事,只怕那個時候他已經盯上了他那個傻妹妹。
只是他那時怎麼都想不到這兩個人會發展成爲男女朋友。
看剛纔兩個人依依不捨的親密模樣,和季南耀此刻胸有成竹的樣子,只怕傻妹妹是徹底的被俘虜了。
“季先生不進去坐坐?”阮寧這次稱呼他爲季先生,和在機場時那句季學長差距就出來了。
季南耀聽出來了,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
他說進去坐坐很明顯是客套,若是有心邀請,剛纔就不會讓阮舒先進去了。
“阮寧這會兒應該是有時間了。”季南耀笑着,雖然是詢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這世間是下班時間,既然回家了,而且又沒帶未婚妻,自然接下來的時間是空閒的。
“自然。”阮寧並沒有表現的不禮貌。
拋開他和妹妹的事,季南耀總是他敬重的人,而且是對國家有貢獻的人,他不能怠慢。
“坐我的車子?”季南耀笑着問道,雖然知道阮寧不會坐他的車子,但出於對未來大舅哥的尊重,還是問了句。
“不用,你帶路,我在後面。”聰明人溝通起來就是不費力氣。
季南耀問他有沒有空,自然就是要找地方和他談。
總不能兩個人站在冷風裡談妹妹的終身大事,而且,這會季家的男人差不多都該回家了,小舒這件事,若是經人之口,傳到老太太那裡,只怕又是一番波折。
老太太不喜小舒,最關鍵,她是絕對不會讓小舒嫁給曾經和小語談及過婚嫁的人。
就像上次媽十分滿意那個沈辭,可小語出事後,便收了這份心思一樣。
季南耀做了個請的手勢,等阮寧上了自己車之後自己才上車。
兩個人都是喜靜之人,又是有事情要談,季南耀選了家茶社。
這個時間喝茶的人並不多,但還是選了一間包廂。
上好的大紅袍,季南耀親自煮完茶,給阮寧沏了一杯:“嚐嚐看?”
季南耀的茶藝是季老爺子親傳,這個年齡的年輕人都不怎麼愛喝茶,季南耀是受爺爺影響。
而阮家書香門第,自然是少不得茶,所以,季南耀猜,阮寧必然是愛的。
阮寧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淡淡道:“好茶。”
季南耀笑了笑:“阮寧必是有話要說的吧。”
阮寧放心杯子,也開門見山道:“你和小舒並不合適。”
肯定的語氣,而是是那種不容置喙的。
季南耀倒是不惱,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淡淡的哦了一聲。
“我妹妹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實在高攀不起季先生,還請先生斟酌。”阮寧很清楚。
季南耀和小舒之間的感情主動權並不是小舒,而是他。
“阮寧有沒有問過小舒的意見,或者說你這個做大哥的足夠了解妹妹的想法?”季南耀的語氣帶着一抹淡淡的涼意。
不至於生氣,但不大高興是真。
阮寧愣了下,說起來他和妹妹關係只能說一般,他常年求學在外,參加工作後又一直很忙,確實很少管妹妹的事。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疼妹妹,作爲兄長,他當然希望妹妹能過安穩日子。
“季先生,你的未來不是屬於你的妻子,甚至說不屬於季家,你和小舒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差異不會讓你們感到幸福的。”阮寧坦白道。
季南耀脣瓣勾出一抹笑意,帶着淡淡的嘲諷味道:“照你所言,我這樣的人就活該該單身一輩子了。”
阮寧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想到阮寧會對我的職業有如此偏見,那照你說來,將來的另一半不但要志同還要道合,你和你未婚妻似乎也並不合適。”季南耀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着。
“我在說你和小舒的問題。”阮寧其實有些惱,鏡片後的眼神帶着薄薄的慍意。
其實他和未婚妻分居兩地,分開的時間比認識的時間都長,她在大使館工作,每年假期有限,而他的工作也不能常常出國,婚期一推再推,說實話,感情都快磨光了。所以,季南耀用他做例子,就像是在他心口重重擊了一下,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