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斐冷冷一笑,跟着蔣誠進了咖啡店。她就說,不要來這種平民的地方,蔣誠要是跟着她走,就不至於遇見前妻,而在她看來,蔣誠完全可以得到比陸一然強的女孩子,陸一然有什麼好,不就是一張臉。
今天依舊是看新公司的設計圖,圖紙越來越精緻完美,各種細節開始體現設計者的心思和品位,蔣誠願意承認程琳斐的專業出身,可這與他本身沒關係,做這一切,僅僅是爲了公司爲了老闆。
曾經被鄭莉音害得那麼慘,蔣誠對於這類自私的女人內心十分牴觸,而程琳斐的身份又非鄭莉音可比的,自從發現程琳斐跟蹤韓可欣甚至牽連到一然後,他每次和程琳斐見面,都會在包裡放一支錄音筆。
今天亦如是,圖紙看到一半時,他接到客戶的電話,撂下程琳斐,到咖啡店外去接了。
一面打着電話,一面看着一然離去的方向,剛剛自己又沒控制住,不該那樣喊她,他要一然怎麼辦呢,回過頭親熱地和自己說話,還是像方纔那樣頭也不回地離去。
怎麼做他都未必開心,怎麼做,一然都不會開心,他壓根兒,就不該再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這邊廂,一然和清歌打車去往約定好與白紀川、顧小天見面的地方,清歌在和小天通電話,一然半句話都沒聽進去,雖然上次清歌已經開解她了,她不該對蔣誠現在做什麼耿耿於懷,可彷彿出於女人的本能,她就是討厭程琳斐。
“小天出門了。”清歌掛了電話,對一然說,可是這個傢伙看着車窗外,似乎沒聽見,她又喊了聲,“一然。”
“嗯?”一然醒過神,“怎麼了。”
清歌笑道:“你等下也要這麼心不在焉的嗎,你一個眼神不對頭,白紀川都能看得出來。”
一然輕輕嘆:“沒事的,我在他面前從不需要掩飾。”
清歌道:“可你剛纔還說,要開始在乎他的感受。”
一然苦笑:“是嗎?”
清歌說:“那就從現在開始,不要把蔣誠帶來的影響和負擔,轉嫁在白紀川的身上。”
一然搖頭:“我從前和蔣誠在一起,總是覺得我自己能承擔的,就不要讓他有壓力,以爲這樣可以好好地維護我們的愛情和婚姻,但是結果你也看到了,那樣沒用的。”
到了約定的地點,到了約定的時間,兩個男人都出現了,有歡歡在,清歌和一然都要靠邊站,小公主被衆星捧月,熱熱鬧鬧的一頓晚飯後,分別時清歌對白紀川抱歉地說:“下次不帶小傢伙了,害得你都沒能好好吃。”
白紀川卻欣欣然:“歡歡是小天使,是她治癒我了。”
之後各自回家,剛剛上路,白紀川就問:“今天去過醫院了?”
一然心裡一緊,但也沒打算撒謊:“你怎麼知道?”
白紀川嗔笑:“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一然道:“嗯,我去做了個檢查。”
“不舒服?”
“沒有,就是常規的檢查,我們女人的事……你就不要問了嘛。”一然心虛地辯解,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去做婦產科檢查,不希望他誤會什麼。
“不舒服要跟我說。”白紀川道,“特別是夜裡,你不舒服就說,不要勉強,我會心疼的。”
一然笑了,紅着臉說:“你知道你有多溫柔嗎,我很舒服的。”
白紀川有些得意:“真的?”
一然嗲嗲地說:“但是今晚不行了,就算我想,我也怕你吃不消。”
兩人氣氛暖暖地回到家,但是一然洗完澡吹頭髮時,心裡那個念頭又冒了出來,也是那天在銀河酒會的電梯廳裡,白紀川問過她的事。
“紀川,過來吹頭髮。”一然朝外面喊了一聲。
白紀川慢吞吞走來,說着:“我不用吹的,現在不急着睡覺,很快就幹了。”
一然把他按下:“老了會頭疼的,反正我順手的事。”
白紀川說:“你不要又把我吹成金毛獅王,我明天要上班了。”
一然嘿嘿笑着,好好地替他把頭髮吹乾,站在背後扶着白紀川的肩膀,兩個人一起照鏡子,她歡喜地說:“多好看。”
白紀川忽然說:“我們倆,好像還沒正正經經拍過一張照片。”
一然說:“有的呀。”
她跑去拿手機,翻開朋友圈,白紀川已經是一然相冊裡的常客了,有偷拍的也有自拍的合照,他第一次出現時,引來所有相熟的人的詢問,甚至有人在評論裡聊起來。最近纔好些,不再那麼一驚一乍了。
“你看這張。”一然打開給白紀川看,是在健身房裡,白紀川舉着槓鈴,一然站在遠的地方,利用遠近借位,用兩根手指把白紀川“拎”起來了。
“考研成績是不是明天出?”
“嗯。”
一然都快忘了白紀川和她沒有加微信的事,現在他們有事直接電話,回家就能見面,那種社交工具自然就多餘了。
“真可憐。”一然摸摸他的腦袋。
“考上的話,想要什麼獎勵?”白紀川問。
“還要等複試結果,不過,我想買個包包。”這還是一然第一次開口要東西,“事先說好,有點貴的,你要是心疼可以拒絕我。”
白紀川拉着她出來,他從包裡找出皮夾子,遞給一然一張信用卡和一張銀行卡:“信用卡是副卡,我早就申請好了,但是我怕你不肯要。銀行卡是我的存款卡,我每個月的工資會有一部分自動轉賬進去,理財產品和股票之類的我另外會打理,我們沒有結婚,所以這些東西也不能到共同的名下,你自己有興趣打理的話,就用銀行卡里那些錢,那些錢你可以隨意支配,信用卡的賬我也會還。”
一然捧着兩張卡,果然,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終有一天是要把一切都融合在一起,而經濟財政,就是很大的一步。
說起來,一然本是“借住”的,從第一天起,他們就各自有房間,可事實上,幾乎沒有分開睡的時候。兩個房間根據每晚的情緒輪換着睡,就算白紀川半夜回來,也最終會抱着一然睡過去,他們的關係發展得很迅速,但一切又合情合理。
“昨天吃個甜筒,就不得了了。”一然撅着嘴,摩挲着卡片。
白紀川不客氣地摟上來:“所以以後要聽話。”
“其實今晚,我有件會讓你不開心的事,想跟你說的。”一然摩挲卡片,“結果你還給我錢花。”
“身體不舒服?”白紀川緊張地問,“到底怎麼了?”
“不是不是。”一然連連搖頭,真誠地望着他說,“我想和蔣誠見個面,想和他談談。”
白紀川鬆了口氣:“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們倆都是,我要是不舒服,我也會對你說。”
“我知道。”一然答應,可是那件事?
白紀川並沒有逃避,大度地說:“去吧,你約了什麼時候,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
“讓我來接你。”
一然知道,白紀川對她有所有權,哪怕自己不樂意,他也不會鬆開手,他絕對會包容自己和蔣誠還有什麼瓜葛,可人是他的,這輩子跑不掉的。
週一中午,考研成績下來了,一然和清歌都順利通過,之後就要準備複試,複試的壓力沒有考試那麼大,但也不能隨便應付。
一然第一時間給白紀川打了電話,但是到了這一刻,兩個人已經不惦記加不加微信,不過是個玩笑了。
“我今晚就約蔣誠,約好後,我會把地址和時間發給你。”一然說,“你真的不生氣對不對?”
白紀川反而問:“我要是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嗎?”
“嗯。”一然說,“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往後都要聽你的話。”
白紀川總會被一然變着花樣的撒嬌吃得死死的,她是被爹媽寵愛大的姑娘,撒嬌幾乎是她的本能,可也不是對誰都會撒嬌,只有她愛的人。
“晚上見。”
兩人掛了電話,白紀川想了想,給周子俊打了個電話,那邊長長的鈴聲一直無人接聽,而微信上的留言,一直都沒回復。
“白總,韓總請你上去一趟。”助理推門進來。
“我知道了。”
“該吃午飯了,你看要不要訂餐給你和韓總送上去。”
“不用了。”
白紀川匆匆到了樓上,韓可欣正站在落地窗前,今天已經開了一個上午的會,各部門都做好了最糟糕的準備,兩週後周子俊如果拿不出滿意的結果,銀河就等着賠錢了。
“韓總。”白紀川進門來。
韓可欣神情憔悴,轉身道:“坐吧。”
白紀川問:“還有什麼問題嗎,需要我做什麼?”
韓可欣搖頭:“接下來就是等周子俊的回覆了,不過我覺得,多半不會有結果。你如果能聯繫他,只要叮囑他,至少這兩個禮拜,不要對外泄露。”
“我知道了。”
“另外,現在還瞞着董事會,但是事情出了就瞞不住了。”韓可欣說,“相關的人肯定都會受到牽連,我會被他們彈劾,你可能也保不住。趁現在,你可以去看看哪裡合適,需要我幫忙的話,隨時開口。”
18:00更新,不見不散下午還有兩更,但是都會晚一些,大家等一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