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過人的鬼是沒辦法成爲所有人的英雄的
萬花筒寫輪眼和……木遁？
作爲傳承悠久的忍族出身的天才忍者，照美冥對於這兩個名詞並不陌生。
但也正是因爲照美冥知道這兩個名詞象徵着什麼樣的力量，在聽到輝夜憐把任務失敗的原因和一個同時身負這兩項力量的木葉忍者聯繫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那幾乎要讓她窒息的壓力。
“木葉……居然連那種等級的怪物忍者，都已經培養出來了嗎？”
照美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無力地倚靠在了身邊傷痕累累的大樹之上，她看了看樹幹上的傷口裡還殘存着的發黑血跡，又看了看眼裡沒有任何虛假的輝夜憐，環抱起了自己的雙臂，顫抖着問道：
“那，村子裡犧牲掉的那些人，那些被我們捨棄掉的感情，我們爲了能夠變得更強，爲了能夠有朝一日搶到更多的土地，解決水之國資源匱乏狀況而做出的一切努力，又算什麼呢？”
“只不過是靠着冷酷殘忍的作風來支撐起村子的顏面，假裝自己還沒有掉出大國行列的可憐蟲嗎？”
“這就是所謂的，在路線錯了的前提下，越是努力，就與成功相距越遠啊。”
輝夜憐緩步上前，拍了拍照美冥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現在，理解我爲什麼會說剛纔那樣的話，又爲什麼要特意把你帶到這個地方來說這番話了嗎，冥？”
“我不懂。”
“呃……”
被照美冥突然任性的發言給噎了一下，輝夜憐不由得有些尷尬地退開了兩步，看着正低着頭，情緒低落的照美冥，猶猶豫豫地問道：
“具體來說，是哪裡不懂？我，我可以給你做進一步的解釋的……”
“笨蛋。”
眼見輝夜憐一幅真的打算給自己解釋的認真表情，照美冥也只好收起自己因爲聽到了衝擊性的事實而下意識展現出來的，用於保護自己心靈的小小任性，小聲地罵了輝夜憐一句之後，她才低低地說道：
“稍微學會看一下氣氛啊……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拿出一些能讓我重新提起希望來的男子漢氣概來嗎？”
“我的。”
輝夜憐很果斷地接下了這口看不懂空氣的小鍋，而這樣乾脆利落的行爲，也讓照美冥從他重新身上看到了平日裡那個行事風格讓人看不太懂，但卻一直都能給周圍的人帶來自信的少年，略感安心地拍了拍自己飽滿挺拔的胸脯之後，照美冥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有些好奇地問道：
“剛纔憐一下子說了那麼多東西，搞得我腦袋都有點轉不過來了，但現在回想一下的話，憐你在說起任務失敗這件事的時候，語氣裡好像並不怎麼忌憚那兩個怪物一樣的木葉忍者啊？”
“畢竟那兩個人都被我揍了一頓嘛……”輝夜憐很輕鬆地吹了個口哨，“沒我在的話，隊裡可就連一個能回來報信的人都不會剩下了。”
“我就知道。”
照美冥臉上的陰鬱一下子消散了大半，碧綠色的美麗眸子裡也重新流露出了靈動的光彩，她輕輕地錘了輝夜憐的肩膀一拳，帶着些許難以察覺的不好意思說道：
“憐你既然在回到村子覆命之後，還能不慌不忙地出去吃糰子，還有心情特意把我叫到這裡來說那麼一堆大逆不道的話，這怎麼可能會是在對自己的實力毫無信心的前提下采取的行動……”
“那麼還是剛纔的那個問題，你理解了嗎，冥？”
輝夜憐笑着還了一拳回去，同時再一次地發問道。
“大概是懂了，”照美冥抓住了輝夜憐的拳頭，很小心眼地用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個個月牙狀的印子，“你是想在三代大人對木葉正式宣戰以前對三代大人發動政變，然後將他取而代之，並取消介入到第三次忍界大戰中去的計劃，對吧，憐？”
“嘖，我看你啊，還是完全不懂哦。”
聞言，輝夜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怎麼可能會是在向木葉宣戰之前向三代目發起挑戰啊？照美冥你腦袋暈掉了吧？”
“啊？”
看到照美冥一幅不明所以，腦子沒轉過彎來的模樣，輝夜憐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笨，距離霧隱村上一次參加大型的戰爭，已經過去很長很久的一段時間了……久到村子裡的每一個忍者心裡，都積攢了很多隻有通過殘酷的戰爭才能完全發泄出去的情緒。
而現在，一個看上去已經被連年的多線作戰給拖得精疲力盡的木葉就在眼前。
你覺得村子裡的大多數人是會小心謹慎地調查木葉當前所剩下的戰鬥力，經過認真地評估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向木葉宣戰，還是會把這當做是此生僅有的，從木葉手中奪取大片富饒國土的機會，毫不猶豫地直接莽上去呢？”
“……後者。”
雖然心裡很不爽，但照美冥依然只能捏着鼻子承認了村子裡的大多數忍者都持有着後一種想法的事實。
“那之後的事情不就很簡單了麼？”
輝夜憐兩手一攤，用詞尖銳地“預言”起了霧隱村接下來的行動：
“既然從上到下的忍者們都想要一場戰爭，那麼無論作爲領袖的影是怎麼想的，他都必須要響應本村忍者們的訴求，開啓一場能夠讓他們盡情釋放自我的戰爭才行。
但這場對木葉發動的戰爭是不可能獲得勝利的，霧隱和木葉之間的硬實力差距太大了，大到木葉只要能把波風水門從雷土兩國的邊境上解放出來，就能一面倒地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霧隱眼下的羸弱可都是三代目錯誤政策所結下的苦果，在這種時候政變上位的話，不就要幫他把戰爭失利和決策錯誤的鍋給全背了麼？這種蠢事誰愛做誰做去，我反正是沒興趣的。”
“所以，憐的想法是——”照美冥眯起了眼睛，感覺自己隱約抓到了輝夜憐的思路。
“當然是在對木葉的戰爭完全敗北之後，以活躍在戰場上的戰爭英雄的身份，對嚴重失職的三代目發起彈劾，並順理成章地接過四代水影的職位啊。”
輝夜憐對着天空伸出了握成爪型的右手，眼中狂氣四溢地說道：
“代表着血霧之裡這一錯誤思想的三代目和相信着他那一套理論的頑固派們，隨着戰爭的敗北一同落幕，被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卻孤木難支的新生代力量取而代之，再由我們這些新時代的人來重振霧隱榮光，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劇本了嗎，冥？”
“失敗的戰爭會死很多很多的人的哦，憐。”
照美冥看着輝夜憐張狂恣意的身影，朱脣微啓，低聲地提醒道：
“就算要看着許多戰友死在自己面前也無所謂嗎？”
聞言，輝夜憐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他緩緩地回過頭，看着照美冥，臉上露出了一個以苦澀和自嘲交織而成的難看笑容。
“我是殺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才從忍者學校裡成功畢業的鬼，那種純粹的，把所有人都拯救下來的英雄，我早就不配做啦。”
“也是啊。”
照美冥走上前去，動作笨拙地將輝夜憐有些冰冷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十指相扣。
生在血霧之裡的人，哪還會有什麼成爲站在光裡拯救所有人的英雄的資格呢？
“戰爭很快就要來了……要好好活下去啊，照美冥，等我向三代目發起彈劾和挑戰的那一天，我希望站在我身後爲我擋下暗箭的護衛裡，能有你的身影。”
感受着從照美冥的手中傳遞過來的淡淡體溫，仰望着黑雲壓城風雨欲來的天空，輝夜憐小聲地對站在自己身邊的美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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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的護衛嗎？”照美冥輕輕撩起了自己額前的劉海，露出了那隻少爲人見的右眼，靜靜地看着輝夜憐的側臉，“作爲溶遁和沸遁兩種血繼限界的持有者，我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自己的傲氣的哦？”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要成爲水影的女人，但你先別急，等我把霧隱村重新帶回到正確的道路上去之後，會給你留下挑戰這個位置的機會的。”
說着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聽懂的雙關笑話，輝夜憐閉上了眼睛，安心地享受着這片刻的安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