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娓扯了扯嘴角,漠然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實在是太冷了……”
見傑米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她便雙手摟住自己的肩膀,做了個瑟瑟發抖的動作,說了一句英文簡單的英文:“我很冷!”
“哦哦!”傑米恍然大悟,慌忙拿起一旁的樹枝放入火堆裡,並示意她坐近一點,“近一些,烤烤火,把衣服烤乾,就不冷了,你看,我的衣服都烤得差不多了。”
瑪麗一臉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那我呢?我也很冷啊!我的衣服也是溼透了呢!你想凍死我嗎?想再也見不到我嗎?”
傑米趕緊賠上笑容道:“不敢不敢,來,寶貝兒,你坐我這邊,我抱着你,會更加暖和的!”
“不要!她坐過去!擋着我的火了,多一個人烤火就分去了一部分溫度,你懂嗎?喂,你剛纔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嗎?現在又死皮賴臉地坐在這裡烤什麼火?”瑪麗雙手叉腰,冷嘲熱諷地對季雨娓說道。
季雨娓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反正她本來也沒完全聽懂,但只需從瑪麗臉上那噁心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在說什麼了。
“呵!你還裝聾作啞裝上癮了?我叫你走遠點!別跟着我們!懂嗎?”瑪麗不依不饒地上前驅趕她。
“好了,親愛的,別吵了,你不是冷嗎?趕緊坐下來烤火吧,這荒無人煙的島上,誰知道會遇到什麼,多一個人也安心點啊。”傑米勸慰道。
瑪麗轉了轉眼珠,想想他的話也有道理,她現在是犯困了想睡覺,倒是可以留着季雨娓爲她當個放哨的。
“好吧,那就聽親愛的話吧!”瑪麗坐下身,依偎在傑米懷裡,一臉媚態地柔聲問道:“親愛的,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啊?”
“我也不知道,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沙灘上,我看到身後還是海,害怕那個龍捲風再次襲來,趕緊躲進樹林來了。”傑米心有餘悸地說道。
“那你怎麼生火的啊?鑽木取火?”瑪麗很是好奇。
傑米一臉得意地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看見沒,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幫了大忙!還好我之前把它放在一個鐵盒子裡,竟然還能點燃火!”
“啊!果然是上帝在幫我們啊!”瑪麗再次和傑米擁吻在一起。
季雨娓低下頭,雙手抱住雙腿,將下巴放在膝蓋上,雙眼無神地望着那燃燒的火苗。
她的思緒早已飛了出去,心心念着穆赫究竟在哪裡,有沒有受傷?
雖然他下落不明,但季雨娓心裡就是有一種感覺:他一定還活着!
“啊,好睏啊!親愛的,衣服烤乾了,我們睡覺吧!”瑪麗轉過頭,冷冷瞪着季雨娓,沒好氣地比劃着,“喂!你!我們要睡了,你不許睡!在這裡放哨,一旦有什麼聲響,就趕緊通知我們!明白嗎?”
季雨娓漠然地看了看她,低聲道:“你們睡吧,我還不想睡。”
瑪麗就當她這是答應自己了,便放心地摟着傑米躺在了鋪在地上的乾草上,不一會兒便發出了鼾聲。
季雨娓靜靜坐在地上,擡眸朝天空望去,那一顆顆明亮的星星讓她想起了穆赫笑起來時眼底那璀璨的星芒。
若是你現在就在我身邊該多好……
眼前的火光越來越迷離,朦朧中化爲點點霓虹,漸漸黯淡了下來,季雨娓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她猛然睜開眼,警惕地環視一週。
漆黑的樹叢裡隱隱像是有什麼在晃動着枝葉。
莫非是野獸?
有過上次在雲南鬼林裡的經歷,季雨娓這次更加鎮定了,她起身小心翼翼地朝聲響處走去。
她站在樹叢前停住了腳步,仔細聆聽着,那聲音似乎又沒了。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一股陰風襲來,她猛然回頭,只見瑪麗站在她身後,面目猙獰地張開雙手徑直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瑪麗……你做什麼?”季雨娓驚慌失措地看着她,伸手去掰她的手指,不料她就像瘋了似的,雙手力量出奇的大,季雨娓完全掰不動她一根手指。
頸間的力度越來越大,難以呼吸得就快要窒息,瑪麗那張臉扭曲地冷笑着,雙眸黯淡無光,就像是中了蠱的傀儡一般,似乎一心只想要掐死她。
季雨娓腳底一軟,身體向後傾去,倒在了樹叢裡,瑪麗毫不鬆手,隨着她一起倒了下去,死死壓在她身上,更加用力地掐她。
季雨娓的臉色由青白漲得通紅,而後漸漸開始發紫,眸底也充滿了血絲,雙手胡亂地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猛地朝瑪麗臉色丟去。
泥土砸了她一臉,甚至弄進了眼睛裡,但她卻像毫無知覺似的,依然面目猙獰地掐着她,手上的勁兒絲毫未減退。
她這是怎麼了?完全不像是正常的瑪麗!她瘋了嗎?
就在她的意識漸漸迷離之時,一個身影閃過,壓在她身上的瑪麗被一雙大手拽起,但她的雙手依然死死掐住季雨娓。
那人只好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反折,瑪麗這才鬆開了手,被帶離了季雨娓身上。
季雨娓眯着雙眼,長大了嘴,拼命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半響,那缺氧的大腦才緩過神來。
還未看清楚眼前那人影是誰,便被他一把從地上拖起架在肩膀上,耳邊傳來他果斷的聲音:“走!”
這是……隋靳明?
她恍惚地朝身後瞥了一眼,只見瑪麗掙扎着從地上爬起,張牙舞爪地朝他們追來,而她身後的傑米也是一臉扭曲的表情,目光帶着殺氣朝他們追來。
連傑米也……
不等她細想,隋靳明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拉住她架在肩膀上的手,快速帶着她從樹叢中穿行而過。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看不見火光,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了,隋靳明這才放慢了腳步。
“你可以放我下來了……我自己可以走……”被他這樣緊緊摟住腰,季雨娓頗有些不自在,畢竟她只習慣被穆赫這樣摟着。
隋靳明那深邃的眸底沉沉澈澈,似有弧光掠過,緩緩鬆開了手,將她從肩頭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