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清雪走到了那棺材面前後,我跟着柳清雪來到了那棺材邊上。
點點螢火蠱下,我在注視着這兩具黑色的棺材的同時,這兩具黑色的棺材好像也在注視着我。
柳清雪伸出手就放在了棺材的前面,在我的注視下,柳清雪緩緩的推開了擺放在我面前的這具棺材,一陣劇烈的腐臭味道就從棺材之中傳了出來,聞到這腐爛的惡臭味後,我頓時就捂住了嘴巴鼻子,柳清雪也伸出手捂住了鼻子。
擺放在我們面前的這具棺材竟然不是空棺材,在這棺材裡面竟然還有着一具屍體。
也許是被這惡臭味影響了,墓室之中的螢火蠱都紛紛遠離了這棺材,飛到另外一邊去了,然後我們這邊就顯得尤其的昏暗了起來。
我低頭朝棺材裡面看了過去,在黑暗之中,隱約的能夠看到棺材裡面躺着一具屍體,那陣陣惡臭的味道就是從那屍體之中散發出來的。
因爲螢火蠱遲遲不肯靠近的原因,我也遲遲看不到棺材之中躺着的那人是誰。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劃火柴的聲音,然後一點火光在柳清雪的手中亮了起來。
藉着柳清雪手中的火光,我看清楚了棺材之中躺着的那個人,棺材裡面躺着的那個人穿着一身泛黃的道袍,但是我知道這件道袍原來的顏色應該是白色的,是因爲屍體的腐爛和時間的沖刷,道袍纔會變成黃色。
棺材之中這個人的身材和我的身材極其的相似,不過這屍體已經高度的腐爛了,已經看不清這個人的長相了。
“他……他……他不會就是我吧?”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棺材之中的這人,雖然屍體已經是高度腐爛了,但是這個人我越看越像是我,特別是這泛黃的道袍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畫!”我想起掛在祖師祠堂的那幅畫來,在畫中白逸才穿的那身白色道袍不就是這件嗎?
這不會是白逸陽的屍體吧?臥槽!!小白,你快出來,我找到你的屍體了,我在心中大聲的喊道,可是白逸陽自從我進到厲鬼墓後,至始至終都沒有出來。
柳清雪轉頭朝我看了過來,說:“葉城,你不是學醫的嗎,來鑑別一下這屍體到底死了多少年!”
聽到柳清雪的話後,我從符咒之中掏出一副銀針,從其中抽出了一根最長的,我忍住惡臭味後,手中的銀針就插入了面前這具屍體的手臂之中,幾分鐘後我拔出了銀針,根據銀針上面屍液的變色程度和我在大學時間的經驗我能夠初步的判斷這人應該已經死了將近一百年了,和白逸陽的死亡時間極其的吻合。
我告訴了柳清雪我的推斷,柳清雪聽後皺眉搖了搖頭,說:“不可能是白逸陽,白逸陽是茅山派的掌門人,死後肯定會埋在茅山派的風水寶地祖師陵之中,怎麼可能會被封印進厲鬼墓……”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並沒有理會柳清雪,而是低頭朝着這屍體的手腕看了過去,只見在屍體手腕上,有一個銀手鐲的印子,看到那銀手鐲印之後,我已經能夠完全的確定這具屍體就是白逸陽的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刮痕?”柳清雪突然開口說道,經過柳清雪的提醒,我更加仔細的看着這高度腐爛的屍體,雖然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但是有些沒腐爛的地方還是能夠清楚無比的看到那一條條的刮痕的。
“降頭師……”看到這刮痕,我第一個就想到了在藥香鋪外,我看到降頭師在刮屍體的那一幕!那在屍體上留下的一條條的刮痕,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不會吧!既然有人敢拿道尊白逸陽的屍體練降頭術,這個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葉城,你看這副棺材!!”柳清雪的思維比較活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看向了我們身邊另一副棺材。
我順着柳清雪看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在這第六副棺材側面的位置貼着一張黃色的符咒,這符咒十分的華麗,上面畫着的符文也比茅山傳統的符文要好看多了,像是一朵盛開的蓮花,雖然那棺材還是處在黑暗之中,但是貼在那棺材上的符咒,那符咒上面的那朵蓮花卻在黑夜中泛着淡淡的光芒。
我已經能夠確定這第五副棺材中的人就是白逸陽了,而且能夠確定的是白逸陽的屍體被降頭師給刮過屍油了!雖然真正意義上來說,我和白逸陽是兩個人,但是看到我前世的屍體被人如此的糟蹋,我的心中還是極其的不舒服。
我和柳清雪走到了這貼着蓮花符咒的棺材前面,這個時候,從那蓮花符咒之中一個人影緩緩的飄了出來,那人正是之前楊民楊的一縷殘魂。
“葉城,在這棺材之中鎮壓着的便是清淺……清淺的怨氣了!”說到柳清淺,楊民楊的臉上無比的複雜。
“在楊家大宅,你守了三百年,讓我來到這厲鬼墓之中就是爲了讓我化解柳清淺的怨氣嗎?”我開口問道。
楊民楊靜靜的看着這貼着符咒的棺材,眼中滿是柔情,說道:“是的,清淺只要還有一絲怨氣留在人間就不能轉世投胎,我不想清淺還苦苦的堅守着那段情,一切早就該結束了,一切也早該重新開始了,所以葉城你一定要幫我,幫我化解清淺的怨氣……”
我極其的無語,說:“這是你欠下的情債爲什麼要我來還?”其實對於楊民楊,聽過道玄子的那些話後,我覺得楊民楊這個人本身品行就有問題,所以我不太想幫他這個忙。
楊民楊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我在心中冷哼了一聲,雖然這傢伙是當年最接近天師的人,但是現在也只不過是一抹殘魂而已,所以我並不怕他,我用質問的語氣問道:“楊民楊,三百年前,憑藉你的實力你明明可以救柳清淺,可以讓柳清淺不被封印的,你爲什麼在最後關頭眼睜睜的看着柳清淺被封印了?”
至今爲止,我還記得柳清淺在楊家大宅爲我破解十三尸咒的時候,她說的那句話,你負我兩世,我也不忍心負你一世!
“哎……”楊民楊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我身旁的柳清雪從她的口袋之中掏出來一本本子和一支筆,翻開本子之後,柳清雪看着楊民楊,一筆一筆記下了他的故事。
康熙六十一年,先帝駕崩,傳位於四阿哥愛新覺羅胤禛,次年,改年號雍正。
繁華的京城街頭,身背木劍的楊民楊正遠遠的望着前方紫禁城金黃色的琉璃瓦,他的目光滿是複雜之色。
京城的街道之上也充滿着一種奇怪的氣氛,先帝駕崩沒多長時間,又逢新帝登基。京城街道上的人不能表現的太悲傷也不能表現的太高興,於是路上這些留着長辮子的滿清百姓只能是面無表情的走在路上。
“讓開,讓開!!”這個時候,前方傳來了一陣呵斥聲,馬蹄陣陣,塵土飛揚。
楊民楊擡起頭朝着前面看了過去,只見一對穿着鑲黃旗清軍軍裝的兵馬正迅速的朝着這邊趕來。
上三旗爲皇帝親統軍隊,只聽皇帝的號令。
看到這一支人馬飛奔而來,楊民楊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楊民楊默默的數着,總共有一百多個穿着鑲黃旗軍服的親兵騎馬趕來,街道上的百姓看到這個場景,都紛紛的躲閃到一邊去了,只有楊民楊一個人還站在大街的中間。
眼看這一百多個親兵就要撞上楊民楊,爲首的那個將軍一拉馬頭,長長吁了一聲,那馬就擡起了雙蹄,在楊民楊的前面停了下來,將軍身後一百多匹披着盔甲的馬也同時嘶鳴了一聲,停了下來,十分的壯觀。
“聖旨到,楊民楊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