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魔門八派無法擰成一股繩,合力對抗正派?
說到底,就是因爲邪派高手們的性格太過乖戾,互相之間無法形成足夠的信任,行事風格也各有差異。硬要抱團的話,在還沒有取得成績之前,就會先因爲內訌而降低己方的戰力。
小小的陰癸派裡,也有着同樣的縮影。
有着魔門第一高手之名的祝玉妍,雖然頂着陰癸派宗主的名頭,但說實在的,她並不能完全掌控派中的一切。比如比她高了一個輩分的闢守玄,就經常聽調不聽宣,陽奉陰違的抗拒她的命令,又比如跟她同輩的魔隱邊不負,更是絲毫不給面子的,強上了她的親生女兒。
林士宏屬闢守玄一脈,從輩分上來說,跟祝玉妍是同一輩的師兄妹/師姐弟,單憑這一層身份,他就總是會無視掉祝玉妍的命令,自顧自的採取一些行動。
而當林士宏成爲了‘江南雙霸’之一,手下掌握了一大片地盤,成了擁有實權的軍閥之後,他的膽子也隨之變大了幾分。時至今日,除非是關係到陰癸派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一般很少主動給祝玉妍彙報。
比如這一次,接到了柳菁的傳信之後,林士宏就沒有主動跟祝玉妍取得聯繫,而是私自產生了一些想法,並做出了一些安排。
正是因爲林士宏的自作主張,引出了一大串的連鎖反應。具體的,這裡就先不說了,畢竟是後話,到時候再提。
單說李林這邊。
等商隊搞定了手續,再次出發,李林也隨之一同繼續前行。
竟陵,是現在的天門,位於武.漢附近。從九江沿江而上,如果遇到風向正好的天氣,僅僅只要兩三天,就能走完這段路程。
李林的運氣不是頂好,但也不算差,花了四天時間,他終於到達了這一趟行程的目的地。
算了算時間,出門已經有十來天了,想起之前給貞貞留下的承諾,李林上岸之後並沒有直接奔赴飛馬牧場,而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劃了個圈,回到了遠在揚州城外的逍遙居里。
用‘周圍閒雜人等太多,不好隨意使用仙法’的理由,說明了爲什麼沒有按時回來,將心中充滿擔憂的貞貞安撫好,再在家中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李林纔再次通過傳送門回到了竟陵郊外,繼續自己的這一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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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陵郊外,一處水草豐盛的原野上,無數的駿馬肆意奔跑着,馬蹄翻飛之下,帶起了一蓬蓬夾雜着碎草屑的泥土。
馬羣周圍,散落着一些身着勁裝的大漢,其中還有一些人手上拿着套索。
雖然沒有遇到土匪或者賊寇,周圍也沒有狼羣野獸,可這些大漢們還是一個個都很緊張,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一位英姿勃發的少女身上。
鳳目中眼波流轉,就像孕育着星辰一般,充滿了靈動;濃密的睫毛彎彎翹起,透着一股嬌俏勁兒;瓊鼻高聳,英挺有型;嬌嫩的嘴脣兒正被潔白的貝齒輕輕咬着,顯露出了主人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執拗。
出衆的臉龐,配上曬成古銅色卻仍然嬌嫩閃亮的肌膚,以及那一身騎士勁裝,從這位少女身上,散發着灼熱的青春氣息,她就像是一匹歡快的小鹿似的,健康的讓人眼饞。
“駱方~~~!帶人去前面圍住它~~!”少女就是飛馬牧場的場主商秀珣了,此時,她正在帶領牧場裡的夥計,圍捕一匹身材高大的馬王。
“是~~!”一位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高聲答應道,隨着他一聲呼哨,有五六騎飛奔而出,朝馬羣的前方圍堵過去。
剩下的那些漢子,都是長年幹這一行的老手,用不着商秀珣依次點名指揮,他們已經先一步動了起來,配合馬羣奔跑的路線,變換陣型保持了包圍圈的完整。
三番五次的嘗試之後,馬王終於明白過來,僅憑自己的能力,無法帶領同伴衝出這些人類的包圍圈。唏律律打了個響鼻之後,馬王猛然調轉身體,氣勢洶洶的衝向了緊追不捨的商秀珣。
能夠成爲族羣中的頭領,不僅僅是因爲身體更加強健,腦子更好,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在其他馬匹還沒有明白過來之前,馬王已經很聰明的判斷出了誰纔是這一次逃生過程中的首要敵人。
天天跟馬匹打交道,看到馬王的舉動,商秀珣第一時間判斷出了它的想法。
哪怕馬王來勢洶洶,自己又只是個不甚健壯的女子,可商秀珣還是沒有絲毫的退縮。嬌俏的喝了一聲‘來得好’,她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套索,遠遠的朝馬王迎了上去。
不用雙手操繮,僅僅只是利用修長的大腿夾了幾下馬腹,商秀珣就如臂指使的控制着身下的馬兒躲過了馬王的衝撞。轉過頭來,再次催促馬兒發力追趕,同時,她手中的套索也扔了出去。
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拋物線,圓環形狀的套索準確的落到了馬王的腦袋上。商秀珣雙手輕輕一帶,鎖釦瞬間拴緊,已然扣住了馬王的脖子。
一邊手上用力,降低馬王奔跑的速度,一邊又夾了下身上的馬腹,短短的幾息之後,商秀珣已經騎馬衝到了馬王的側面,跟它齊頭並進了。
脖子上套着煩人的繩索,其他不知來歷的馬屁竟然敢跟自己並行,此時此刻,馬王的腦中早已充滿了怒火。
下一秒,馬王稍微放慢了一點兒速度,等到旁邊的那匹馬追上來,它突然暴起,全身上下一起發力,向對手使出了一招‘鐵山靠’。
馱着商秀珣的駿馬,也是一匹身強體健的好馬,可被馬王這麼一撞,它還是沒能撐住,當即摔了個狠得。
商秀珣倒是沒有被這一摔給捲進去,在馬王撞過來的那一剎那,她已經騰身而起。
不僅躲過了撞擊,再落下,商秀珣已經穩穩的坐在了馬王的背上。
接下來,就是一對一的正面較量了。
馬王發了瘋似的橫衝直撞,時不時的還人立而起或者來個大跳。
沒有馬鞍和腳蹬的輔助,手裡也沒有繮繩,僅僅只是憑藉雙手抓住馬王脖子後的鬃毛,加上修長雙腿的夾勁兒,商秀珣仍然穩穩的貼在了馬王的背上,就像是一隻附着在樹幹上的鳴蟬似的。
“場主~!小心~~!”
“加油啊~!場主~~~!”
“再加把勁兒,它跳騰不了多久了~~!”
不敢輕易上前,大漢們遠遠的綴在馬王背後,一邊提心吊膽的看着馬背上的商秀珣,一邊不遺餘力的爲她加油鼓勁。
好容易熬過了小半個時辰,馬王漸漸的沒了力氣,商秀珣這才稍微挺起了腰桿,一掃之前的硬氣,換上了個更加溫柔的語氣,開始‘遊說’起來。
聽不懂商秀珣的話,但卻能夠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溫柔,另外,也是因爲在比鬥中產生了心悅誠服的感觀,不大一會兒之後,馬王終於漸漸的停下了腳步,並最終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原地。
“哈哈~~!我贏了~~!”雖然身體上頗爲疲勞,但感受到了身下馬王的臣服,商秀珣還是忍不住興奮的喊了起來。
拍了拍馬王的脖子,擡起長腿翻身下馬,手裡牽着套索,商秀珣開心的來到了馬王的腦袋邊,跳起來一把抱住了它的大腦袋。
馬王並沒有拒絕商秀珣的擁抱,反倒是探着腦袋朝她懷裡蹭了兩下,鼻息翻涌間,蹭的商秀珣有些癢癢,讓正在興奮中的美人兒又發出了清脆的歡笑聲。
“場主,你沒事吧?”看到馬王被馴服,一衆漢子們這才圍了過來,跑在最前面的還是那個十七八歲的黑小子駱方。
“沒事沒事,嘿嘿~。”擡起胳膊揮了揮手,商秀珣笑着說道:“駱方,去給它準備些好吃的,鬧了這麼久,它也累了。”
“哎,知道了,我這就去。”答應了一聲,駱方一溜煙的跑走了。
拍了拍馬王的脖子,把套索交給了另一個面相老成的漢子,也不管馬王能不能聽懂,商秀珣很是溫柔的勸說道:“去吧,乖乖跟他去,有好吃的,還有漂亮的母馬哦……。”
感受到了商秀珣語氣中的誠懇,確定她不會傷害自己,馬王老老實實的跟着中年漢子走了。
直到這時,興奮勁兒略微緩和了一些,商秀珣才感受到了身體上有些痠痛。
“嘶~。”活動了一下胳膊,商秀珣悄悄的咧了下小嘴,爲了保住場主的面子,她轉頭對漢子們招呼道:“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兒了,抓緊時間,把這一羣馬都給我收了。我先回去,讓人給你們準備酒席……。”
話沒說完,商秀珣突然皺着鼻子,使勁兒吸了兩下:“嗅……嗅嗅……。”
俏臉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商秀珣把視線轉向了其中一位漢子:“牛黃,你聞到什麼氣味了麼?”
“……。”外號牛黃的漢子也抽了兩下鼻子:“沒有啊,除了馬糞的味道,我什麼也沒聞到。”
“……。”飛了個白眼,商秀珣讓人牽來自己之前的那匹馬,翻身而上:“牛黃,馬寶,你們兩個跟我來,其他人,幹活去吧~!”
說完,商秀珣打馬先行,兩人緊隨其後,三騎轉眼間從衆人的視線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