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好像現在知道這個,其實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但林凡心中清楚,也許只有弄明白這一點,他才能夠去理解,去明白未來將會遭遇到的一些事情。
比如說那個他在幻覺之中隱隱約約看到的黑衣林凡。哪怕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那個黑衣林凡是真正存在的,但林凡心中其實隱約已經有了預感。
無盡諸天世界裡,那麼多的林簡薇,林朧兒,自然也會有數不盡的林凡存在,若是有一個陷入了絕望之中,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也許都是可以想象的。
甚至哪怕是此刻在他所不知道的諸天世界裡,一個成就神主的林凡,正在無盡殺戮着,妄圖回溯整個諸天萬界的歷史長河,回到那一開始沒有支流出現的源頭之地,也並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也許那纔是他最後將要真正面對的可怕的敵人。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讓林凡頓時忍不住心中一沉,來不及多想,就聽到一聲怒吼,佛音浩蕩之中,金光璀璨,睜開眼,就看到西湖之上法海揚起金鉢,口誅妖孽,牛魔王和鵬魔王怒吼着再一次被鎮壓在了金鉢之中。
一切宛如初見,一切似曾相識。
林凡就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低下頭,轉過身,沒有選擇如上一次一樣去找孫悟空,只是辨認了一下方向,緩緩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咦?!”
法海忍不住轉過頭,看了人羣一眼,心血來潮,若有所思,但卻沒有半點收穫,只好搖搖頭,收了金鉢,向着雷峰塔而去。
三天後,林凡從離許仙家不遠處的一座宅子裡走出來,去了道袍,只是白衫一件,看起來就像一個有些落魄的白衣書生,臉上帶着笑意,與剛剛認識的街坊鄰居們點點頭,說上幾句話,提了二兩酒,切了半斤豬頭肉,如同平常人家一般又回到了自己剛剛買下來的宅子裡。
這一次他選擇靜觀其變,不去幹擾許仙和白素貞的事情,也不去管所謂的任務,就這麼站在平常人家中,如一個平常人一樣去靜靜的觀察這一切。
上一次他摸清楚了這場賭鬥之中靈山佛門的佈置,這一次他什麼都不管,只是細細體悟着時間重置,回溯歷史長河後的奇妙對比,順便好好看一看許仙與白素貞這一場因果到底會如何進行下去。
至於還剩下的孫悟空,林凡相信,只要孫悟空不改變他們一開始的想法,那麼失敗是一定的,被鎮壓應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杭州城中風平浪靜,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大事情,大概就是街坊鄰居們口中談論的前幾日夜晚時分出現的響雷,有些稀奇,便成了不少人口中的談資,但說得多了,也就沒什麼人願意聽了。
不過或許是林凡出門的次數較少,也或許是林凡給人一種比較溫和可親的感覺,幾次出來,總有人拉着他問問那些半夜響雷的事情,還有人煞有其事的說是金山寺的法海禪師在抓妖怪。
零零總總,落到了凡夫俗子的口中,就不免有些引人發笑的地方,特別是對於知道內情的林凡的來說,就越發覺得有意思起來,挺佩服這些人的想象力。
至少如果孫悟空知道,他連續幾晚夜襲雷峰塔,妄圖救出牛魔王和鵬魔王的舉動,在這些凡夫俗子口中已經被編排成了數十種版本,摻和了人倫,狗血,家庭,情愛,復仇之類的連續劇,還是那種可以演上幾百集的那種。
不知道孫悟空又會是作何感想。
反正林凡是覺得挺樂的,而且覺得有幾個版本真的挺不錯的,只是孫悟空無論如何也沒有那種狐仙報恩,幽怨癡纏的氣質,便讓知道一切的林凡,有些覺得無奈。
果然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
人啊,活着一世,有時候腦補什麼的,的確也是一件挺有樂趣的事情。
又這麼過了幾日,孫悟空也不再來了,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跑去峨眉山挑釁,落在了慈航道人手中,林凡不管,繼續着平凡書生的生活。
只是終究還是出現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這天,林凡照例揣摩了一下五鬼搬運之法,嘗試着修行了一會兒,卻是有些難以前進,畢竟他野心太大,直接就想練成先天之氣,可惜五鬼搬運之法就算自有玄奧,但想要煉化先天之物中的先天之氣,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凡也不急,心平氣和,時間對於他來說還是足夠的。
只是沒有想到剛剛結束了修行,還沒有想好是出門買些酒菜,他雖然早已經辟穀多年,但如今畢竟是扮作平常人模樣,三天兩頭買一次酒菜用窮困潦倒,倒也能糊弄過去,但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一次,卻是有些詭異了。
畢竟這方世界可沒有宅男或者送餐上門這樣的事情,所以每隔一兩天林凡總要出次門的。
這次也是一樣,盤算着上次出門應該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再不出去,恐怕就有人來敲門,懷疑他是不是餓死在家裡了,結果就聽到了敲門聲。
開門一看,卻是許嬌容和李公甫,身後跟着個許仙,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
林凡就怔了一下,雖然開門之前其實已經感覺出是他們了,但此刻看清楚許嬌容和李公甫手中提着的禮物,林凡還是忍不住有些發愣。
“林先生,打擾了。這是我們家漢文。漢文,快跟先生問好。”
許嬌容推了許仙一下,許仙就有些畏縮的走上來,恭恭敬敬的對着林凡行了一個禮,“漢文見過先生。我給你磕頭了。”
說着,許仙就老老實實跪了下來,林凡怔了一下,隨後大概明白了過來,“你們這是……”
“早聽說林先生搬過來了,一直沒有前來拜訪,失禮之處,還請先生包涵。”
李公甫有些彆扭的文縐縐的說着,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在許嬌容埋怨的目光中,開口道:“我也沒有讀過什麼書,說話不中聽,還請先生不要見怪。是這樣的,我聽別人說先生是讀書人,只是一直懷才不遇。所以,想要讓我們家漢文拜入先生門下……”
林凡頓時啞然,這纔想起來,好像許仙一家人一直都盼着許仙讀書中舉,光耀門楣,想來是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他是讀書人的事情,所以就想着讓許仙來拜師,讓自己教許仙讀書。
只是可惜了,若是讓他來教許仙修行,林凡自忖還是無懼,但教人讀書中舉,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他要是有這本事,當初也不去修行了,讀書中舉,當個官,可不比修行舒服太多了。
林凡心中有些好笑,本來是想站在遠處,隔岸觀火,冷眼旁觀,結果卻是弄出這種事情來,也是有些世事無常的味道。
本來想拒絕,雖然只是做個教書先生之類的事情,但牽扯其中,難免又會落入那些一直注意着許仙的有心人眼中。
但轉念一想,林凡覺得以這樣的身份插手其中,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只要他身份隱瞞過其他人,倒也可以更好的觀察許仙和白素貞這一場因果到底是如何演變的。
想到這裡,林凡就微微頜首。
得了林凡的應允,許仙一家子頓時高興起來,事實上許仙其實也還在讀着私塾,只是學業實在是跟不上,許嬌容他們才尋思着再給許仙找個先生之類的事情。
所以說是許仙拜了他當先生,但實際上也只是晚上纔來罷了,這倒也讓林凡輕鬆了許多,只是如此一來,難免也會有些麻煩的事情。
主要是許嬌容過意不去,覺得給的束侑太少了,所以每天都來給他送飯,他也不好推拒,倒是有些耽擱修行了。
不過好在他現在對於境界修爲也不如何強求,只是打磨法力元神,揣摩大道玄奧,倒也算不了什麼。
只是教導許仙的確是一件挺惱火的事情,許仙在讀書這件事情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天分,有時候林凡真有種跟他說洗洗睡吧,讀書這種事情不適合你,還是等你兒子再說吧。
但也不好直說,只好用了死辦法,讓許仙每天背誦一篇文章,至於懂不懂,以後再說吧。
說起來要真將許仙給教好了,萬一開竅了,考個狀元什麼的,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至少這一次,林凡是打着觀察清楚許仙與白素貞之間因果走向的想法,卻是沒準備干擾的。
只是有些事情,終究還是無法避免。
比如說,忽然登門而來的法海。
對於法海的到來,林凡是有些奇怪的,因爲他不認爲法海有那個本事可以看穿他的隱匿手段,甚至別說是法海,就算是慈航道人和地藏王佛親自,林凡相信只要他不出手,依然不可能看穿他的隱匿。
說到底,他前世好歹也是證道成功的神主存在,哪怕神主的寶座連一秒鐘都沒有坐穩過,但也不能不把豆包當乾糧。
所以林凡對於法海的到來,是有些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