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拿那種目光看着我,我沒欠你的。”被付雨桐看得不舒服,安晚冷漠的回了一句,原本還在壓抑着自己情緒的付雨桐,在聽到安晚這話後,瞬間情緒爆發。
“媽。”她喚了一句諸詩瀾,原本今天來,就是向諸詩瀾訴苦,傾訴自己的委屈,跟傷痛,安晚的出現,無疑給了她一個很好的發泄口。
“雨桐,別哭,媽是站在你這邊的。”諸詩瀾拍了拍付雨桐的肩膀,“只要我沒有鬆口,就算小君對她再有意思,也不可能跟你離婚,娶她。”
付雨桐哭得一副梨花帶淚的,在諸詩瀾看不到的位置,脣角輕輕的勾了一下,果然說得沒有錯,要討好一個男人,得很討好這個男人的母親,因爲,他的母親喜歡你了,很多事,不需要你出手,就可以解決。
“要知道,媽只有一個,而女人卻不一樣,小君不可能因爲一個女人而置往唯一的媽不顧!”諸詩瀾輕聲的安慰着。
安晚沒有時間跟這對婆媳聊天,又問了一句,“孩子的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不是!”諸詩瀾說,“不管怎麼樣,孩子都是我的孫子,我沒有那麼沒有良心對自己的孫子動手。”
這只是諸詩瀾說的話而已,安晚當然不信!
傅君背上的傷,歷歷在目,對兒子都能下得了手的女人,孫子又怎麼可能收斂呢?
“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安晚說完,剛轉身,付雨桐從門口急忙走了過來,“安晚,既然來了,麻煩你把話說清楚。”
“什麼話說清楚?”安晚反問,此刻,終於有一種正室找上門的感覺,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第三者。
“我不知道你所指的說清楚,是什麼說清楚。”安晚淡聲回答道,“我並不覺得我欠了你什麼,你們的婚姻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你覺得原因都在我身上嗎?”
“還用說嗎?不在你身上在誰身上?”付雨桐回答得理所當然,“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好好的,相親相愛,可是你一回來後,他就跟我提出離婚,安晚,難道這不是你的原因嗎?”
“那陸靖北呢?”安晚平靜的問了一句。
付雨桐心一慌,“他跟我只是朋友,那是別人胡亂寫的,我已經跟傅君解釋過了,媽都相信我們是清白的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身上有問題,卻視而不見,不去反省自己哪裡錯了,反而把所有問題都推向別人,甚至在別人身上放大化,用自己的情緒去渲染別人的錯誤。
“哦,是不是清白只有你們自己知道。”安晚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看着諸詩瀾有些歉意的說,“抱歉,打擾了。”
手臂突然一緊,安晚皺着眉頭看着抓住自己的付雨桐,“你還有什麼事嗎?”
“傅君爲了你對付我家,難道你不該向我道歉嗎?”付雨桐差點磨碎一口牙,緊緊抓着安晚的手臂,不放手,“不管怎麼樣,我跟傅君都是合法夫妻,在我們沒有拿下離婚證前,我們還是合法夫妻,在道德面前,安晚,你就是一個第三者!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已經離開北城,你們的關係已經結束,可是我現在是他的妻子,你卻跟他牽扯不清,還在法國倆人獨自呆了幾天,你做出這種事,你就沒有覺得丟臉嗎?”
安晚望着付雨桐咄咄逼人的模樣,有瞬間的晃神。
她好像說得一點都不錯。
不管她跟傅君的婚姻怎麼樣,她有沒有出軌,都不是她能干預的事,她偏偏插足了他們的婚姻,站在世俗的角度,她就是不要臉,就是一個第三者了。
“沒話說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惱怒了是不是?”看着安晚不回籤,付雨桐有些得意忘形。
“你憑什麼說晚晚姐,你跟陸靖北那點事,又有誰不知道啊?”江晨橙都聽不出去了,上前把安晚直接扯到自己身後,“沒有人說,並不代表沒有,你在婚姻就跟他勾勾搭搭的了,安晚就算跟傅君一起了,那也是舊情復燃,何況你們在準備離婚了不是嗎?別說得好像別人都不對,全世界就你對一樣!”
“你是誰?”付雨桐望着江晨橙,一雙像貓眼一樣的眼睛看着她,讓付雨桐有些心慌,彷彿自己的事,被這個女人知道的清清楚楚一樣。
“你跟傅少結婚的時候,不是說好的協議結婚嗎?”江晨橙突然反問了一句,站在另一邊的諸詩瀾急忙走過來,“橙橙,你說什麼?”
“媽,你別聽她胡說,沒有的事。”付雨桐聽到諸詩瀾叫這個女人橙橙,心底瞬間有着不好的預感,“她都是胡說八道的。”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江晨橙笑了笑,“阿姨,我哥跟傅少是朋友,你是知道的,我也是聽我哥無意間提起的,說傅少的婚姻只是一個空殼。”
諸詩瀾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跳,她看着付雨桐問道,“雨桐,這,這是不是真的?”
“媽……”
“你們……你們怎麼能把婚姻都當成兒戲啊?”諸詩瀾閉了閉眼,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個實情,諸詩姍扶着諸詩瀾往家裡走去,“雨桐,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小姨。”付雨桐急匆匆的要去解釋,從江晨橙身邊走過的時候,江晨橙又說了一句,“你跟陸靖北那點破事,傅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點破而已,你也真是夠厚臉皮的,一方面扒着個老公,一方面哄着陸靖北什麼都爲你做,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付雨桐怨恨的目光轉落在安晚身上,江晨橙是她帶着來的,所以,恨自然轉到了安晚身上,“你用得着做得這麼絕嗎?我都已經被你弄成這樣身敗名裂啊,還要壓垮我最後一根稻草,你怎麼這麼壞啊。”
氣得腳一跺,衝向裡面,應該是去解釋了吧。
“晚晚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江晨橙看着安晚不說話,有些擔憂的問,安晚握着她的手搖了搖頭,“沒有呢,謝謝你給我出氣。”
江晨橙那些話,安晚沒有資格說,本身,她就站在一個錯誤的方位,錯的人,沒有資格指責別人的錯誤。
“晚晚。”江晨橙剛要說話,便看到門口突然停下的車子,傅君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聽着熟悉的聲音,安晚的心一緊,莫名的,眼睛裡無比酸澀。
“她們有沒有爲難你?”傅君站在安晚面前,接着就看到她泛紅的眼框,輕輕握上她的手,心疼的說,“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及時過來。”
傅家的傭人已經走了進去,對着裡面同樣亂成一團糟的人說,“太太,少爺回來了。”
“小君。”諸詩瀾急忙起身,看了眼一直站在旁邊低泣卻不說話的付雨桐,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一一不見了。”安晚哽着聲音說道,“我找不到你,你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我就來了這裡,一一他不在這裡。”
聲音特別的輕,還在顫抖着,額頭抵在傅君的胸膛,她恐惶的問着,“怎麼辦,傅君,我要怎麼辦?一一,他不見了,他是不是被壞人帶走了?是不是被人販子帶走了?傅君,怎麼辦,怎麼辦,我好……”
說到這裡,傅君已經心疼不已,手按在安晚後腦勺,把她的人給緊緊按在懷裡,“別擔心,一一沒事。”
掙脫他的手,安晚猛的擡頭看向他,“一一他……”
“小君。”門口那裡傳來諸詩瀾的聲音,傅君擡眼過去看了眼,接着就看到諸詩瀾身邊紅着眼框的付雨桐,眉鋒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
“我先送你回去。”牽着安晚的手,往門口走去。
好像沒有看到門口那裡站着的三個人,諸詩瀾又喚了一句,“小君,你這是要去哪裡?”
“小君,都回來了,怎麼不吃飯就走?你媽可是一直都盼着你回來吃飯啊。”諸詩姍走了過來,視線似有若無的從傅君安晚兩手相握的地方掃過,“你從小就懂事,別因爲這種小事讓你媽生氣,你媽年輕大了,不能太動氣。”
聲音很輕,似在勸說着傅君。
“我先送晚晚回去。”傅君淡漠的應了一句後,牽着安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傅家。
安晚的車子便給了江晨橙開,安晚自己坐在傅君車裡。
“一一在我爺爺那裡。”
“爺爺?那什麼時候一一才能回來?”安晚緊接着問,“傅君,你爺爺他……”
“你別擔心,爺爺這樣做有他的原因,不會傷害一一。”傅君握住安晚的手,手指滑入她指縫中,一副十指緊扣的畫面。
離開後,傅君細想了一番,覺得爺爺帶走一一,可能還有另一層意思。
那就是保護。
“可是一一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安晚還是有些擔心,“一一很粘我。”
“他是男子漢,我今天跟他交談過,他說,他不怕。”握緊安晚的手,傅君有些內疚的說,“晚晚,很抱歉,讓你跟着我受苦了。”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安晚卻覺得無比心酸,“你跟靳西溪是什麼關係?”
傅君明顯一頓,沒有說話。
車廂裡變得無比安靜,掌心的溫度緩緩散去,安晚覺得有些涼,也許吧,她是不該過問,可是不問的話,她不舒服。
如鯁在喉,時時刻刻都會想着,會去猜測他們現在的關係,甚至會覺得,她只是在爲這個叫靳西溪的女人做嫁衣。
那麼多的巧合,偏偏是在傅君跟她複合的時候,她就回來了。
“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在安晚思緒雜亂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他的聲音,她以爲他不會解釋,不會回答她的問題。
簡單的幾個字,便把他的決定告訴了她。
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除去朋友的身份,什麼都不是。
“過去的事,我不想提,但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餘生這條路,我只想跟你一起走。”車子停在十字路口,傅君握緊安晚的手,側過身看着她的眼睛,神情專注又認真。
安晚大腦嗡的一聲,像炸開的煙花瞬間一片空白。
“明白嗎?”看着安晚有些懵懂的模樣,傅君另一隻手伸過來覆在她的側臉,把她的思緒拉回來,“安晚,你懂我的意思嗎?”
餘生這條路,這麼長,這麼遠,其實,我也害怕自己一個人走,如果有你作伴,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