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三百塊錢塞入了王師傅的出租車中,王師傅一隻手抓着方向盤,一隻手拿着香菸,看也沒有看我遞來的錢一眼。
我愣了一下,心中又覺得好像有哪裡過意不去,你想啊,人家開出租車在這裡從晚上十一點到現在凌晨三點,等了你四個小時,你卻不坐人家的車。
“要不,在給你三百塊錢??”我又從口袋中掏出了三百塊錢,這樣加起來的話,總共有六百多塊錢了。就算是他去別的地方跑四個小時的話,也賺不到六百塊錢吧?
那出租車裡面的王師父還是坐在駕駛室上,一動不動,看也沒看我遞來的六百塊錢。
再多的錢我也沒有了,之前來的時候,我就給了他一些定金,加起來我也算是夠意思了吧。
見王師傅不伸手接錢,我就把手中的六百塊錢扔進了他的車窗之中,那六百塊錢在出租車裡面隨風飛舞着,緩慢的就落在了王師傅的腿上,和車座位上面。他依舊是無動於衷。
看王師傅這般的鬼怪,我更是不能坐他的車了,李家村的孽緣已經解開了,藥香鋪那邊反正都已經遲到了,現在過去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於是我朝王師傅擺了擺手,說:“你不走嗎,你不走,那我先走了!!”
說完,我轉身就想要朝李家村走去。但是就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在空中之中,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血腥味充斥在整個村子之中,就像是上次我在楊家大宅聞到的血腥味一樣。
我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後面有一個像是球一樣的影子,在一棵大槐樹下面來回晃動着。
等我想要擡頭的時候,我的心中卻想起了白逸陽焦急無比的聲音,只聽白逸陽喊道:“別擡頭!快上車!”
聽到白逸陽讓我不要擡頭,我雖然心中萬分的好奇還是給強行壓了下去。
“上車,這出租車我覺得有很大的問題啊!”我看着一片漆黑的出租車,不知道王師傅是因爲省錢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車裡面的燈也不打開。
“別廢話了!!千萬不要回頭,快點上車!!”這是我頭一次聽到白逸陽這麼焦急的聲音,身爲道尊的他,應該在上一世已經習慣了大風大浪纔是,現在竟然變得如此的焦急,那個影子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才是。
想到這裡,我在也沒有任何的猶豫,打開了王師傅的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衝着王師傅大聲的喊道:“快開車,去西街藥香鋪!!”
聽完我的話後,王師傅沒有半句廢話,將手中的菸頭給扔了出去之後迅速的啓動了汽車,一腳踩在了油門上,車子就迅速的飛了出去。
坐在車上的我,還是忍不住的回頭朝着身後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差點就嚇的魂飛魄散了!!
只見在車的後面,一個滿臉是血的長髮人頭,在半空中,正迅速的朝着我車邊飛來。
“臥槽,王師傅,開快點,再快點!!”雖然王師傅的車速已經開的很快了,將近有一百二十多邁,在這種鄉間小路上,一碰到坑坑窪窪的地方,車子就直接飛了起來。好幾次都險些翻車!
可是即便是這樣,那滿是鮮血的人頭,還是追了上來,和我們的車子並駕齊驅。不時間還轉頭朝車窗裡面的我看了過來。
這個人頭十分的噁心,留着長頭髮,在他的脖頸下面,是一條長長的腸子,血糊糊的纏繞着很多東西,我甚至都能夠看到他下面的胃。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爲什麼要追着我不放啊!!”我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噁心的東西,緊張無比的大聲的喊罵着。
車窗外面的那顆人頭,轉頭朝我看了過來,他的嘴角朝我咧開了一道陰冷冷的笑容。他的腸子離地沒有幾步的距離,還在滴着令人噁心的鮮血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惡臭連連。
因爲實在是受不了那種難聞無比的味道,我趕緊就將車窗戶給按了上去。這個時候那空中飛着的人頭正好也追上了我們的車子,他張開了血盤大嘴,不斷的朝着車窗撞擊着,發出“咚咚”的聲音,在車窗上面留下了一道道噁心的印記。
“王師父,快點啊,你在快點啊!!”看着不斷朝着車窗撞擊的人頭,我心中十分的緊張,不斷的催促着王師父把車開快點。
只是後來我才發現,王師父的油門已經踩到了底部,車子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在飛馳着他。
不知道是這出租車的玻璃太劣質了,還是因爲外面那個人頭太堅硬了,在那人頭撞了十幾下之後,玻璃上面就已經是佈滿了裂痕,隨時都有可能碎裂開來。
“用‘自經死繩’!”心中響起了白逸陽的聲音,我趕緊將背後揹着的包袱給取了下來,將那雕龍畫鳳,上面還滿是鮮血的布繩拿了出來,心中默問道:“要怎麼用!!”
你劃破手指頭,滴三滴鮮血在這繩子上面,等那腦袋撞破了窗戶要飛進來的時候,你就將這不繩給扔出去。
我“哦”了一聲,手中抓着布繩子的一端,滴了三滴鮮血在繩子上面後,死死的盯着外面的那個人頭。
終於在那人頭撞了車窗玻璃第十下的時候,整個車窗玻璃就被那人頭給撞的四分五裂,玻璃渣渣就散落在了地上,
那脖子底下還吊着腸胃的人頭,就張開了血盤大口朝着我咬了過來。
“麻痹,滾遠點啊!!”我大聲的喊了一聲,手中的布繩子就朝着那人頭給扔了出去。就在我手中布繩扔出去的時候,那人頭看到繩子後,好像十分的驚恐一般,迅速的就朝着外面飛了出去。
只是飛到一半的時候,那人頭在空中戛然而止,那腸胃竟然被我手中的這條繩子給纏繞住了
被繩子纏繞住腸胃之後,這人頭臉上顯露出了無比驚恐的表情,拼命的掙扎着。我手中拉着布繩的一端,好幾次差點就被他掙扎了開來。
“拉緊了,別鬆手,要是讓他跑了的話,你就有危險了!!”白逸陽提醒道。
我什麼也沒有說,只能照着白逸陽說的話去辦,手中就好像是牽着一條惡狗一般,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惡狗,是人頭。
被繩子纏繞住了之後,那車窗外面的人頭速度也降了下來,都已經不能再跟上我們車子的速度了。於是開始還和我們並駕齊驅的這個人頭,現在變成了被我用繩子,拽着往外面飛了。
“小白,這,這要拽到什麼時候啊!!”從後視鏡看着自己手中拽着的這個人頭,我覺得無比的噁心,特別是他的腸子和我手中的布繩纏繞在一起,已經染紅了布繩子的一半了。
“不要鬆手,拽的他不能再動,死了爲止,你在把繩子放出去一點!”白逸陽邊說邊提醒道:“我魂魄出來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太虛弱了,記住把人頭帶回藥香鋪去!”
聽到白逸陽說的話後,我也沒有猶豫絲毫,就將繩子給放了出去,接着我便聽到了人頭摩擦水泥的聲音。
我探出頭到車窗外面看了過去,只見我手中牽着這顆人頭,已經掉落在了地上,和外面的水泥摩擦着,那外層的血肉很快就被磨掉了,陰森森的白骨和地板上接觸着,甚至還有些火花冒了出來。
外面的人頭已經是一動不動了,應該差不多死了。
白逸陽再一次沉默了下來,他說他出來的時間不能很長,估計剛剛爲了提醒我他才強行出來說話的,現在那傢伙估計又回去休息了。
看到那人頭已經一動不動了之後,我便將布繩子給收了回來,把那人頭也拉入了車內。
因爲學醫的關係,雖然那人頭已經十分的噁心了,但是我也已經習慣了。我將人頭端在手上,仔細的看着,就在這個時候,那緊閉雙眼被磨的不成樣子了的人頭突然張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