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魯曼迪斯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冷冷地道:“你試試看。”
呀哈?這貨是有多自信,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敢對自己發出挑釁。雖然李吟歡知道自己的實力在真正的強者面前算不了什麼,但面對一個傷勢未愈的魯魯曼迪斯,李吟歡還是有絕對信心將他擊敗的。
不過李吟歡也沒有想過真的要動手,畢竟他和魯魯曼迪斯沒有仇怨,所以表面裝得比較淡定,道:“好好,那你說,怎麼你才能給我?”
魯魯曼迪斯沒有說話,根本不想回答李吟歡的話。
哼,我看你還能淡定到什麼時候,李吟歡心中暗道一聲。
“哎呀,那既然魯魯曼迪斯你這麼不配合的話,那我看,咱們這交易也談不成了,至於那天驚狂獅怒的下半部分嘛,我覺着也沒什麼拿出來的必要了。”說罷,李吟歡搖了搖頭,轉身就欲離開。
“三,二,一...”李吟歡心中默唸着。
“等等!你說什麼!天驚狂獅怒下半部分在哪裡?!”
就在李吟歡心中數到“一”之時,在李吟歡背後那一直保持着淡然態度的魯魯曼迪斯終於發生了轉變,焦急地問道。
“曼迪兄,我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既然你之前都說過我不是貴族中人,不配習得天驚狂獅怒,我看我們也沒有什麼談下去的必要了,告辭,告辭。”李吟歡一副要死的模樣,拱手對魯魯曼迪斯作揖,隨後就大步流星地朝洞外走去。
這可把魯魯曼迪斯急壞了,對於其他的事情他可以保持淡定,也不會亂了心性,但是,面對李吟歡口中的天驚狂獅怒下半部分秘籍,他卻完全沒有抵抗力,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現在有機會得到,怎麼會善罷甘休。
魯魯曼迪斯此刻也根本不去想李吟歡爲什麼會知道天驚狂獅怒下半部分秘籍,而直接大喊道:“你說,你只要告訴我天驚狂獅怒下半部分秘籍在哪裡,我就把這上半部分的卷軸給你。”
李吟歡這才頓住腳步,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轉過身來,又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道:“既然曼迪兄都這樣說了,我還怎麼好意思走呢?”說罷,朝着魯魯曼迪斯攤開了右手。
魯魯曼迪斯當然知道李吟歡攤開手的目的,臉上陰晴不定地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假話,要是你騙我怎麼辦?”
“我羅羅歡,哦不,魯魯歡對巨臺黑柱發誓,要是我撒謊騙人,就五雷轟頂,讓那黑柱將我的靈魂吸收乾淨!”李吟歡堅定地道。
“空口無憑。”
“好吧,我看我還是走吧。”李吟歡扭過頭來,也懶得廢話,向洞外走去。
魯魯曼迪斯臉上紅一塊白一塊,這可是他人生之中少有不多見的幾次尷尬表情,他再次大喊了一聲:“站住!”
李吟歡回過頭來,只見半空之中,天驚狂獅怒卷軸擲來,李吟歡一把接入手中,只感覺入手處沉穩至極,不禁感到了幾絲心安。
“說吧,下半部分在哪兒。”魯魯曼迪斯迫不及待地道。
瞟了魯魯曼迪斯一眼,李吟歡不耐煩地道:“你看你,急什麼啊,好事多磨,什麼事兒都要慢慢來知道嗎?來,你先看看這。”
李吟歡一邊說着,一邊將天驚狂獅怒卷軸拿了出來,走到魯魯曼迪斯的身邊,盤膝坐下,攤開卷軸,擺在魯魯曼迪斯的身前。
魯魯曼迪斯一眼看去,這卷軸分明就是自己先前搶到的卷軸,這上面的內容,早已經被他鑽研地透徹,此時看上去也一般無二,不禁疑惑道:“什麼意思?”
遞過一個微笑,李吟歡右手食指在卷軸之上指指點點地道:“那個,你看一下啊,這個圖標下面的這個字,嗯,還有這個字,這個字,這個字,對,你看這幾個字怎麼念?”
眉頭輕輕皺起,魯魯曼迪斯道:“你看不懂嗎?”
說着,魯魯曼迪斯已經擡起自己右臂,一把抓向李吟歡的脖子,要將他殺死,在他看來,李吟歡完全是尋自己開心。
不過李吟歡又怎麼會被魯魯曼迪斯抓住,當下一個閃身,連人帶卷軸已經迅速閃開,來到了魯魯曼迪斯身前三米外的地方纔停下。
“我就知道,你在騙我!”說着,魯魯曼迪斯緩緩站起身,不顧傷口傷勢,就要上前抓住李吟歡。
“夠了!”
卻在這時,李吟歡怒吼一聲,表情分外猙獰。
而魯魯曼迪斯眼見李吟歡的態度,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瞧不起我,對吧?”李吟歡憤怒的語氣之中夾帶上了一絲淡淡的憂傷,悽然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文化的人,對於識字這種事情,恐怕早在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會了,在你看來,不識字真的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李吟歡忽而又憤恨地道:“可是,我今天就告訴你!是的,我就是不會識字,剛纔我也是騙你的,我根本不是什麼貴族,我只是一個平民。”
魯魯曼迪斯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我的猜測是對的。”
“那又如何?!”李吟歡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以爲這一切都是我願意的嗎?”
“早在三歲那年,我的父親就因爲一場意外,被山上掉下來的石頭砸中,離開了我,我的母親含辛茹苦地把我養大,我也很懂事,平日裡搶着幹活,周圍的鄰居街坊也都時常誇我,表揚我,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天空,下起了小雨。雲,是陰沉沉的,雨,是灰濛濛的,我站在街口,等待着我母親的出現,她辛苦勞作了一天,就要回家和我團聚。不多時,她便在我的眼前出現,我高興地喊道:‘媽媽,我在這兒!’,母親見到我,激動地朝我跑來:‘孩子,媽回來了!’”
“可就在這時,母親由於過於激動,腳步都有些顫抖了,突然,她身子一滑,還未與我擁抱,便...便摔在了地上,她的頭部,撞在了泥土之間的石頭上,那一瞬間,那一瞬間...血,鮮紅的血啊,從母親的腦袋上流了出來,染紅了被淋溼的地面。”
“我上前大喊一聲:‘媽!你怎麼了!’,我抱着母親躺在地上的身體,大聲痛哭,可是母親卻已經奄奄一息了。她的身體本就脆弱,這些年來因爲父親的死又心懷感傷,被這一撞之下,更是到了崩潰的邊緣,她躺在我的懷裡,用脆弱的聲音道:‘媽對不起你,媽不能再養育你了,以後你要...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說完這句話,我的母親,她,她就...她就死了!”
說到此處,李吟歡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眼眶之中,晶瑩淚珠打轉,大有一流收不住之勢。可是,李吟歡還沒有說完,他繼續悲涼地道:
“從此以後,我的生活,就和當天的雨一樣,變成了灰色,我不再是鄰居街坊口中的好孩子,不再被表揚,我成了一個孤兒。該到我讀書念字的時候,因爲我身爲孤兒,沒有錢,就不能和別的孩子一起去學習,我也就因此,沒有了資格學習文字。”
“我過上了居無定所的流浪生活,我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我整日渾渾噩噩,有一天,我突然覺得,地底世界纔是我的家,最起碼,在那裡我就不再孤獨一人了...”
“你說說,我不識字,這一切,都怨我嗎?!”李吟歡雙手前伸,右手背打在左手心上,悽楚地看着對面的魯魯曼迪斯,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魯魯曼迪斯一下子被李吟歡帶入了情境,不禁有幾分感慨,輕聲道:“我,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傷心的過去的。”
“你住嘴!”李吟歡抹了抹發紅的雙眼,拿着天驚狂獅怒卷軸,往洞外走去,口中還自言自語道:“你不告訴我,我去找別人。”
“等等。”魯魯曼迪斯發話了:“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只要你告訴我天驚狂獅怒下半部分秘籍在哪裡,一切都好說。”
李吟歡就等這個時機,剛纔說了那一串東西,都是爲了忽悠魯魯曼迪斯上當的,那麼扯淡的理由,父母雙亡也就算了,連他們的死法自己都編的那麼詭異,可魯魯曼迪斯居然信了,而且,他也不想想,如果自己說的是真的,又哪裡會有這麼強健的體魄去營救魯魯曼迪斯呢?李吟歡只能說,魯魯曼迪斯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
轉過頭來,李吟歡一屁股坐在了魯魯曼迪斯的身邊,攤開卷軸,擺在了魯魯曼迪斯身前
“翻譯吧。”李吟歡淡淡地道。
這一次,換成魯魯曼迪斯滿是熱心腸地給李吟歡翻譯天驚狂獅怒上面的內容,而李吟歡,則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去聽了。
這場景,別人沒有看到,但鬼老卻完全看在眼中,此時此刻,他真想一巴掌抽上李吟歡,這貨實在太能演了,不得不佩服他紮實的功底啊。
鬼老又哪裡知道,李吟歡前世就是主持人出身,這方面沒兩把刷子,也沒法混得風生水起。
經過了一上午耐心的講解,魯魯曼迪斯終於將這天驚狂獅怒所謂的上半部分卷軸其中內容和李吟歡說通了,而李吟歡雖然表面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實際上,卻把魯魯曼迪斯的每一句話都牢記在了心中。
穴位,運氣方式,身體姿勢,這一切的知識,已經被李吟歡牢牢地記在了腦海之中,現在,便只差修煉了。
正午,陽光高照,李吟歡在石洞之中升起了柴火,木架之上,幾個麻雀被李吟歡烤得爛熟,他一邊吃着手中的烤肉,一邊遞給了魯魯曼迪斯,然後又繼續吃了起來。
眼見李吟歡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絲毫沒有告訴自己天驚狂獅怒下半部分秘籍的意思,魯魯曼迪斯心中焦急難受,可又不好說出來,因爲想到羅羅歡可憐的身世,魯魯曼迪斯便有些於心不忍。
吃過烤肉,李吟歡打了個飽嗝,隨即閉上了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
這一次,魯魯曼迪斯終於忍不住了,道:“羅羅歡,該告訴我天驚狂獅怒下半部分的秘籍在哪兒了吧?”
李吟歡微微睜開雙眼,在身邊摸出那天驚狂獅怒卷軸,一把就丟給了魯魯曼迪斯。
魯魯曼迪斯接過這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卷軸,錯愕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下半部分秘籍就在這裡啊。”李吟歡努了努嘴,淡淡地道。
“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