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童耳根瞬間發燙,太清晰了,那人的呼吸,就噴灑在她的耳郭上,就算是她想要忽視,都難。
“先生,請先鬆開手。”她說。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人非但沒有鬆開退去,卻故意逗弄一般,張脣含住她的耳郭,曖昧十足的說道:“沒問題。”
果真,他鬆開了手,但……這人的脣,卻曖昧地囁咬她的耳郭。
簡童呆了呆,遇到過的人中,沒有這麼難纏的。
他確實鬆手了……沒錯兒!
只是……不鬆嘴啊。
而這聲音,也陌生極了。
簡童心裡更加怪異……她確定,不認識這陌生的男子。
又想起許經理在包廂門口告誡她的話,儘管十分不樂意,卻還是忍着。
小心翼翼地側頭,想用眼角餘光偷偷地瞥面前的人。
這時,身前一空,那人退開半步距離:“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轟!
簡童臉色刷紅……是自己偷看別人的行爲,被當事人當面揭穿的窘迫。
雖窘迫,她也看到了這個人的長相,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但下一秒,簡童的眼底,又變得平靜無波。
凱恩咖色的瞳孔閃過興味,還有一絲狩獵時興奮過度的血色。
微揚的脣角,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此刻一定很有興致。
多少人見過他的長相,定然驚豔無比,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總是被自己這張絕色的面孔蠱惑……想到此,凱恩絕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恐怕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他自己更厭惡自己這張惑人心絃的容貌了!
簡童舉起手,緩慢地擦拭耳郭,擦掉那上面的觸感。她,還是不喜別人的碰觸。
凱恩咖色眸子陡然眯了起來,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十分有趣。
她就是個矛盾體。
至今再也沒有見過比她更卑微的女人,可她卻不知,她無論表現的多麼卑微,偶然的一點點小動作,卻還是會出賣她。
這是一個不好征服的女人,也是一個很好的獵物……有意思了。
“喝酒嗎?”他問。
簡童想也沒想:“先生,不知道您爲何會點名我來,但我覺得,應該讓您知道一件事情,我不喝酒。除此之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
“哦~?什麼都可以?”
凱恩輕笑一聲,“那麼,我要你今晚陪我過夜。”
凱恩的話剛說完,簡童的表情就十分精彩了。
腦子裡還有些嗡嗡的,有些呆傻地看着面前這張有着妖孽面容的男人……她從沒想到,就她現在這副尊榮,會有男人感興趣。
看着從剛剛進來包廂,就一直表現木訥毫無情趣的女人,一下子五彩繽紛的臉色和愕然不敢置信的眼神,凱恩心情大好,從懷中掏出支票簿,隨手帶的簽字筆,飛快地寫下一串數字,簽上他的名字,修長手指,夾着支票,遞給簡童:
“拿着,今天有事先走,下次再來找你。”
簡童沒有伸手去接支票,掃了一眼支票上的數額……十萬整!
她什麼都沒做,從進來到現在,也才一刻鐘的時間,這人就給十萬?
“唰”的一下,擡頭看向男子,心裡百轉千回……難道剛纔他說的那句話是真的,不是故意逗她的?
難道,這人,還真的要……
“別胡思亂想,今晚我還有事,不會帶你回去陪我一夜。”
簡童鬆了口氣:“不需要這麼多。”她指的是凱恩的支票開出的數額太多。
輕笑一聲,好聽磁性的聲音笑道:“這是你該得的,你讓我心情愉悅。你覺得多,我覺得還不夠買我一個好心情。”
“……”
“拿着。你的上級沒有教你,要聽顧客的話,滿足顧客的需求嗎?”凱恩笑着拉過簡童的手,將支票塞到她的手掌心裡。
掌心裡,火辣辣的燙,這錢,來的太莫名其妙。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陡然想到,她還欠着沈修瑾五百萬的鉅款……錢啊,不正是她此刻最欠缺的嗎?
手掌心裡依舊火辣辣的,抓着那張支票,就像是抓着一個火爐一樣,滾燙滾燙,但她的臉,卻漸漸蒼白起來。
從前的那些顧客的打賞,她拿的十分屈辱,卻拿的心安理得。
還有那位陸總的五十萬,她也可以理解爲,那只是因爲在那位陸總的眼中,她和他所愛的那個女人,有所相似,睹物思人,愛屋及烏而已。
可這突然冒出來的男子……她什麼都沒有做不是嗎?
凱恩身高187,站在簡童面前,就比她高出一個半頭,他垂眼勾着脣角,欣賞着面前這個女人的微表情,似乎透過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看穿了簡童的內心掙扎。
而他,眼底劃過愉悅——他十分享受地欣賞着這女人的內心掙扎。
十萬可以欣賞到這麼精彩的內心掙扎,這是他來到華國之後,覺得做得最賺的一次買賣。
簡童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眼神很掙扎,一方面是覺得這錢棘手,一方面卻迫切的需要錢。
忽然,她緩緩仰起頭,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凱恩俊美的下巴,上揚的脣角,她問:“先生,你需要我爲你做些什麼嗎?”
凱恩咖色眸子劃過一絲詫異……倒是他又輕看了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她總是能夠讓自己一次又一次驚訝,一次又一次刷新對她的認知。
無奈的女人,卑微的女人……驕傲得他必須開始真正正視她的女人!
她需要錢,這一點毋庸置疑,從在醫院她和另一個女人的對話中,不難分析出——面前這個女人迫切的需要錢,而且是一大筆錢。
否則,怎麼能夠忍下一切屈辱,做出幾乎所有女人都不屑去做的事情?
難道,有人天生就下賤?
凱恩暗自輕笑。
所以,他給她錢,當然不是爲了同情他,只是想要看看這女人掙扎糾結的表情,他如願地欣賞到了,他預料到了開頭,卻沒有預料到結尾——她要錢,但絕不白拿。這是她的態度。
狩獵!
征服!
這兩個詞,清晰地出現在凱恩的意識裡,修長的食指擡起,壓覆在他自己的薄脣上,看向簡童:“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