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童,你給我說清楚!”蘇夢何等人,怎麼會輕易就被簡童糊弄到,俏臉冰冷:“敢情你根本不是因爲身體累才休息?”
說完這話,蘇夢拿起手機,望向簡童:“你不說也可以,我直接打電話給沈總。”
蘇夢也是急昏了頭,纔出這樣昏招。
“夢姐,沈總不會在意我怎麼樣的。”
蘇夢一愣,這次,簡童說的還真是大實話。
蘇夢想起沈修瑾那個人,對簡童最狠的就是他了。
恐怕自己這會兒打電話過去,告訴他簡童撞上了腦袋受傷了,恐怕他只會無動於衷。
“行,小童,你行。我不打電話給沈總,我打電話叫你們公關部經理來。”
簡童臉色一白:“別叫許經理。”蘇夢愕然了一下,簡童這麼怕許經理?簡童面色蒼白央求地看向蘇夢:
“夢姐,不要叫許經理來了。”
許經理本來就不喜歡自己,如果因此被許經理記恨上,把她調離公關部,那……五百萬的鉅款,她從哪裡籌錢來還那個男人?
“我說,是我……撞到了門把手上。”
“你怎麼會撞到門把手上?”蘇夢精明的很,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撞上門把手?
“我那天回去,天突然下雨,淋了雨,就頭暈眼花,頭重腳輕。”簡童到底還是隱瞞下了秦沐沐做那些事情。
她倒不是包庇秦沐沐,也不是心疼秦沐沐,她只是不想因此,再被誰記恨上了。
她,怕了。
一個沈修瑾,讓她生不如死。
被人記恨上的滋味,着實不好受。
蘇夢目光犀利地打量面前的簡童,似乎在衡量簡童話的真僞。
半晌,蘇夢態度柔和起來:“你額頭上的傷還沒有好,回去休養吧,等徹底好了,再來上班不遲,你們經理那裡,我會去告知一聲。”
“我不。”
除了喝酒這件事,從來都對任何事情都順從的簡童,居然當面反抗了蘇夢,蘇夢一臉愕然:“聽話。”
“我不,我沒事。”
“你身體不好,額頭上的線還沒拆。”
“夢姐,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多給我介紹些活兒吧。”
也就是這一句話,叫蘇夢心裡膈應的同時,又心疼面前的人。
深知她面前這個人人口中沒有底線沒臉沒皮的簡童,纔是骨子裡的倔,蘇夢揉着眉心,“你先出去吧。”就算是她阻攔簡童,估計這個傻瓜也會想盡辦法地多賺錢。
五百萬,蘇夢不是沒有,也不是不能給簡童,但是,她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讓她的老闆——沈修瑾知道的話,她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好過了。
簡童離開,蘇夢看了眼桌子上的支票,沒有猶豫,連夜從自己的賬戶裡,划過去十萬塊錢,到了沈修瑾給簡童的那張銀行卡里。
銀行當然關門了,但像他們這樣的人,總有關係可以辦理一些別人不能夠過時辦理的業務。
至於那張支票,蘇夢將她塞進了自己的保險箱裡。
紐約
與s市時差不同,正是白天。
紐約分公司的會議室,位於整座摩天大樓的65層,會議室的首座,坐着一個男人,放在會議室桌上的手機,一聲震動,男人垂眼掃了一眼手機屏幕,陡然,眯起眼來。
那邊,手下的金髮美國人還在做着彙報,這邊,男人伸手拿起會議桌上的手機,點開未讀短信。
這是銀行匯款短信,看着上面多出來的數額,男人黑眸閃過危險。
“刷拉”一下,站起身來,嚇得下首的與會人員一個個正襟危坐,那個正在彙報的老美更是嚇得聲音戛然而止,擔憂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冒犯了自己這個亞洲人老闆。
男人踱步走到落地窗邊,伸手撥打出一個號碼,“嘟——嘟——”,響了兩聲,對方就接通。
“誰給她的錢。”
冰冷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遞給了正在東皇的蘇夢。
蘇夢滿眼訝然,但隨後就明白了:她把簡童給她的十萬塊錢,匯到了沈總的那張銀行卡里,而銀行卡鏈接的手機,正是沈總本人的。
那麼,這邊的錢匯過去,一段時差之後,沈總那邊就能夠收到匯款短信。
“是個生客。”
蘇夢儘量公事公說,沒有隱瞞。
“這次,她又做了什麼?”
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蘇夢聽懂沈修瑾的言外之意,沈總是問,爲什麼別人會給簡童這十萬塊錢,是簡童用什麼換取的。
猶豫了一下,蘇夢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一邊,男人對於電話裡的沉默猶豫,俊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不耐煩:“你要幫着她隱瞞什麼。”
“不是……簡童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蘇夢摸不準她這位大boss的想法,這位大boss的心思向來深沉,不過她也是知道,沈修瑾這個人要是狠起來,這整個s市真沒幾個人扛得住,她也只能儘量委婉說:
“簡童只是吻了一下那人。”
蘇夢覺得,這應該不算什麼事情,這東皇裡,一個吻,真的不算什麼事,所以,她雖然有些擔心,但也不覺得,就這樣,簡童又能夠惹毛那位冷清寡慾的大boss。
紐約那邊,男人冷然掐斷通話。
神色更冷,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麼,會議室裡,衆人心驚膽戰,這位大boss心思深沉,沒人看得懂,但此刻壓抑的氛圍,卻壓得滿會議室裡的八尺大漢喘不過氣來。
老美那樣的大塊頭,也得縮着肩膀,儘量不發出動靜。
沈修瑾冷眼注視着窗外,如玉一般俊美面容,也如玉一般冰冷,薄脣緩緩勾起一道冰冷的弧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呵……
他眼中閃過諷刺,這諷刺中又帶着不可抑制的憤怒。
望着窗外,前來紐約前的那一晚,他也同樣站在東皇28層的那套酒店式公寓的窗前,望着夜色,不知道爲什麼,他無比厭惡看到那女人輕賤自己卑微得沒有自我尊嚴的模樣,他不想再看到那樣的簡童!
他更明白爲什麼三年前的簡童不能夠影響自己的心緒,而三年後出獄的簡童,卻能夠讓自己憤怒,他只要看到那樣的簡童,就忍不住心裡怒從中來,不想看到,那就……來紐約吧!
他認爲,他的這段日子的情緒波動,只是不太習慣面對那個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可憐的女人。
也許來紐約後,可以有一段時間不用看到那樣下賤卑微可憐的簡童,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波動就會自動消失。
但她……又吻了其他人?
當真已經下賤無恥無所謂到什麼都能夠做了嗎?
“沈一,準備回程。”沈修瑾滿臉冰霜地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