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惜若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被人用刀子一刀刀的割開一般,只覺得身體除了痛還是痛,麻木的痛。
樓惜若暈暈沉沉的試着睜開眼,她不知道這是死了還是活了,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在水裡躺着了。
“唔。”樓惜若慢慢的支撐自己的身體,眼前一片模糊,若不是還能看一點點的光亮,樓惜右都以爲自己的眼睛瞎了,看來是自己被大水衝下來時,那水裡的沙子堵住了眼睛,暫時睜不開。
樓惜若試着將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眯起眼縫來還算是看清了眼前的景物,只是再遠的,自己的眼前就是一片模糊,再使勁的去揉搓依然如此,索性的,樓惜若身體一個重重落回去,牀板有些硬,弄得她的頭顱有些痛。
粗布帳頂,身下是硬硬的木板牀,樓惜若喉頭有些乾澀,想開口,卻出不了聲,許是那藥物的作用還在,該死的,她的身體就好像是被人抽乾了力量,讓自己無法動彈一分,就連睜開的眼睛也是澀澀的,難受得直流眼淚。
樓惜若總算是意識到自己真的到了一個陌生環境裡了,只是,是誰救了她。
吃力的拭去眼角邊澀澀流出來的幾滴眼花,意識回來了,可以看清屋內的擺設,陌生的木門,簡陋的擺設,老舊的泥巴矮房,她躺着的身上更只有一張洗得發白看不出料子的薄被,門外的亮光一閃,樓惜若眼睛一痛,急忙收回視線放回帳頂上。
也許是泥巴屋的原因,那上頭處還鋪着一層擋泥土掉落的東西,樓惜若沒見過這些東西,自然是叫不出這些物質上的名字。
閉了會眼睛,還是沒聽到屋裡頭有任何的聲響,難道這屋子裡沒有人住?可是看屋內的擺設,樓惜若就知道這裡邊不止有一人居住。
也許是等得太久了,樓惜若只覺得自己的體力已經漸漸迴歸了再實,只是行動上還算是有些不便,比如發不出多少的力量。
樓惜若好不容易坐起了身來,找到了茶壺,顧不得那些用具的老舊,看不出名堂來,樓惜若替自己倒了杯冷水,喝進空蕩蕩的肚子裡。
眼睛一眨一眨的,還是澀得難受,勉強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看來自己得把自己的傷好了才能返回去要了那狗皇帝的老命,樓惜若憤然的跌坐在一張有些搖搖晃晃的木凳上,若不是樓惜若的身體比較輕便,怕是這個木凳已經被她給坐壞了,看來這個人家還真不是一般的窮,窮得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
還好樓惜若的身體強悍,不請大夫也無什麼大礙,只得等着自己的身體慢慢好起來,樓惜若這個人什麼都好,接受能力更是良好,落到哪裡對她來說都是好的,只要能活着下來,說來,她也算是命硬了,中了那樣的毒素,從那樣的大水中衝擊下來,竟然還能活生生的坐在這裡。
可是一回想起李逸那個傢伙,樓惜若的心就忍不住掀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來,把自己的筋脈全震斷了,只爲了恢復自己的記憶來救回自己。
李逸這樣做,無凝就是讓樓惜若覺得自己有多麼的欠他的恩情,該死的李逸,到最後連誤會也不給自己……
“咳咳……”樓惜若猛地喝了一口涼水,被嗆住了。
緊接着,木門前走進來一名面黃肌瘦的婦女,看年紀也就是三十歲左右,但是老得跟奶奶似的,雖然腰不摳,但從這女人走近自己看來,就是這般。
一米六五的身高,一身粗布衣裳,還有多處的縫補,如那蓋在自己身上的牀單一樣,洗得發白看不出料子,腳下的布鞋穿得露出了幾個小洞洞,幸好這是熱天,不然就凍着了。
一秒之下,樓惜若就已眯起自己苦澀的眼睛,將進來的人打量了個番。
“唉呀!姑娘你怎麼就醒了!來來來,村裡的老中醫說你的身體有多處的異樣,不宜下牀走動啊,快快快躺下來!”那婦女邊說邊扶住樓惜若坐回牀上。
樓惜若被這熱情給弄得一愣,這個婦女身上還有種穀子的味道,看來是位農家人,這個熱天里正好是割稻子的時候,樓惜若嗅覺還是未失去的,只是除了身體軟了些,眼睛模糊了些,身子的原因該是好多天沒進食了,搞得自己渾身無力。
樓惜若本想着張口要口飯吃的,但是看着這個家如此,也知道難得吃上一口良,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依着婦女的動作坐了回去。
“姑娘,這是我從外頭買來的熱饅頭,你且將就着吃!”說着,婦人說從懷裡掏出三個熱氣騰騰的饅頭遞到樓惜若的面前。
樓惜若見她的動作,不禁嘴角抽了抽,把那三個冒煙的饅頭放在那種地方也不怕燙着了自己,樓惜若沒多想伸手接過,也不挑,有個饅頭吃不錯了!
“那個大嬸子,是你救了我?”樓惜若咬着饅頭,一邊問道。
“唉,我這把老骨頭了,哪裡能拖得動姑娘你啊,是我那兒子從村後頭那條大河裡將你撈起來的,姑娘,你怎麼就想不開跳河裡去了,唉……”婦人替樓惜若倒了杯冷水,苦心婆媽的起來。
“哦,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謝謝你啊大嬸!”樓惜若把一個饅頭吃掉了,覺得有了些力量,喝了口涼水,訕訕笑道。
“唉,我這也是急着回來看你有沒有醒過來,順帶給你弄些吃的,村裡稻子也熟了,正急着收呢,姑娘你且在家裡養着傷,晚上可能會晚點回來了,姑娘你若是覺得……”婦人擔擾樓惜若一個在家裡會餓着,畢竟這個時候他們才中午的時間,若是晚上纔回來,樓惜若就是餓着了。
“沒事,大嬸你去忙你的,吃了這幾個饅頭就夠了,我食量少!”樓惜若也知道這些人,收成是有了,但是大部分都是歸國家所有,能吃上的,也是少得可憐,看看眼前這位營養不良的模樣就知道了。
“唉。我這就去了……”婦人提着割刀就出門了,看着那清瘦的模樣,樓惜若看着手中熱氣騰騰的饅頭,不禁彼不是滋味。
幹掉了三個饅頭,樓惜若這才覺得自己的力量回來了,自己在這裡躺了不少日子了,這農村婦把自己照顧起來也怪麻煩的,樓惜若心生感激,本就是不相識,卻能對自己如此好,這就是農家人的樸實。
樓惜若的一身衣裳沒有換下來,或者是換下來了,那位婦人又替自己穿上了,畢竟窮苦人家那來那麼多的衣裳,有得穿就很不錯了。
但是能窮成這樣的,到底是什麼國家。大傾國?現在的樓惜若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否還在不在大傾國境內。
樓惜若不知道就算是在大傾國那樣的國度裡,在城遠裡也會有這樣的地方,在古代裡,有無上者,就會有最底層者在苦苦掙扎。
樓惜若飽了肚子後,頓覺得自己這樣呆着十分的無聊,出門,坐在門檻上,看着眼前兩屋子緊緊的挨着,前頭是一條道,有幾個小屁孩在玩沙子。
樓惜若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最難看的,就是自己坐着的小泥屋,若不是旁還有兩間緊挨着的小泥屋樓惜若所坐的位置還真的是明顯了。
母子倆相依爲命,一人一間泥屋,再來是一間小泥廚房,看着這情況,樓惜若覺得自己前些日子住的繡水閣格外的寬大,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拿皇室與這些底層人來比,那簡直是一個天差地別。
也許今天是忙活日,整個村裡頭有些靜,除了聽到小孩子的聲音,樓惜若便沒有看到任何人大人,或者是那些大人們不喜歡往這村頭跑來。
許是睡得多了,樓惜若並不覺得困,只是挨在門邊,自個回想起李逸被自己掙脫的那瞬間的眼神有着深深的恐懼與絕望,她甚至是看到了李逸隨着自己落下來的身體,更看到了青寒的及時趕到,還有那一聲“惜若……”。
“唉……”自個想想着,心中一堵彼不是滋味,“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那一天裡你不出現,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住自己。
因爲李逸的一個出現徹底的打亂了樓惜若的心,一顆冷漠的心。
樓惜若坐在門檻上,看着太陽西落,看着漸漸有行人走過,看到樓惜若一身特別的衣物,頻頻過頭來瞅着她瞧,就是沒見着那救自己上來的那對母子倆回來。
樓惜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這人再怎麼急着割稻子也該是回家了,樓惜若不禁的站起了身來,往着村邊望了望,入夜後,眼睛更是看得不清晰,眯起眼縫來遠處的人影還是有些模糊的。
就在樓惜若要跑出去尋問時,有一名高大的憨厚粗布男人扶着那婦人從村尾那邊回來,樓惜若見狀不禁挑眉,有些不明發生了什麼事。
中午出去好好的人,怎麼回來就需要他人攙扶了?
樓惜若也沒多想,也急急的跑了上去,跟着那名男人扶住婦人,“大嬸,你怎麼了?”樓惜若好奇發問。
那長像還算過得去的憨厚男人本身就一身的怒氣,聽到了柔柔弱弱的樓惜若這麼一問,更是氣憤不已,“俺娘被城裡的惡棍子給推了一把,姑娘,你莫出來,外邊的惡人若是看見你就麻煩了……”
男人怒說間,還不忘提醒了樓惜若一句。
雖說樓惜若長像比普通人還要差一些,但是,那個小身段格外的誘人犯罪,那城裡惡棍們見到了,鐵定會來搶去。
樓惜若心中一冷一熱,這什麼世道,連一個老人家也不放過,更多的是感謝這個憨厚男人的提醒,雖說自己不需要這些,但終是別人的一番關心提醒。
“唉,忠孝啊,娘這不是沒事兒,別回頭又找去城裡了,那皇城裡可不是我們小老百姓能去的地方……”剛一入屋中,大嬸便苦勸着叫做忠孝的男人。
看這個男人老實巴交,又憨厚的模樣,樓惜若知道這種男人惹是怒極了就會極狠辣,雖然派不上什麼用場,但那暴發力可不能小覷了。
樓惜若扶着大嬸兒側躺在牀鋪上,替她倒了杯冷水,家裡忙忙碌碌的,熱的自然是喝不上了,再加上只有一對母子,一個大男人哪裡會這般細心啊。
“娘,你莫擔心,只要那羣人不回來,俺也不去找……”似乎看出了婦人的擔擾,忠孝憨厚的臉也緩和了不少的怒氣。
“唉,人家勢大,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要遠離着些啊!”大嬸兒還是不放心,又忍不住叨嘮了一句。
大嬸兒只是摔了一跤,人本雖沒多老,但是被幾個大男人推倒,那也傷着了腰身連走路都直不起腰身來了。
“娘,你放心……”忠孝再想說什麼,嘴開了開又沒說下去。
聽着娘倆說話,樓惜若站在一旁聽着。
“大嬸,你這是傷着哪了?”樓惜若連忙打斷兩人無意義的話,還是趕快把老人家的腰弄好纔是。
“姑娘,對不起,你看我又出了這等事。餓着了吧,我這就去煮些吃的來……”婦人聽到樓惜若說話,這纔想起他們家裡救回來了一個姑娘家。
“我不餓,你且先坐着,讓我看看有沒有傷着哪裡。”樓惜若沒給婦人回話的時間便立起她的身子,摸向後腰處,眉睫一挑,看來是摔得不輕了。
見樓惜若的動作,不禁的好奇起的瞪着,“姑娘你是大夫?”忠孝見樓惜若熟路熟套的,就誤會樓惜若是大夫來了。
樓惜若輕笑搖頭,“不是。”但是她經常摸骨,自己若是那裡有任意外斷手斷腳的,都是自己親自接起,在那種環境下生存,不得不學着點。
“咯!”聽見一聲輕響,婦人臉色一苦,還未叫出來,後腰的疼痛感就去了,樓惜若用手替人回骨時用了適當的力度,讓人不會覺得痛多久。
“好了!大嬸你動一動!”樓惜若放開她笑說道。
那婦人依言動了動身子,果然,好像從來沒有傷過一般,不禁的喜上心頭的轉過身去看樓惜若,“原來姑娘還有這等巧手!”
樓惜若笑而不語。
“多謝姑娘!”那憨厚的忠孝也憨憨一笑衝着樓惜若說聲謝。
樓惜若這會更不好意思了,自己被別人救起照顧後還得來人家一個謝謝,“咳,那個,是我謝謝你們救了我纔是!”
聽到樓惜若的道謝,忠孝那憨厚的臉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撓了撓頭也不知說些什麼好,畢竟人家姑娘對自己這麼溫和說話,要知道村裡的姑娘家都是兇悍得不得了,“姑娘你且坐會,俺這就給你和娘做飯去!”說着就向着外頭的一間小廚房走去。
樓惜若第一次碰上這種男人,不禁失聲一笑。
這個忠孝也不算得差,若是將那一身粗布去掉,再將臉上灰黑的東西洗去,長像還算得過去,雖不如李逸他們那些人的俊美,但是,這樣的男人長得高大安全可靠。別看這婦人面黃肌瘦的模樣,兒子到是一身壯。
“姑娘,快坐,你的傷纔剛好起。”大嬸兒連忙從牀榻上下來,扶過樓惜若就要她坐下來。
樓惜若輕推開大嬸兒的手,向後轉了兩圈子。“看,我這不是沒事,大嬸放心,我身體強壯得很,命又硬!”
大嬸見狀還是不放心,看樓惜若穿的那一身就知道是副貴人家的千金,怎麼可能強壯到哪裡去,“唉,你莫要呈強,趕緊坐下!”
樓惜若也無奈,依言坐下,“大嬸你也坐,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大嬸兒也坐在樓惜若的身前,“姑娘要問什麼,你說。”農村人家就是不一樣。
這樣的感覺讓樓惜若彼爲舒服,若是真的可以,她是喜歡永遠呆在這裡不走了。“我昏迷了多久?這兒又是哪?”
“姑娘你睡了十多天了,當初還以爲你就這麼長睡下去了,家裡沒錢,請不起皇城裡的大夫……”又是一陣婆媽下去。
樓惜若極其耐心的聽着,也不打斷她老人家的叨嘮話。
自己躺在這裡十多天了,那從那條河裡自己又飄了多久?李逸有沒有派人找自己,還有那個狗皇帝……
“那個大嬸,這裡是否是大傾國內?”樓惜若不得不打斷老人家的話問出一個自己比較想要知道的答案。
“大傾?”婦人迷茫了下。
樓惜若的心咯噔一聲響,不會又讓自己給穿了吧?
“姑娘是大傾的人?”
“算是。”樓惜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國的人,醒來時人就在大傾裡了。
“這裡是東屬國,原來姑娘不是我們東屬國的人,難怪……”婦人又開始一陣小叨嘮。
東屬?
自己竟然從大傾飄到了另一個國家裡,也就是說,她在水裡泡了幾天的時間,然後再躺在牀上有半個月之久,想想自己不死在河裡還能安然站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命硬。
兩人說話間,忠厚老實的男人已經將兩菜一湯呈了上來,擺好桌子。
樓惜若看着眼前的三道都是青一色的菜不禁懷疑起這個高個子的男人是不是吃了別的東西,天天吃着青菜能長成這般還真的出奇了。
忠孝煮的飯很多,也許是他飯量太大的原因。
握着筷子,忠孝不好意思了。
“姑娘,家裡就只有素菜,還請姑娘……”
“沒事!正好我喜歡吃青的!”樓惜若並沒有任何的嫌棄,美滋滋的吃着飯。
見樓惜若吃得高興,娘倆也鬆了一口氣,原以爲樓惜若身爲千金大小姐,會看嫌棄他們農家人的粗茶淡飯。
“你們也別總是姑娘姑娘的叫我,我叫樓惜若,你們可以叫我惜若就行!”樓惜若很沒形象扒了一口飯說道。
見樓惜若這個動作,不由得一愣,他們認識的千金大小姐都是斯斯文文的,怎麼到了樓惜若這裡就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忠孝是個大老粗人扒着飯也就算了,怎麼連這麼個嬌弱女子也跟着學這種粗魯動作。
“惜,惜若姑娘,俺叫忠孝!”忠孝直直的看着樓惜若愣愣的說道。
“謝謝你啊忠孝!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做的飯還不錯!不錯,上得廳堂進得了廚房的男人將來誰嫁了你一定會幸福死!”樓惜若自然的夾着菜。
聽到這些話,忠孝粗臉一紅,使勁的扒了一口飯。到是身側的忠娘一聽,別有他意的盯着樓惜若瞧。
“惜若姑娘,你看忠孝怎麼樣!”忠孃的眼角都彎了起來了。
雖然樓惜若長得有些平凡醜,但是那身段,那模樣也算是讓人非常滿意的,剛好忠孝沒有娶媳婦,忠娘便打了樓惜若的主意,探着樓惜若的意思。
“叫我惜若就行了!”樓惜若沒有在意的直勾勾的瞧着對坐的男人。
一身古銅色的肌肉,再加上臉孔長得還不錯,身強力壯的,“忠孝很好啊!”樓惜若真誠的評價。
大老粗都明白了爲孃的意思,馬上粗紅又是一紅,“娘,別淨問這些,惜若可不是……”
“沒你的事……”忠娘沒好氣的一揮狠眼過去。
忠孝無奈的繼續扒飯。
見這娘倆對峙,樓惜若算是明白了這位大嬸兒的心思了,無奈的暗歎一聲,明面上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樓惜若的評價,忠娘眼前一亮,“那惜若可願意嫁給我家忠孝!”
“噗!”
樓惜若一口飯噗回飯裡,連忙喝了口湯水。
“娘。”忠厚老實的忠孝也不禁挑眉不悅了,在人家姑娘家面前這樣直接問出這種話來,那不是讓人家難堪讓自己難堪麼,雖說忠孝總覺得眼前的樓惜若不一樣,又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但是,老孃的話還是刺激到了他。
“咳咳……那個,大嬸,請原諒我不能答應。”樓惜若擺擺手,立馬拒絕說道。
“爲什麼?惜若不是說我家忠孝很好?”忠娘有些發懵了,既然覺得好,那又爲何拒絕了。
聽到樓惜若的拒絕,忠孝這個老實人也覺得心裡有些堵堵的。
“忠孝好不一定代表着我一定要嫁給他,再說了,我們纔剛剛認識,彼此不太熟悉。雖然我很感謝忠孝救了我,但是……”也不能用得着以身相許啊,雖然自己不討厭這個老實男人,但是自己還有事情去做,在這裡呆不了多久。
聽着樓惜若的話,忠孃的臉微暗,失望。
樓惜若不像村裡邊的姑娘家,一看就知道是位好姑娘家,好不容碰上了一個,忠娘自然是要緊緊的抓住了。
樓惜若也震驚於農家人的直接,自己不過是剛認識他們,就問自己要不要嫁給他兒子。“我已經嫁人了……”良久,樓惜若才緩緩的說道。
聽到樓惜若嫁人了,更是失望不已。
她與李逸雖然分隔兩國之遙,但她相信,有一天時,他們一定還會再次相見,只是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時,他們該以怎樣的形式。
樓惜若不知道,李逸身受重傷,此刻還躺在女子會裡,整日由她們的藥師調藥服用,卻是一個月了一點起色也沒有。
接下來,他們三人誰也沒有說話,吃完飯,忠孝收了碗筷回去。
樓惜若睡不着,坐在屋外不遠處的大樹上,這裡,白天經常有些小屁孩在這兒玩耍,樹幹都爬得有些滑,樓惜若坐在不高的地方仰頭看天上的星與月,眼睛未全好,只看得見模模糊糊的一片過去。
忠孝洗了碗筷出來,見樓惜若坐在樹幹上靜靜的仰望着天上星出神,不禁的走了過去,這個時候,忠娘也在房裡點着油燈織着布。
“惜若,我娘就是心直口快,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忠孝彼爲不自然的說道。
樓惜若坐在樹幹上低眸,友好的衝着忠孝笑了笑,弄得忠孝大愣,直勾勾的看着那雙比天上星星還要閃耀的眼。
“我知道!她也是爲了你,怕你娶不着媳婦,我也沒往心裡去!”那一個爲孃的不爲自個的兒子着想,她還是知道忠娘爲何那般問了,着急兒子的婚事也是應該的。樓惜若突然指了指身旁一個空位置,示意他也一起上來坐。
忠孝很少與姑娘家接觸,大男人彆扭不已,平常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也是兇悍不已,打起架來毫不輸於他們男人,所以,這村裡的男人都愛上皇城裡的青樓裡找溫柔美麗的姑娘,只是這種地方很少有人可以進得去,特別是他們這些底層人,只能遠遠的看着,永遠碰不着那道牆。
忠孝如今也有二十一二了,但還是依舊沒有成親,難怪忠娘會急。村子裡那些想嫁給他的,都是一些彪悍妞,村裡還有幾位還暗戀着這個年輕帥小夥,只是人家帥小夥不喜歡兇悍的女人,也就沒瞅上一眼。
忠孝臉皮有些微紅的坐在樓惜若的身側,一股暗香從樓惜若的身上傳來,甚是好聞,忠孝高大的身體有些微微一僵,不敢作任何的反應。
“你們這兒的星星真好看!不像某個地方的天空,死氣沉沉的!”樓惜若側着頭住後頭處的小枝挨去。
“嗯。”不會與女人打交道的忠孝蚊子般的聲音響起,那雙大黑瞳靜靜的注視着樓惜若。
“你爹呢?”樓惜若突然好奇的問道。
忠孝有娘,應該還有一個爹纔對。
樓惜若的話一落,忠孝的黑瞳一暗,也與樓惜若望向天空的星星,“我爹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彼爲堅難的說出來。
“怎麼死的?”樓惜若並不覺得一個大男人說出自己家人死了有多麼的困難,有些東西說出來了,才能得到解脫,即使是自己的痛腳也必須承認那是事實。
“病死的。”心情有些沉重。
“唉!不必難過。”樓惜若突然伸出手來拍了拍那寬厚的肩膀,這個高大的男人心裡還是有些脆弱的,“人死了也沒有什麼的,那一瞬間裡沒有一點的痛苦,若是活着受那樣的病魔煎熬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你是個男人,沒什麼難過的。”樓惜若語重心長的說道,手上還不斷的輕拍着忠孝的肩,彼爲親密的安慰着。
忠孝沉重的心情瞬間消逝,只是肩膀上傳來的肌膚相觸讓他的心有些異樣,是那種平常時女人接觸自己時不一樣的感覺,總覺得樓惜若的接觸裡邊多了些什麼。
樓惜若渾然不覺的收回動作,重新挨回身後的樹幹上,望着天空的眼瞬間闇然,看着這樣的樓惜若,身側的忠孝只覺得心中一疼,好似曾經有什麼東西讓這個女子多麼的痛楚。
樓惜若望着這片天空,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男人的身邊至少還有母親陪在身邊,但是自己呢,在現代裡只爲自己而活,在這裡卻輪爲別人的棋子。
第一天醒來,樓惜若心中目標已鎖定了大傾,但現在,自己卻迷茫了,迷茫自己的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樓惜若就這麼挨着樹幹看着星空一夜,身側有一個忠厚老實的男人靜靜的陪着。
天大亮,忠孝就被村裡的年輕小夥子叫喚去收稻子。
忠娘昨日摔了腰身,身體又是那般脆弱,樓惜若讓忠娘在家裡,她頂替忠孃的位置,起初忠娘還十分的推辭,不想讓樓惜若這個剛醒過來人去幹那種重活,再說了,那樣的農家活根本就不是她一個千金大小姐能幹的。
樓惜若堅持要去,忠娘也拿她辦法,也只好應下了。
樓惜若知道自己現在吃他們家的,住他們家的,他們又照顧了自己十多天,總不能白吃白喝,再說了,自己有的是力量不怕幹這些農家活。
只是這割稻子的事情還真的是第一次幹,樓惜若只能到田裡有樣學樣了。
樓惜若長像有些醜態,但那個身段村裡的幾個與忠孝處得還算好的年輕小夥子們見了樓惜若險些沒像現代的流氓一樣吹起口哨來。
樓惜若就這麼穿着一身與忠孝出去去了,鐮刀由忠孝拿着,看着樓惜若嬌小的身板,忠孝不好意思的撓頭,“惜若……”見樓惜若出來,忠孝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忠孝,沒想你救上來的姑娘還真不賴!”叫吳虎的小夥子拎着同樣的鐮,直盯着樓惜若瞧去。
忠孝立馬擋住幾人的視線,“惜若你……”還是別去了還未說出口,樓惜若就利落的紮起拖在地上的裙帶,來到他的面前。
“走吧!”樓惜若自動忽視那幾個人好奇的眼神。
忠孝是個不會說話的忠厚老實男人,看到樓惜若這般也不知如何說,只得領着樓惜若到田地裡,身側更有幾名小夥子與忠孝攀談而去,樓惜若在身側聽着,偶有一兩個人發問自己,樓惜若也很給面子的笑着回答,相處得還算不錯。
樓惜若喜歡這樣的感覺,完全沒有防備的相處,樸實的生活原來是如此的美妙!只可惜自己無法享受太多。
在這個古代裡,不管是種稻子還是割稻子都是片面性的,也就是說大衆性的,一起種,一起收,一起得到自己應得的分良。
這是一種大部隊的生活,這個村裡人還算多,地也算不錯,良田種良稻!
一大片黃金燦燦過去,熱風一吹過,划起波波的黃金浪,樓惜若不覺看得有些出神,聞着那味道彼舒服。
樓惜若只覺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彼爲神奇,經歷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神奇,更神奇的是,歷來只會殺戮的樓惜若也會站在這裡割稻子,多年前的自己從未想過的事情就這麼出現在眼前了。
田地裡人羣早已聚滿,有人早已彎着腰身下田收稻了,他們這羣人算是最後來的。
“喲!這不是忠孝救回來的小姑娘麼!長得真標誌!”有女人的大嗓門從田裡傳上來,那女人的嗓門一上來,剛剛還要彎腰的衆人們都紛紛擡起頭來看向樓惜若。
樓惜若淡定自若的站在田邊讓他們看個夠,自己又沒樣貌,瞧上來也瞧不出什麼來。
“這麼好的姑娘,給忠孝做媳婦還不錯!”又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看來大夥都哄上了。
樓惜若嘴角一抽,這些人還真是熱情。
不過雖然如此,樓惜若還是連忙泛起笑意,表示友好!看着他們手中動作十分熟練的收着稻子,樓惜若也看着記在心中,等會也好運用起來。
聽到給自己做媳婦的話,忠孝又是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這個大男人一遇上了樓惜若就是特別容易臉紅。
樓惜若也似沒看到忠孝的臉色,笑着道:“走吧,不教教我怎麼弄這玩意?”樓惜若從忠孝手中拿過一把鐮刀揚起說道。
忠孝微愣,見樓惜若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也顧不得身前身後的人揚溢起別有深意的笑看向他們倆,連忙踏下田裡,也顧不得那鞋子被泥弄髒了。
樓惜若見狀,也跟在身後下田。
觸腳的泥水冰涼,樓惜若那雙鞋子也被染髒。
衆人都訝異樓惜若竟然也跟着下田了,那種看起來就像是千金大小姐的人也跟着他們這些粗人一起下地幹活?這還真是頭一遭遇上這等事情。
在他們這些農家人裡,在他們這些貧困人中,不覺得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會做這種事情,都紛紛把目光投放在忠孝與樓惜若那邊去了。
樓惜若也不去看衆人的表情,只管盯着忠孝看來。
有人親自教自己,自然是學得快一些,再加上樓惜若本身學東西就非常的快,握劍的手與握着鐮刀的手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割的東西不一樣罷了,一個是人命,一個是稻子。
樓惜若完全把割稻子這一回事放在殺人一般簡單了,而事實上,這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沒有任何的複雜。
忠孝將怎樣握鐮刀更不會割到自己細細的講了一遍,生怕樓惜若一個不小心弄傷了自己。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男人還能這般的細心,唉,真是一代好男人啊!
樓惜若在一旁看着,直直點頭,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咳,惜若,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俺可以分擔下來。”忠孝還是希望樓惜若趕快回田上去,這種重活不適合女人弄。
田裡的女人本就是少,都是一些強悍女人才會下田,一般的女人都呆在家裡,或是在田上替下地的男人倒茶倒水,不會像樓惜若這般親自下田,而且還是一個初學者。
知道忠孝擔擾自己的身體會吃不消,但是割稻子的事情對她來說還真的是很簡單,比殺人還要簡單得多。
“沒事,我能行的!相信我!”又是拍了拍忠孝的肩膀,安慰性的說道。
“那你抓那刀時可要小心些,別傷着了自個!”忠孝遺傳了他孃的叨嘮,忍不住擔擾的提醒一句。
“我知道!”樓惜若一轉刀,像握劍一般就要往下割去。
“那刀不能這樣握!”忠孝臉色一變,連忙奪過樓惜若手中的刀,動作還挺快的,連樓惜若都沒來得及反應。
樓惜若看着空空的手,不禁的失笑,自己的握法與他們的握法不同,看起來會在下一刻傷着了自己,可是……她就那樣握着舒服啊!
“給我吧!”樓惜若失笑伸出手來,“你再這樣下去,太陽都下山了,這一大片的稻田都收不完,等一下上頭的人來收良就不好交差了!”樓惜若不待忠孝遞回來,一把奪了過來。
這一次樓惜若不敢離忠孝太遠,選了一個沒有任何站立的方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看着眼前一大片的黃金燦燦。
忠孝不放心的看着樓惜若的方向,沒敢先動手。
衆人都好奇的擡起頭顱來,看向樓惜若方向,就連田上的女人們也不禁伸頭過去看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是怎麼當衆出醜的。
樓惜若手中的刀一握起,回頭衝着忠孝一笑,示意他不必顧忌自己。
突然,樓惜若手中的刀往後一握去,隨選了一個方向過來,不遠處的忠孝不禁大駭想再次出聲阻止時已來不及了。
樓惜若竟然從稻子的後方一掃來,真力一帶過,一片壓倒性上來……
緊接着就是一片倒抽聲四起,都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致信的看着前邊那位嬌柔的女子揮動着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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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快過年了,有些忙,只能萬更暫且不能兩萬更了。
希望大夥諒解,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