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秦御陽一直抱着我,等我發泄完,才又輕輕的在我耳邊說話哄我,又說了很多,直到我迷迷糊糊的睡着都不知道,好久都沒放心的睡覺,回來這麼些天,就算閉着眼睛都是非常警醒的,生怕連我媽也會突然消失不見,我都快得神經衰弱了。
等我再醒過來,已經是早上八點,撐着手準備起牀,一動才發現自己根本起不來,這才發現自己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秦御陽的懷裡,秦御陽用夏涼被蓋在我身上包着,而他自己雙手抱着我睡得很熟,眼睛緊閉,眼下一片烏青,滿臉的疲憊。
想着這幾天秦御陽陪着我到處跑,不是這裡就是那裡的,還幫着照顧我媽,又蹩腳的搶着做清潔,都這麼多天還是老打翻水盆,想要表現自己的廚藝,把粥直接煮成乾飯,最後還是出去買現成的,弄得我們哭笑不得。
他事事肯爲我着想,照顧我的情緒,還逗我媽開心,林林總總的小事,卻像一張密密實實的網,包裹着我的心,溫暖至極,也很感激。
看他睡得很熟我不敢動,生怕把他吵醒。
就那麼一直看着他,沒多久,秦御陽的眉頭微微蹙起,我趕緊閉上眼睛頭往一邊偏着,假裝自己還在睡覺。
“精靈,醒醒。”秦御陽在我臉上輕輕的拍了兩下。
假裝睡覺的我幽幽的轉醒,眨了眨眼睛迷惘的看向他,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是要吃飯了嗎?”
秦御陽樂了,捏着我的臉,壞笑“就知道吃,去收拾東西,下午我們回去了。”
大腦一片茫然,轉動着眼珠整個人都是蒙的,抓了一把頭髮,“啊,下午?我沒定機票呢。”我側頭伸着脖子問道。
“昨晚你睡着後我上網定好的,你不用操心,趕緊去收拾。”秦御陽一邊催促我趕緊起來,一邊用手揉着胳膊,顯然是被我給壓了一晚上,麻了。
我悄悄的去臥室看我醒了沒,進去之後見她閉着眼睛睡得很好,輕手輕腳的退出來,轉頭就看見秦御陽站在我背後,差點嚇我一跳。
後怕的拍着胸口,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秦御陽憋着笑拉着我往門外走,我順從的跟着走出門進電梯,問他不是收拾東西嗎,怎麼又要出門?
“我們不吃,阿姨也要吃點東西啊,這麼笨。”秦御陽敲了敲我的腦門,大步朝前走。
在小區門口外不遠的早餐鋪子買了小籠包和豆漿油條,還有我媽喜歡的八寶粥,往回走到小區的門口,意外的看到谷童飛的媽媽的車停在門口。
她一看見我就趕緊下車來,一臉憂色的走過來拉着我的手,不住的安慰“靜鈴啊,多勸勸你媽媽想開點,啊,我是昨晚回來才知道,還有這個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從包裡拿出一個東西往我手裡塞,我一看是一封很厚的信封。
我猜應該是現金,堅決不收。
推脫幾次都沒成功,最後還是秦御陽悄悄的碰了我一下,小聲說收下吧,我纔不好意思的接過。
我們的小動作沒逃過谷童飛媽媽的眼睛,瞭然的笑了笑,眼神在秦御陽身上轉了兩圈,問道“這是你家親戚,靜鈴,以前沒見過。”
“不是。”趕緊否認。
我跟秦御陽捱得很近,她看着我們的眼神裡都是笑意,我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我們是同學。”
“哦,同學啊。”谷童飛媽媽一副我懂的神情,沒說什麼。
看了看手錶,擡頭說道,“阿姨還有點事,得馬上走,我就不上去去看你媽了,下次回來我再找她。你幫我跟她說一聲。”邊走邊回頭跟我說話,顯然有什麼急事。隔着車窗跟她揮了揮手,望着她的車子走遠才轉身上樓。
回到家我把八寶粥拿到臥室,叫我媽起牀吃飯。
“小秦在外面?”我媽坐起來靠着牀頭,看了一眼門,問道。
我點頭,“在外面吃飯,你趕緊吃點吧。”我把手上的粥遞給她,給她後背塞了個靠墊,好讓她靠得舒服些。
她端着碗也不急着吃,低着頭狀似無意的唸叨,“這個小夥子不錯,對你也挺上心,對我也很關心。”
“嗯,他這個人還行吧。”我低着頭不去看我媽,也沒多想,隨便的敷衍着。
“靜鈴,我看這個小秦對你還是很在意的,他們家是做什麼的,都有些什麼人?”
我媽一連串的問話,嚇我一跳,這是調查戶口啊,皺眉頭嗔道,“媽,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媽甩我一記白眼,瞪我,“問問怎麼了,這麼護着他?你們倆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剛纔還理直氣壯的,瞬間就蔫了,想矇混過關,低頭小聲嘀咕,“就是。。。。那什麼。”
“端正點態度,說清楚,什麼就是那什麼的。”轉頭把粥碗放在牀頭櫃上,正襟危坐的盤問我。
一有八卦可打聽,我媽瞬間滿血復活,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看她不問出點什麼,今天就過不去,滿口承認,卻又什麼也沒說,擺出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意思,“哎呀,就是你看到的啦,還要我說什麼啊。”
看我承認得爽快,馬上改了策略,語重心長的跟我傳授人生經驗,“我跟你說啊,如果你喜歡人家好好把握住,我看這孩子人品不錯,是個心疼人的,女人一輩子就是找個知冷知熱,心疼你的,你們來往我倒是不反對的,不過自己要把握好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嗯。”
“嗯嗯,知道了。”我含糊的應着,然後跟她說定了下午的機票。
“行,路上小心點。”見我擔心她,還反過來安慰我,平靜的說着前幾天的心路歷程,嘆息着說開始肯定是接受不了,知道我爸沒了,感覺世界都要崩塌,哭也哭了,發泄也發泄完了,那個勁緩過來了就好了,人總要往前走,不可能老是走不出來,人已經不在,活着的人總要繼續的,讓我好好回去安心上學,注意身體,別仗着年輕就不當回事,我點頭都要把自己弄成啄木鳥了。
出來後開始收拾行李,本來我媽說要送我們到機場,秦御陽說什麼也不肯,讓她好好在家休息,有他跟我一起,讓我媽放心,還恬不知恥的說下次再來看她,我媽笑得跟朵花似得,不停的誇他怎麼怎麼樣,懂事又長得好看,秦御陽還得瑟的朝我眨眼。
去機場的車上,秦御陽的嘴角都沒下來,一直傻笑。我很無語的不去看他,望着外面路邊的樹數數。
回到b市,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過才幾天,我的世界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經歷過失去至親的痛苦,卻又收穫秦御陽的真心相待,那晚,秦御陽一直抱着不停抽泣的我,輕聲跟我說他對我的感情。
原來,是我誤會他跟韋薇的關係,秦御陽說當時就是太生氣,而我解釋得又那麼蒼白無力,主要也是想我長長記性,他不在意別人是怎麼想,更在意的是我的看法。
別人對你有好感是好事,但要懂得什麼事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他說最討厭在感情裡曖昧不清的人,既給不了別人情感,就不應該去撩撥別人情動。
秦御陽說話的時候對這個問題特別嚴肅,深惡痛絕的像是有所感觸。
我也承認,可能我在處理谷童飛的問題上,沒能特別清晰的劃分界限,當然,這不是因爲我知道他喜歡我才這樣,更大的原因是我們從小到大太習慣對方,根本沒有男女設防的界限。
我們頭一次這麼坦誠的跟對方說了很多,我也反省了自己很多的問題,本來我還想問他跟韋薇到底是怎樣的關係,但聯想到他說的不會玩曖昧的話,想來他應該不會去做,覺得沒必要也就拋開不理了。
秦御陽將我送回宿舍就走了,離開這麼多天,說得回家看看。
我跟任一一打電話報平安,順便說了秦御陽去找我的事。
任一一沒有一絲意外的,就平靜的回答我哦就完了。
我詫異的追問,“你早知道?”
任一一爽快的回答,“沒有,是我告訴他你家裡出事的,至於他去你家的事,我不知道啊。”
“你還說什麼了?”我說奇怪呢,秦御陽怎麼知道我回家的事,還急轟轟沒有任何芥蒂的就跑來找我,這些天還什麼都不問我,當時我去他家找他解釋,態度可是很強硬的,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呢。
但我不信任一一隻說了這個,以她的火爆的性格,不至於這麼簡單。
沉默半晌,聯合她一貫的做事風格也猜到幾分,底氣十足的問她,“你還跟秦御陽說什麼了?”
任一一顯然沒料到我會問,頓了頓,嘆了口氣,語氣很衝的說,“什麼都瞞不過你,還不就是罵他,跟韋薇打得火熱,我早看不慣,本來不想說的,我說你回家了,他還沒當多大事似得,一氣之下就把他罵了一頓,劈頭蓋臉的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
啊,任一一這麼大膽,果然無知者無畏,我興奮的想知道後續,“那他什麼反應?”
“沒什麼,就一直老實的讓我罵了半天,說得我口都幹了,你不知道,後來我嚇死了,圖一時嘴快,多怕他來找我打我一頓。”任一一不輕不重的在電話裡哼了一聲,“還好,他小子是個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