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譯走後,大家不再有顧忌,恣意批評起她來,“家世不好也就罷了,長得也不怎麼樣,木頭木腦的,一無是處。”
“我就納悶了,像她這樣的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阿上怎麼會看上她?他們怎麼認識的?”陳伯母對她印象尤其惡劣。
陳母說話了,“他們高中就是同學。這女孩子成績好像蠻好。”
陳姑姑不屑地說:“成績優秀有什麼用?將來出來工作還不是拿個三五千塊錢一個月,天天擠公交地鐵上班。我們陳家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也不能娶這樣的人當媳婦!”
陳阿姨突然說:“阿上這麼急着帶她回來,別是那女孩子不自重,鬧出人命來了吧?”剛纔她在飯桌上皺着眉,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她就覺得不妙。
陳母臉色登時大變。衆人面面相覷,也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罵了再說“現在的女孩子,真是不要臉!”
“她想麻雀變鳳凰?趁早別想了!”
“也不知她父母怎麼教她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
陳姑姑又把唐譯是謝得前女友的事抖了出來,衆人更是極盡侮辱之能事作踐她,認定她是一個爲了錢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女人,而陳上呢,自然是鬼迷心竅,被她不知用什麼法子引誘了。
車子一開出陳家的大宅,唐譯馬上叫停,衝到路邊吐得一塌糊塗。她本來就沒胃口,硬塞了許多的飯菜,胃裡早就翻江倒海,車子一晃盪,實在受不了。陳上站在旁邊輕輕拍着她的背,又是拿紙巾又是拿水。
她彎着腰,雙手撐在大腿上,任由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她好像連心都吐出來了,不然,爲什麼這麼痛呢?
她閉緊雙眼,慘白着一張臉輕聲說:“我們還是分手吧。”
陳上以爲她吐昏了頭,皺眉看着她,“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還是分手吧。”這次她的聲音清晰而乾脆。
他聽人說,婆婆和媳婦永遠是敵人,爲了這次見面他想了很多的法子調解母親和女友之間的矛盾,卻萬萬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結局,當即鐵青着臉罵她:“你有病啊?”
唐譯慢慢直起腰,顧不得髒,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殘渣,直視他一字一句說:“我沒有賭氣,我是說真的。”
被雷劈中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震驚和憤怒,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白晃晃的太陽無情地照在他頭上,而他卻像是身處冰天雪地之間,渾身冷颼颼的。完全沒有準備,他被打的茫然無措,只知道喃喃地問:“爲什麼?”
唐譯抖動着嘴脣,聲帶像是失去了作用,沒有辦法發出聲音。她側過頭看着遠處,目光散落,沒有焦距,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齊大非偶。”她想起《金粉世家》,冷清秋縱然嫁給了金燕西,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悲慘的結局。她不想淪落到喪失自我,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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