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鎏砂·森羅萬象(中)

鎏砂感覺到了四周彷彿在隨着氣流的到來而漸漸收縮,但穿記得水流卻並非受到影響,鎏砂和段小飛登上岸的那一刻,那氣流之中所蘊含的巨力就將他們轟擊到了岸上的一處充斥着藍色光暈的洞穴之中,鎏砂和段小飛立即就被洞穴之中的藍色光芒所吞噬,這藍色還在不斷噴張,就像大海在吞吐潮汐。

“呼哧,呼哧!”

罡風呼嘯,在洞口處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撕扯着洞口散發出去的藍色光暈,鎏砂和段小飛從驚愕之中緩過神來,鎏砂心中大驚:要是沒有這處洞穴,恐怕我就和段小飛被這狂風撕成碎片了吧!段小飛酷酷的甩了甩頭髮,右手習慣性的搭在胸膛前,小眼睛突然睜圓:“鎏砂,鎏砂,你看見我的玉佛了嗎?”“嗯!沒有啊!你不是一直戴在脖子上嗎?”鎏砂看着洞穴四周的眼睛一眨,回過頭來。“壞了,壞了,這下完蛋了!”段小飛大驚,五官緊繃着,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他看着洞口不由分說的跑出去,鎏砂隱約記得段小飛曾經告訴過他,那玉佛是他祖上傳承下來的,僅此而已。即便是這樣,鎏砂也不能任由他自尋死路,他急忙伸出手去,拽住段小飛的手臂,段小飛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牽絆,身體向後頓了一頓,扭過頭,想要甩開鎏砂精瘦的手臂,焦急的說:“撒開,快撒開!不管怎麼都不能丟掉”鎏砂深知段小飛已經失去了理智,死死地揪着段小飛的手臂,不等他說話,段小飛掙扎着,手心傳來的巨力讓鎏砂無法招架,手指漸漸的鬆開了,段小飛看了鎏砂一眼,衝出了洞穴。

鎏砂腳步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他不能看着唯一的夥伴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他的理智瞬間奔潰了,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段小飛也向着洞口的地方衝了出去,可就在這一剎那,呼嘯的風聲戛然而止,段小飛也隨之消失了,四周有恢復了平靜,水流還是一樣的湍急。鎏砂跑向河邊,河流卻只有綿延的藍色,四周也是,湛藍色的光暈祥和的籠罩着。鎏砂頓時中了一道驚雷,內心之中一陣顫慄,癱坐在岸上,眼神晦澀,不覺已經噙滿淚水,他放聲咆哮,嘶吼,四周卻再也沒有出現那個猥瑣的笑容。

與此同時,海面上的萬象頭頂的氣孔裡,噴涌出一道直衝雲天的氣柱,一個黑色的人影夾雜其中,氣柱維持的時間不長,卻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靚麗多彩的風景,萬象周身隨着氣柱的消失漸漸的蒙上了一層縹緲,雲裡霧裡,若隱若現。頗有幾分海上仙山的意味。

隨之落到萬象身體上的,還有那個人影,雖然已經暈厥但他的身體還是緊緊蜷縮在一起,右手之中死死地攥着一枚精緻的佛像玉墜,玉墜之上縈繞着淡淡的聖潔光暈,雖然只是一抹,卻有一種和藹浩大的遙無邊際的深邃,像是可以淨化時間煩惱,過度衆生苦厄一般。玉墜正是段小飛拼命也要找回的那枚,暈過去的正是猥瑣的段小飛,他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玩世不恭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淤青。值得一提的是,段小飛的腦後散發出了一圈光暈,與佛像上釋出的大同小異,普照之下,段小飛臉上的淤青以驚人的速度消失着,眉眼之間化出安然之態,像是一尊活佛再世。

萬象被這陌生的光芒所吸引,一陣安然在心中盪漾開來。”五千年前,天地之間也曾出現過同樣的光芒,源頭好像是在靈山之巔,佛家聖地。“這頭巨獸在記憶之中搜尋着類似的記憶。一泓清冽的水流溫柔的灑在段小飛的臉上。段小飛的眼皮微微顫動,努力的舒展着四肢,麻木的感覺瞬間充斥着骸骨,五感酸澀,渾身上下的肉像是腫脹了數倍,頭腦暈眩,過了足有十多分鐘才緩解開來。

“你醒了?“說話的是萬象,別看這傢伙體型巨大,說話的聲音卻是別樣的甜美,就像小孩子一樣,對於神獸這種擁有亙古壽元的超凡存在,萬年就和童年一樣。

段小飛適才剛剛恢復的神智有一次緊繃起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中的玉墜重新掛在脖頸上:“誰,是誰在說話?“

“是我啦!我叫萬象,你呢?人類。“萬象抖了抖身體,和善的說。

段小飛被縫隙着聲音的來源,突兀的一陣抖動又讓剛剛站住的身體跌坐在了地上,四周的空曠,不知來源的聲音,即使再浩大的佛光也無法掩蓋猥瑣的本質:“是人是鬼,你要嚇死本寶寶嗎?“一米七五的黑臉大漢,粗狂的自稱寶寶,無法想象的反差啊!真不知道鎏砂是怎麼和這個傢伙和諧相處的。

“原來,你們人類的寶寶現在是你這樣的啊!我記得千百年前人類的寶寶都很小很可愛才對啊!真是時令變遷,滄海桑田啊!別看了,我就在你腳下,你所站的地方就是我的身體!“萬象人畜無害的耐心結實,並不是什麼野獸都兇悍可怕,萬象雖然是深海之中不可一世的強大存在,對人類卻是十分的友善,然而這一切都是有淵源的…若非是四千年前的那個人類,說不好正站在它身體上的段小飛早就被它抹殺掉了。

段小飛一陣茫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腳下,“鎏砂,我們是不是撞鬼了?“習慣性的問。然而並沒有人回答,他想起了之前發生的那一幕,自己甩開了鎏砂的手…想到這裡,段小飛失身的癱坐在了萬象的身體上,不知所措…

“話說你爲什麼從我的鼻孔裡跑出來?“萬象疑惑問到。

段小飛聽聞,眼中一驚:“什麼?你的鼻孔裡?那我剛纔豈不是在你的肺裡嗎!我叫段小飛,我還有一個夥伴叫鎏砂,求你把他吐出來吧!他又髒又臭,不好吃!“段小飛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是想到鎏砂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希望還是克服了恐懼。

“還有一個寶寶嗎?等等,我去看看!“萬象合住了閃亮的雙眼,後背的鼻孔裡有節奏的呼吸着,身體周圍釋放出湛藍的光彩,籠罩着一方海面。方圓百里的覓食活動的海獸知趣的避開了,畢竟是食物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誰沒事會招惹這隻活了萬年的傢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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