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若男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她瞟了瞟靳紹康那張看上去非常威嚴的面孔,忽然覺得這張臉越看越有喜感,不由地在心中偷着樂。
感覺到蔣若男時不時投射過來的詭異視線,靳紹康全身的寒毛都似乎豎了起來。
太夫人感覺到蔣若男的力氣越來越小,便乾脆翻過身,坐起來,看着她笑道:“你今天累了,就做到這裡吧,這幾天因爲你的關係,我感覺很不錯,想必今天晚上也能睡個好覺。”接着又拉過她的手,叫柳月幫來椅子,讓若男坐下休息一會。
柳月將椅子搬到牀邊,接近靳紹康的位置,另一邊着靠近牀柱子。
蔣若男確實累壞了,當下也不客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耳邊聽着靳紹康母子兩輕聲說着話,那語調怎麼聽怎麼像催眠曲。
那邊靳紹康自從蔣若男在他身邊坐下來後,便開始有些心神不屬,和母親說着話的同時,注意力卻有一半落在身邊的位置。他忍住回頭看的衝動,他也說不清爲什麼,就是覺得自己不能回頭看,很奇怪,很彆扭的感覺。
心中不禁詫異,明明是自己不在意甚至是討厭的人,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有存在感了!
“下個月是皇后的生辰,到時皇后的生辰宴會若蘭身爲侯夫人是一定要出席的,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若蘭的規矩也應該學得差不多了!”太夫人拉着兒子的手,輕輕地說着。
“是,兒子知道了,只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禮還要請母親費心了。”
鼻間縈繞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若有似無的,卻如一根無形的線,纏繞着他的心。
太夫人笑道:“如今已經幫你將媳婦娶進門了,希望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清閒下來。”
“一直都讓母親勞苦,是兒子不孝。”
這種香氣很特別,淡淡的,清新的,不同於於秋月身上的甜香味,不知她用的是什麼香?
“話說回來,沈媽媽說,若蘭學規矩很能吃苦,想必出席十天後的茶會應該沒有問題,若蘭你說是不是?”太夫人看向若男,靳紹康因爲母親的話,也下意識地回了頭
一看之下,兩人皆是一怔
只見蔣若男頭靠在黑漆的牀柱子上,雙目輕閉,眉宇舒展,豐潤的嘴脣微微張開,均勻細長的呼吸聲,睡得香噴噴的。
靳紹康第一時間心中升起的想法是,她竟是這麼累嗎?
可隨即,他又皺起眉頭,說道:“怎麼就在這裡睡着了,成什麼樣子,學了三天禮就學成這樣子嗎?”
太夫人屋裡的丫鬟也沒見過能靠在牀柱睡着的主子,一個個皆是傻了眼。
而一直在屋內的紅杏,自從靳紹康進門後,整幅心思都落在他的身上,時不時偷偷瞄上他一眼,根本就沒有注意蔣若男的狀況,這時忽然聽到靳紹康略帶怒氣的話,才猛然清醒過來,想起自己身爲丫鬟的職責,幾步走到蔣若男的身邊,就準備叫醒她。
太夫人卻忽然出聲囑咐道:“輕聲點,別嚇着她了!”
紅杏點點頭,彎下腰,伸手輕輕地拍着蔣若男的肩膀,小聲叫醒她。
蔣若男正做着美夢,被紅杏打擾得有些不高興,皺着眉,閉着眼睛發出嘟嚕聲。
太夫人見了笑着搖搖頭,然後又嘆息一聲,輕輕說:“這孩子,是真累了……”接着又看向靳紹康,“難爲她如此勞累之下還記掛着怕我睡不好,來給我做按摩。這份心思已經是很難得了。至於規矩,慢慢來,哪能一口咬出個胖子來,你妹妹可是從懂事起就開始學,一直學了幾年才弄清楚所有的禮節了!不要因爲心中對她有成見就對她要求苛刻!”
靳紹康看着慢慢清醒過來的蔣若男,看着她臉上露出來的濃濃倦色,輕輕哼了一聲後,便不再說什麼了。
蔣若男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她知道這是一種失禮的行爲,連忙站起身向太夫人表達歉意,刻意不去看靳紹康黑沉沉的臉色,免得給自己添堵。
太夫人也沒說什麼,見她累了便要她回去早些休息,蔣若男向太夫人和靳紹康行禮後離開了松香院。
蔣若男走後,靳紹康也沒有逗留多久,出了松香院後,隨行的小廝寧安提着一盞燈籠笑着迎了上來。
“爺,今晚去哪裡?”
寧安跟隨靳紹康很長時間了,自然明白他的生活規律,算一算,今天又是第五天了。
靳紹康自小練武,在師父的影響下,修心養性,對於男女之事並不是很熱衷,之所以五天一次,是因爲師父根據他的體質,認爲這樣的規律比較有益他的身體,也不至於讓他沉迷女色。
自從他懂事,母親給他安排了通房丫頭後,他一直都是維持着這個規律,只有延後,卻沒有一次是破例提前的。
如今,雖然母親心急着抱孫子,但他還是沒有破例的意思。
安寧說此話時,正站在松香院外的路口上,往左是回楚天閣,那裡有華清和若琳,往右是往蔣若男的秋棠院,往前則是往於秋月的錦繡閣。
靳紹康尋思着,通房丫頭現在還在服用避孕的藥物,自然是不能懷孕的,而蔣若男……他心中隨即一驚!自己怎麼會想到她!在娶她的那一天自己就不是想過,永遠都不入她的房嗎?
就像是賭氣似的,靳紹康提腳就向前走去。
“去錦繡園!”
通過一晚的休息,蔣若男又養足了精神,疲勞一掃而光。
蔣若男伸了個懶腰,心中感嘆,年輕真好!
紅杏映雪她們進來伺候蔣若男起牀。等蔣若男熟悉完畢後,紅杏從櫃子裡翻出一條黑黝黝,拇指粗大小的皮鞭塞到蔣若男的手上。
這條皮鞭蔣若男知道,這是蔣若蘭的父親親手給她做的馬鞭,只是沒想到它會成爲女兒日後欺負人的兇器!當初蔣若男剛穿越來的那會,靳紹康手裡拿着的就是這根皮鞭。
“幹嘛?”蔣若男拿着皮鞭不解地看着紅杏。其他的丫鬟們自然明白紅杏的意思,臉上都流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小姐,如果兩位媽媽還故意刁難你,不如給她們點顏色瞧瞧,否則她們還當你好欺負了!”紅杏豎起眉毛說。
蔣若男拿着皮鞭甩了甩,皮鞭如一條靈蛇一般的展開,像是有生命似地抖動着。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蔣若男熟練地摔了幾下,發現若蘭在皮鞭上的造詣頗深,皮鞭的舞動很有章法,顯然是刻意練過的。
蔣若心中一喜,沒想到又多了門本事!要是以後真的被人欺負,也不至於處在完全捱打無力還手的位置!
玩了幾把後,蔣若男便將鞭子交給映雪收起來。沒有理會滿屋子丫鬟們臉上的詫異。
用鞭子來威脅媽媽?她又不是小燕子!小燕子可以打容嬤嬤,因爲她上有乾隆縱容,身邊有五阿哥擔着護着,可自己呢?就連唯一可依仗的太后都似乎不理自己了……
所以她不能胡鬧!
不過,紅杏說得對,她也不能任由兩位媽媽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