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殷爲政望着沉默的傅君,再也忍不了,握着拳頭便重重的砸在了傅君的臉上!殷爲政猩紅着眼訓斥,“你這樣子的人,不值得她這麼心心相念!”
“那件事,我無法解釋。”
“一句無法解釋,就可以抹去傷害的後果嗎?你口口聲聲說沒對不起她,那個時候想真的給她一個未來!卻不想,你自己卻讓另一個女人懷上了你的孩子!還生了下來……你覺得你給她的未來是一個完整的未來嗎?將來一個女人帶着你的孩子來找你,這就是你所說的未來嗎?”殷爲政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感,在今天看到靳西溪竟然自殺尋死後……徹底爆發了。
他替靳西溪不值得,也替自己不值得。
可感情的事,向來由不得人控制。
越是你想撥掉,卻越像毒瘤一樣生長着,到最後,毒素已經蔓延到你身體所有的細胞裡,讓里根本無法撥去,甚至已經跟你血肉相連。
撥不去,卻又要你半條命。
兩個男人打架,把另一邊的江晨皓給引了過來,白色襯衣上還粘着女人的脣印,他擋在兩個男人之間,“都是兄弟,爲個女人鬧成這樣合適嗎?”
睨了眼江晨皓,傅君輕聲說,“你自己先管好自己吧,餘萱薇來了。”
“不會吧!”江晨皓皺起了眉頭,“你們別鬧得這麼僵,沒有什麼事情是靠武力解決的,好好說話,把誤會說清了,就沒事了。”
說完,江晨皓匆匆的離開了酒吧。
餘萱薇怎麼來了這裡?還有,那個回去拿東西的江晨橙死哪裡去了?怎麼都不見回來?
“西溪現在因爲你都要去死了,你說,我怎麼把她帶去國外,你告訴我,我怎麼把她帶去國外?”殷爲政坐回原來的位置,一副憂傷的模樣。
傅君抹了把脣角,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殷爲政,可是一點都沒有顧及,下的是狠手!
“從她爸爸身上想辦法。”
靳宏煒?
殷爲政愣了愣,沒有再說話,傅君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給葉清,“找到人沒有?”
“查到跟江小姐去了鎮裡,我現在過去。”
“在酒店門口等着,她回來立馬通知我。”傅君交待完後就掛了電話,三言二語,大致什麼意思,殷爲政也聽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海里的時候,安晚也下海找你了。”
傅君握着酒杯的手一緊,他不知道……卻是從沈嶸那裡聽過來的。
“我不會游泳,所以,我救不了她,是你的死對頭沈嶸救了她,而你上岸後,卻連看都沒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她渾身溼漉漉的站在那,看着你抱着西溪走了。”殷爲政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特別平靜,就像在訴說着一個跟他毫無任何關係的事件一樣。
“我甚至在想,傅君,其實,你誰都不愛,是不是?”回頭,看着傅君,殷爲政說出自己心裡的疑惑。
傅君抱着西溪走的時候,沒有任何停頓,面色從容……
如果,他的心裡有安晚,是不是該四周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安晚,可是他卻沒有。
“如果你們都死了,我想,那你到死都不知道,有個人爲了救你而死,而你,卻爲了救另一個女人而死。”殷爲政說完,搖晃身體站了起來。
“現在,我覺得自己特看不起你,因爲你的行爲舉止,太渣了!”藉着酒意,殷爲政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傅君坐在那裡,看着酒杯裡倒影着霓虹燈,五顏六色……深邃的眸子是從未有過的深沉。
他不是沒有找安晚,只是,沒有看到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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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皓一出酒吧,就看到向着他走來的餘萱薇發,他調頭就往另一邊走去,餘萱薇小跑過來,最後擋在他的面前,“江晨皓,你看到我躲什麼?”
“我躲?”江晨皓笑了笑,“我爲什麼要躲你?”
“既然不躲,那什麼都好商量,你媽今天打電話去我家了,跟我媽商量着我們的訂婚日期,你有什麼想法?”餘萱薇揚着頭,看着江晨皓,一眼就看到了他白色衣領上的口紅錢,微不可聞的皺了下眉頭,“這個時候,你還敢在外面混?你沒有聽到你爸說嗎?你要再敢亂來,就打斷你的第三條腿。”
江晨皓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別以爲我家人喜歡你,你就可以管我的私事。”
“江晨皓,我是喜歡你,但你別踐踏我的喜歡,你別忘記了,你的江家的企業等着我家注資。”餘萱薇勾了勾脣,上前,挽着江晨皓的手臂。
“我一直開快車來找你,現在肚子餓了,你帶我去吃點東西吧,求求你了。”
江晨皓沒有動,而是直接挑破,“餘萱薇,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會跟你結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這人,我只是讓你帶我去吃點東西,你說什麼死心不死心的?我又沒有到非你不嫁的地步?”餘萱薇努了努嘴,一副撒嬌的口吻。
江晨皓面無表情的撥開她的手,然後走在了前面。
餘萱薇笑嘻嘻的跟在身後,這個男人,面冷心熱,說話雖然難聽,卻還是會顧着你。
走到一家吃東西的店門口,江晨皓便沒有進去,“這裡什麼都有,你想吃什麼就去吃,我還有事,走了。”
說完,都不等餘萱薇說話,轉身就走了。
剛誇他呢,結果把人給丟下了,餘萱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叫住江晨皓,反正她來了,就一點一點收了他的心。
至於接近他的那些女人,只要有她在,沒人近得了他的身,這樣想着,餘萱薇笑着進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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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回來?”傅君在酒店門口問着葉清,看了一下手上的時間,已經都是一個小時後了。
葉清搖了搖頭,“先生,要不要我安排人去鎮裡找?”
“有查到她們去幹什麼沒有?”
“查到去了理髮店。”葉清如實回答道,想到北城那邊來的消息,“先生,付小姐在查安小姐的資料,在宋家的資料。”
“知道了!”傅君淡淡的應了一句,對於付雨桐,如果有爺爺撐腰,這件事情,就會比他想像中的棘手一些。
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一一能夠討發得老爺子歡心,從而喜歡上安晚,覺得孩子有親生父母陪伴更好。
“我去鎮裡看看,你在這裡等着,有任何消息,電話通知我。”傅君拿着車鑰匙,剛準備往停車場走去。
一道溫柔的聲音叫住了他,“阿君。”
兩個字像從舌尖卷出來,攜帶着太多太多的柔情,傅君看了眼靳西溪,反映淡淡的,“還有什麼事嗎?”
語氣透着冷傲疏離,靳西溪卻像沒有聽到,此刻她的身上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以前酷愛穿套裝類的她,此時也是裙角飄逸,長髮飄飄,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我有些餓,可不可以陪我去吃點東西?”靳西溪小聲的問,“爲政不在,我找不到他。”
彷彿料到傅君下一句就會提到殷爲政,靳西溪倒是先把這個藉口給堵了。
“我還有事。”傅君拒絕了她,轉身已經邁開了步伐,靳西溪跟在他身後,從葉清身邊走過的時候,葉清聞到了發一股特別淡的清香。
這股清香,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阿君。”
“阿君。”
傅君沒有停下來,彷彿根本沒有聽到身後的人在叫他。
“現在連應付我都覺得多餘了嗎?”靳西溪僵在那裡,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讓傅君聽得清清楚楚。
以前,至少還會對她和顏歡笑,現在,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難道,她選擇自殺這個點,真的就徹徹底底把自己跟他的後路給斷了嗎?靳西溪真的不甘心,真的不願意相信。
是的,她是故意選擇在那裡。
不遠不近,卻能讓他來救她。
她是真的嫉妒了,嫉妒他對另一個女人如此溫柔……
“你有自知之明那就是最好的,西溪,像你這樣聰明的女子,更懂得一句話,強扭的瓜不甜。”傅君轉過身了,很自然的回覆了一句。
態度,就跟靳西溪那句質問的話一樣——-連應付都覺得多餘了。
“公事,以後你可以找葉清,我會盡最大能力幫你,至於私事,我想,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聊的。”按開車鎖,傅君走到駕駛位那裡……
靳西溪的心真的冷得像冰塊一樣了!
再堅強,再強硬,也被傅君這樣的話刺激得疼,她突然上前,從傅君身後抱着他,雙後環在他的腰上,環得緊緊的,緊緊的。
十指緊扣,不讓他動顫。
“阿君,別這樣對我,你不應該這樣對我的。”
“靳西溪,你還看不清現實嗎?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不愛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爲什麼會跟你在一起,你心裡比我更清楚。”傅君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這麼惡劣,別人說並不覺得,可此刻,他親口說出來,覺得自己真的像玩弄了一個女人的感情。
“我心裡清楚又怎麼樣?你欠我們靳家的,阿君,這是你欠我們靳家的。”靳西溪失控的說道。
“我妹妹因爲你死了,難道,你想她唯一的姐姐也因爲你死了嗎?你想靳家兩個女兒都死在你手上嗎?”靳西溪隱忍的說着,就算說她在威脅,她也不管了。
不折手段!
在愛情裡,總有一個人不折手段,來擁有這份愛情,不是嗎?
搶來的愛,也是愛。
威脅來的愛,也是愛。
騙來的愛,也是愛。
只有他呆她的身邊,她也覺得自己擁有了愛。
“你夠了!”
“不夠,一點都不夠,你不在我身邊,所以,這都不夠。”靳西溪已經失去理智,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要把傅君留在自己的身邊。
一輛跑車突然駛進停車場這裡。
傅君看到車子後,毫不留情的把靳西溪的手給扯開……
對面就是停車位,車子直接停在那裡,坐在副駕駛位的安晚自然也看到了對面的一對男女,原本相擁着的倆人,因爲她的到來而分開,是男人主動推開的女人。
剪去長髮的她,一雙眼睛格外漂亮,從車裡下去,瞬間把男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傅君望着已經是一頭短髮的女人,先是微微一愣。
然後向着她走過去!
“阿君!”靳西溪叫着他的名字,“我剛纔所說的話,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