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林,冷風陣陣。
豬哥哥的傷勢已經好了,這天他執意要出去打獵,說一定給小白捉只野雞回來好好給她補補,因爲他看到小白爲了照顧自己都瘦了許多了。豬哥哥對於小白有種說不出的情懷,他不接受小白難道真的只因爲小白的長相嗎?而小白呢?本來是奉嫦娥之命來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嫦娥本來是不願意理豬哥哥的,但因爲聽到豬哥哥攢了幾百年喊的那幾個字,她被感動了。於是委派小白下界看看豬哥哥生活怎麼樣了,誰知道這小白從來沒有下過界,對男女間的感情更是從不曾涉足過。這一下界,感覺到處新鮮極了,就不願意回去了,而且小白覺得有個男人在身邊,那種感覺是嫦娥在身邊遠遠沒有的感覺,她,有點嚮往男人了。
此時的小白站在她和豬哥哥住着的洞外,等着豬哥哥回來吃飯,心中竟有種幸福的感覺,原來,有人等,也是一種幸福啊!這樣過一輩子,又有什麼不好呢?她翹首張望,盼望着那個胖乎乎的身影出現。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她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和尚在林中慢慢朝着自己走來。小白下意識地愣了一下,那個和尚已經到了她的身前,只聽那和尚道:“阿彌陀佛,施主好,能否給貧僧一口水喝?”
小白打量了那和尚一眼,沒有說話,回洞裡取了一碗水遞給了那和尚,那和尚喝了幾口,道:“施主可認得一個豬頭模樣的人?”小白心中就是一驚,但臉上並沒有顯露,冷冷地道:“你是誰?找他何事?”那和尚沒有直接回答,笑了一聲:“我觀施主面相,和那個人很是有緣,所以纔有此一問。就算現在你們不認識,將來也一定會見面。”
小白聽說自己和那豬哥哥有緣,臉上有了一些暖意,問道:“哦,那你說說看,我和那豬頭模樣的人緣分如何?將來會怎麼樣?”那和尚問道:“你是不是和月宮的人有關係?”小白更是驚詫,也更有點相信眼前這個人了,開口道:“是啊,怎麼?”那和尚又道:“那個豬頭模樣的人爲什麼下界你可知道?”小白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什麼都知道,對他就更加信服了,不加思索地說:“當然知道,爲情下界。”那和尚哈哈大笑:“好一個爲情下界,但你可知他是爲了一個人下界,卻意外會跟另一個人走到一起嗎?”
小白心中一動,暗想難道他口中的“另一個人”指的是自己?她剛要問話,那和尚道:“機會憑自己爭取,命運靠自己把握。阿彌陀佛,貧僧告退。”說完,那和尚慢慢朝着林子深處走去,小白看着那和尚遠去的背影,呆呆地發起愣來。
突然被幾個人叫起了自己的名字,小白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聖魔和聖妖還有聖怪。小白見到他們自然高興,問長問短,把他們讓到了洞裡。
其實燈草和尚早探明瞭小白和豬哥哥的來歷,爲了謹慎,他還是親自來看看,怕他們是天界安排的眼線。發覺不是後,他故意這麼一番說教,就是爲聖魔等人來做好了小白心裡的工作。這燈草和尚其實是鬼無影,我們都知道,但我們還應該知道他會分身之術,可以一體分爲三個。他出現在無底洞以外的這個是一個,還有一個一直都在無底洞中以幻影注視着無底洞裡的一切,誰都沒有發覺,而最後一個已經去遊歷山川水流尋訪高人去了。
豬哥哥不知道爲什麼今天這麼不順利,居然只抓到一隻小白兔,雖然之前他也抓到過,但小白都讓他放了,說不喜歡吃,還說以後不準再欺負小動物。豬哥哥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可以欺負野雞、山鳥什麼的小動物,卻不可以欺負小白兔這樣的小動物,他記得那次他說一定是你叫小白的原因,要不你就是一隻小白兔,小白很生氣的罵了他,小白說自己是人,不準污衊自己是妖。可今天豬哥哥實在沒有別的獵物,只得帶着那隻小白兔回去了。
一進洞,豬哥哥就聞見了一股飯香,肚子都叫了起來,見小白不在,也不理會,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他原以爲小白一定忙着別的事了,但吃完了還是沒有見小白回來,豬哥哥就有點着急了。他開始出洞呼喊起來,卻沒有人回答。
豬哥哥在野豬林也不是白混的,喊來那些往日被他馴服的小妖們,讓他們四下尋找小白,那些小妖知道豬哥哥的厲害,不敢不聽,一個個四下裡尋找小白去了。
豬哥哥回到洞中,等待着,他多麼希望小白突然出現在洞口,可是,天色暗了下來,小白還是沒有出現,那些小妖也沒有消息,豬哥哥心急如焚,卻抓狂般不知如何是好。
漫長的三天過去了,豬哥哥一直沒有吃東西,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不容易。他把那隻小白兔悄悄帶出了洞,喃喃地說:“你走吧,你走了小白就肯出來了,她說過的,她最喜歡小白兔了,要不爲什麼她會給自己取名小白呢。”那隻小白兔獲得了自由,一蹦三跳得跑向了林中深處。陽光灑在林中,透過那些稀疏的樹葉,片片碎影投射在地上,如同一雙雙深情的眼眸。
豬哥哥想起了小白在的日子,想起了小白曾經說過的話,也想起了自己躲避的神情,此刻的他,默然無語。
爲什麼有些人在的時候,我們連一句好聽的話都吝嗇得不願出口?爲什麼有些人在的時候,我們連一個理解的微笑都懶得給那個爲自己忙碌疲倦的身影?爲什麼有些人在的時候,我們連一個安慰的擁抱都不捨得給那個默默付出的人?她們那般付出着,勞累着,也許,我們只要一個簡單的微笑,抑或是一個輕輕的擁抱就可以讓她覺得一切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她的要求並不高,就這麼一點點,一點點而已,可是,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我們,卻忽略了這一切。而當那個人終於遠去,當我們終於醒悟,當我們終於自愧的時候,那個人,卻已經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外,也許,這一生,都將不會再在自己的視線中重現了,連個彌補的機會都不再給予,消失地那麼無影無蹤,面對那個人留下的情感殘屑,我們,除了絕望無助的無力迴天,就是心存內疚的永遠遺憾……
這,也許就是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