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生正遲疑時候,他身上也不是沒有攜帶恢復靈氣的丹藥,但眼下,哪裡有機會吞藥恢復?
卻在這時,一股鑽心的劇痛,自他背心傳來。他愕然回,便見一家丁雙手拍在自己後背上,一股股混黑涌動的古怪靈氣,化成一絲絲的小蛇,往他體內鑽去。
“你!”白羽生哪裡會想到,自己竟會遭自家家丁偷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他。
其餘家丁也看得目瞪口呆,驚訝的望着偷襲那人,只不過,衆人心中驚訝之餘,竟也多了幾分快意。這白羽生不將衆人當人看,這些家丁心中早有怨恨,只不過身不由己,這荒島之上,若是不抱成團,只怕死得更快。
此時見白羽生被人偷襲得逞,心中如何不痛快?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白羽生以自家家丁去試那雷霆,卻萬萬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嘿嘿……白公子,你鞋子可還乾淨?”那家丁嘿嘿一笑,緊接着,便是全身扭曲變化起來,只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從家丁變成了平日裡的模樣。這家丁不是別人,正是天魔太一所變化而成的。
原來,早在混亂伊始,太一便抓住白羽生、姬老二人驚愕時機,以天魔化形的法術,變化成白家家丁的模樣,暗中潛伏,尋找時機。直到白家家丁死傷殆盡,白羽生戰至力竭,警惕性和判斷力也弱了不少,太一這才從容出手,一擊得手!
“是你!”白羽生咬着牙,渾身因魔氣侵入而顫抖,可憐他體內那一點點的靈氣,如何能抵擋太一魔氣?
他手中那佛刀,收到魔氣壓制,光芒黯淡不少;倒是那魔劍,卻猛烈顫抖起來,似是高興過頭了,竟直飛出白羽生之手,落入了太一手中。
“好刀!可惜卻不是由魔池祭煉,而是退而求其次,以血入魔,終歸不是魔道。”魔劍入手,太一感應到魔劍欣喜雀躍的勾通,不禁感嘆一聲,旋即捲起一股魔氣,將魔劍裹起,收入體內慢慢滋養。
“你……你是什麼人!”白羽生好歹也是大家族弟子,見多識廣,魔氣一侵入體內,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天魔真氣……你,你不是人!”
“我又曾幾何時說過,我是人呢?”太一搖頭笑道,“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我和少爺二人,本是打東離城路過,卻不想被你惦記上了,本也相安無事,奈何你咄咄逼人,卻也不怪我手段毒辣了!”
白羽生心知陰溝裡翻船,自身難保,到了此時,倒也看開,反倒顯出幾分梟雄之姿態,仰天大笑:“罷了,我命該如此……只不過,臨死前,我有一事相問。”
“哦?是想知道龍人寶藏的秘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太一也不再擺臉色,溫和笑道。
“非也非也。”白羽生也笑,“既然都要死了,還關心這個幹嘛?我只是想死個明白。”
“原來如此。”太一點頭,正色道,“你死得卻也不冤,我家主人,姓葉,單名一飛字。”
“鬼雄葉飛!擊退冠軍侯百萬大軍、數年之間迅崛起的葉家庶子,葉飛?!”白羽生眼睛瞪圓,不可思議的望着太一。
魔主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外號,鬼雄葉飛……
太一撇了撇嘴,心中腹誹,口上依舊道:“沒錯,正是我主。”
“好好好,死在你們手裡,確實不冤!確實不冤!”白羽生大笑着,言畢,頭一歪,竟是自斷經脈而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衆家丁見白羽生身死,哪裡還有反抗心思,連忙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饒命。
太一雖是天魔,卻也不會無端的生出殺戮,見衆人投降,便施了法術,指揮着衆部族,將衆家丁給捆了抓回去。他將白羽生屍帶回,按下不表,又說那龍鳳與凌書二人,驅船隊找到了城主府的官船,通報了姓名,等了半天,這才得以覲見。
兩人最初還抱怨兩句那獨孤丹擺架子,不過見得********陳天南公公,登時沒了抱怨,這大內紅人,衆人都有所耳聞。
尤其是那龍鳳,更加小心翼翼起來。她本就是龍象遺族的公主,而那陳公公是大乾皇帝眼前紅人,自會接觸諸多秘辛,她不得不小心,生怕露出馬腳。
“參見陳公公!見過城守大人。”兩人跪拜,口呼大人。
雖然陳公公勢大,但明面上官位還是獨孤丹壓了一頭,城守揮手示意道:“免禮。”
兩人暗自對視一眼,眼角餘光瞥見那太監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口中誦道:“謝大人。”
“二位都是我東離城的青年才俊,今日怎麼有興趣來找我和陳大人?”獨孤丹點頭問道,心中暗自琢磨,這兩個小子丫頭,平日裡沒甚來往,怎麼一出東海,湊到一塊兒去了?難不成,雙方家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聯繫?
念頭雖是如此,不過獨孤丹到底是成了精的人物,臉上沒有半點變化,只是看了二人一眼,旋即挪開視線,誰也現不料他心裡的想法。
“陳公公,此二人乃是我東離城凌家與龍家之後輩才俊,可別小看這二人,不說那凌雲閣經營得風生水起,單是這龍家小女娃的修爲,也是相當深厚,已是武尊巔峰了。”獨孤丹怕陳公公不認識二人,在旁解釋道。
不料陳公公卻點了點頭,笑道:“城主大人客氣了,這二人我還是認識的,凌雲閣的生意做得不錯,在帝都開的分店也有許多大臣關顧……不知前日朝中新晉狀元,凌風如,是你的什麼人?”
陳公公看向凌書,嘴角含笑。凌書聞言,連忙一拜,回答道:“回公公,凌風如是我凌家分家的大兄,去年家族聚會時,還與他切磋過武藝呢。”
凌書話雖如此,心中卻猛地一跳,暗道糟糕。外人不知道,但他卻十分清楚,他話中的凌風如,按輩分上是他的兄長,但因着是分家,所以一向被凌家本家看不起,從小就對本家人有敵視。
再加上族中一些紈絝時常欺辱他,早已埋下禍根,如今他高中狀元,恐怕就算不報復,也不會讓本家好過。
他雖和那凌風如沒有過節,卻也只時點頭之交,雖有兄弟名分,卻從未喊過一聲兄長。此時聽那凌風如高中,心中如何不急?
“嗯,不錯,此子文才飛揚,心性上品,被聖上點中,殿試第一,賜了黃馬褂和尚方寶劍。只怕不日就有另外使者前來報喜,約莫半月,便是榮歸故里了。”陳公公笑着說道,凌書卻是連連告謝。
這等消息,恐怕也只有陳公公才能第一時間得知,他直接告訴凌書,等於是讓他有了準備。雖然不至於去對付凌風如,卻也可以通知家族小心應付。
“至於這位龍小姐嘛……嘿嘿……”陳公公難得狡黠一笑,卻沒有後文。直看得龍鳳心裡毛,心中念頭飛轉,難不成是這太監看破了自己身份?
好在獨孤丹出來解圍,既然陳公公不點破,他也不願去追究,又問道:“你二人有何事稟報?”
“啓稟大人,小女求見,卻是有重要消息。”龍鳳平復心情,嫣然一笑,禮道。
獨孤丹眉頭一挑,問道:“哦?什麼重要消息?”
既然衆人都心知肚明,龍鳳也不繞圈子,直接道:“那白家船隊,突然失蹤了。”
“嗯?失蹤?”獨孤丹皺眉,“白家偌大船隊,在東海之上消失了?”
凌書此時也點了點頭,接着道:“是的,在下已派遣過人手去搜尋,始終找不見那白家船隊。”
“難不成還能被大海怪吞了?”陳公公笑道,“那白羽生也不是蠢人,他身邊的姬姓後人,也不是易於,就是遇着龍族高手,也有一戰之力;更何況,那姬姓後人精通算術,趨吉避凶,堪破未來,就算有危險,也可以提早規避。”
“公公此言雖不差,但是,公公可曾想過,若是他們主動進入到了危險,該會怎樣?或者,那後天算術推算不到目標?”龍鳳答道。
陳公公也微微皺眉,開口道:“後天算術演算未來,想要矇蔽天機,只有以更強的境界,來掩蓋自身的種種線索因果;更不用說那姬姓後人手中還有伏羲卦盤等神器,只怕睿智境才能屏蔽此人推算……”
“難不成,你想說這白羽生了瘋,追一個睿智境強者追了一路?”
葉飛自然不會是睿智境強者,這一點,龍鳳十分清楚,他也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因此回答起來,也格外胸有成竹:“公公明鑑,那白羽生自是沒瘋,只不過,矇蔽天機的方法,卻不止這一種。”
“你的意思是……”陳公公眉頭一挑,反應過來。
獨孤丹也反應過來,眉心猛地一跳,又問道:“那白家船隊,最後失蹤之處,在哪裡?”
幾人之中,只有凌書還有幾分不解,愣愣的看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