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開向東皇,簡童下了車,站在連建築外裝修,都顯得低調的奢華的東皇國際的門口。
她沒有急着進去,她擡手,一絲不苟地將身上的衣服整理的服服帖帖,整整齊齊,她撕開了額頭上的紗布,把劉海整理起,蓋在那塊縫了三四針的傷疤上。
一切做好,她把背挺直,那三年來壓彎的脊柱,也盡力的讓它直起來,簡童目不斜視,擡腳,走進了燈火通明的東皇國際。
在她身後,一輛寶藍色法拉利停留在東皇國際的門口,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可說風華絕代的面容,而這人,就是在醫院裡全程觀摩了秦沐沐和簡童一番對話的陌生男人。
此刻,那張絕美的面容上,一雙鳳眼,正閃爍狩獵時的興奮和……血腥!
“簡童嗎?”他的視線一直定格在東皇的大門,過一會兒,徐徐從西裝袋裡掏出手機,撥打出一個號碼:
懶洋洋地問向電話那頭:
“陸琛,你見過最美的女人嗎?”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兒,沒有回答對方這個問題,反而沉吟問道:“誰又成了你的獵物?”
這邊,男子哈哈暢懷大笑:“還是你瞭解我。”
“……是什麼樣的女人?”陸琛絕沒有想到,他這位好友,盯上的人,會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簡童。
這不怪陸琛,男子以往的口味,都是高大上,誰能想到,這一次,竟口味如此之重?
“阿琛,這是我見過,最有趣的女人,我想,在華國的這三個月的時間,都不會無聊了。”
電話那一頭,陸琛驚愕了一下,半挑着眉頭:“這麼高的評價?”三個月?要知道,這傢伙至今爲止,最長的一次狩獵也才兩個月而已。
“很有趣的女人,是我見過最矛盾的女人。無限的卑微,無限的驕傲。你見過誰能夠將卑微演繹得如同驕陽一般傲然嗎?除非是埋在骨子裡的驕傲。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事,才能將這樣子的一個女人,抹滅成現在的模樣。阿琛,我要喚醒真正的她。”
陸琛莫名心驚膽戰,和摯友認識十幾年,從沒有在摯友的嘴裡,聽到過這樣的話來,“你隨意。”他還是相信摯友的理智的:“我不阻攔你,凱恩。但你要明白,人心不可戲弄。適可而止。”
陌生男子,也就是凱恩,笑而不語,掐斷了通話。
下車,甩上車門,擡腳,便往東皇走去。
……
“她怎麼又來了?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
“別管她,不是一路人。”
“就是,聽說秦沐沐跟她住,也有很多矛盾。”
“矛盾再多,最後生病了,還不是人家秦沐沐天天照顧她?”
簡童剛到東皇,進了公關部,一路上就聽到許多人背後小聲的議論聲,如今她的心態,已經可以用麻木來形容。
她不傻,之所以會傳出這些話來,是誰的功勞,她心知肚明。
對於真相,恐怕也不會有人在乎。
那麼,說與不說,重要嗎?
對於這些背後的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大加批判,簡童充耳不聞,推開休息室的門,找個安靜的角落坐過去。
只是四周不斷傳來小聲的議論聲,還有各式各樣打量的目光。
下意識的,簡童低下頭,摸了摸額角……痛。她只是把那道傷疤用劉海蓋得更加嚴實,當然,並不是爲了秦沐沐,而是爲了她自己,她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和其他的公關部的部門成員相比,簡童就像是個丑角,但即使如此,她也依然安穩地坐在角落裡,等待着,也許癖好與衆不同的豪富們。
“簡童,出來。”公關部的經理站在休息室的門口,面無表情地喊住簡童。
周圍的視線“刷拉”一下子,全都亮了,都幸災樂禍的等着簡童捱罵。
簡童猶豫地站起身,邊朝公關部經理走去,邊慢吞吞問:
“許經理,有什麼事情嗎?我前陣子身體不舒服,秦沐……”沐幫我請過假了。
但公關部的許經理根本不耐煩簡童,沒耐心地打斷她:“跟我走,601有客人點明讓你過去。”
許經理說這話的時候,門沒關上,身後休息室裡的人聽到,各個一臉愕然。
“601,六樓,vip樓層哦。”
“是啊,vip樓層可不是有錢就能進的。到底是誰啊?沒聽說今晚有人包601啊。”
“而且還點名要她?開玩笑的吧?”
“蘇珊,說不定又是一個怪癖客呢?這種事兒,不見得是好事兒吧。”
這人說完,休息室的人,各個眼中露出釋懷,“也是,這種活兒,我們可做不來。”
儘管有了蓁蓁和露娜的經驗教訓,但公關部部門的人員,並沒有引以爲戒。何況,大老闆討厭的是惹是生非,她們又沒有對這個簡童做什麼。
本來嘛,這些人對於簡童這樣完全不符合她們達標線,卻進了她們部門的人,就有意見,何況,簡童在進部門之前,在東皇打掃了半年的衛生間,一個打掃衛生間的清潔工,卻某一天,不明不白的就進了她們的部門,任由誰心中也會不舒坦。
……
601包廂外
公關部經理冷着臉,微微揚着的下巴,對着簡童:“進去之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要明白。客人的要求,要滿足。不要得罪客人,知道嗎?”
“知道了,許經理。”
許經理眼底不加掩飾的不喜:
“我不管你是誰帶進公關部的,但進了我的部門,就要按照我的要求做事。你記住,要在我的部門待下去,就不要給我惹麻煩,多的是人,擠進頭要進公關部,你做的不好,就出去,不要佔着位置。誰的面子都沒用。記住了嗎?”
“記住了,許經理。我……問一下,這個客人,姓什麼?”簡童猶豫着,問道。她實在不認爲,誰會點名要她來,除非是認識的。
如果是認識的……她心臟一抽,臉色微微發白,除了三年前的那些人,還有誰呢?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不該問的別多問,進去。”許經理說完,伸手拉開門。
簡童來不及反應,被許經理推了一把。
踉蹌着,推進包廂,她沒來得及站穩,忽然一股大力將她向前拽去,驚慌失措中,一股古龍水的香味撲鼻而來。
有一道磁性的聲音,埋在她的耳畔,說道:“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