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要幹嘛?
季雨娓心裡一驚,怔怔地望着他。
“今天是我們認識的第一百五十天,你還記得嗎?”白亦晨那深邃的黑眸沒有了往日的璀璨星芒,忽然變得沉靜而內斂,直直看着她。
“一百五十天?有這麼久?我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警局那個派對上吧……”季雨娓已經記不清時間了,尷尬地笑笑。
“那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白亦晨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第一次見面,是我剛回國,在那個十字路口,我們相‘撞’了,我的手機還摔壞了……”
季雨娓腦海裡忽然閃現了那麼一幕,依稀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出,當時她打算賠他的,可他說沒事就走了,原來當時那個人竟然就是白亦晨?
“那個戴墨鏡的男的……就是你?”季雨娓恍然大悟道。
白亦晨微笑點點頭:“當時我戴着墨鏡,所以你沒認出我,但我是記住你了的,後來我們還見過一次,估計你也沒認出我。”
“哪次?”季雨娓眉頭微蹙道。
“就在你家門口,我從電梯出來,你像見到鬼一樣,太可愛了,當時我真想笑。”白亦晨忍俊不禁地看着她。
季雨娓臉頰微微泛紅,目光有些不自然地望向別處,抿嘴笑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了,明明就是當時燈光太過黑暗,你突然那樣走出來,又穿的那樣神秘,當然嚇人了……”
見氣氛稍微緩和,白亦晨便將手中的首飾盒拿起,遞到她面前,目光深沉而專注地直視着她,緊張地開口道:“其實……我有話想跟你說……”
季雨娓的心忽然繃得緊緊的,似乎已經預感到他將要說出的話會令自己尷尬,但一時間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他即將說出口的話。
見她臉色有些僵硬,白亦晨心裡不禁有點慌亂,將首飾盒塞進季雨娓手裡,鼓起勇氣說道:“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季雨娓心裡咯噔一下:果然還是說出口了……
她並非不不知道白亦晨對她的心思,只是,原本她之前故意地淡化對待,以爲這樣就已經讓他明瞭他們之間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可沒想到,白亦晨的心思並沒有減退,而此刻,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竟然沒有一絲動容,腦海裡反而卻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
如果是他說出這番話,自己將會是什麼感覺?
算了,穆醫生怎麼會說得出這番話,他就是一塊冷淡木訥的木頭而已。
白亦晨見她烏黑澄澈的雙眸望向別處,波光流轉之間似乎隱隱透出一絲笑意,心裡驟然一喜,以爲她算是默許接受了。
於是,他有些激動地伸手打開首飾盒,拿出那根項鍊,想要爲她戴上。
那是一根鉑金項鍊,閃閃發亮的愛心吊墜讓季雨娓這纔回過神來,擡眸訝異地看着他,隨即微微往後退了退,目光別過那根項鍊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能接受這份禮物。”
白亦晨那拿着項鍊的手僵在半空,璀璨的星眸變得黯淡下來。
“爲什麼?你不是沒有男朋友嗎?”
季雨娓猶豫着,深吸一口氣,擡眸直直看他道:“我是沒有男朋友,可我把你當做是好朋友……”
“既然你沒有男朋友,我就還有機會,即使你現在把我當做是好朋友,我會努力變成你的男朋友的!”白亦晨目光堅定,不放棄地說着。
季雨娓輕嘆一聲,目光忽然有些深沉,聲音低緩卻帶着某種堅持說道:“白亦晨,我有喜歡的人了,但不是你,對不起,我覺得我們這樣保持好朋友的關係最適合。”
天空的顏色漸漸變暗,暮色悄悄降臨,摩天輪的船艙開始緩緩下沉,正如白亦晨那顆跌入谷底的心,越來越低,一點一點落入無邊的黑暗中。
“是因爲穆醫生嗎?你心裡的那個人……是他嗎?”此刻的白亦晨,那抑鬱的眼神跟他那傑克船長的黯淡煙燻妝渾然一體。
季雨娓沒有回答,而是望向窗外,澄澈的黑眸裡掠過一絲微光:“天開始黑了,可惜就快到了,看不了夜景了。”
“那我們再坐一次,我陪你看夜景!”白亦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季雨娓側眸望着那玻璃窗外漸漸靠攏的工作人員,淡淡一笑道:“時間到了,每個人只能坐一次,後面還排着那麼多人,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白亦晨還想說什麼,“咔噠”一聲,工作人員將艙門打開,示意他們該下來了。
“走吧,去看看艾琳他們玩的怎麼樣了,阿寬他們應該也要到了。”季雨娓笑着走出門。
白亦晨心裡一聲嘆息,將項鍊緊緊拽在手心,落寞地跟在她身後。
杜柏從“旋轉迪斯科”的座椅上下來,臉色蒼白,捂着嘴就朝垃圾桶跑去,吐了一地。
艾琳倒是一臉興奮地蹦躂着,朝不遠處的季雨娓揮揮手,迫不及待地分享道:“雨娓!快來,這個好好玩啊!”
季雨娓看着蹲在垃圾桶狂吐不止的“埃及法老”,一臉壞笑道:“看你把法老都折騰成什麼樣了?”
“哈哈!法老太沒用了!一上去就喊頭暈!對了,你們都坐了些什麼啊?”艾琳整理着自己的殭屍頭紗。
“跳樓機,摩天輪,都是你不敢坐的。”季雨娓擠眉弄眼地看着她,“阿寬剛纔給我電話了,他們已經進來了,在什麼鬼屋門口,我跟他們說,如果看到埃及法老,殭屍新娘,傑克船長和白麪妖狐在一起,那就是我們了!”
“鬼屋?”艾琳雙眼放光,“在哪兒在哪兒?”
“他說在海盜船的旁邊,要不我們直接過去?”季雨娓擡眸搜尋着海盜船的蹤影,只見不遠處的石橋對岸,一艘藍色的海盜船正在空中搖盪。
“好!就是想看鬼屋呢!現在天色也暗了,去鬼屋更有氣氛啊!”艾琳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