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重新把包放到了座位上,繼續聽他講。“第二具屍體的頭也沒有了?那那具屍體後來又沒有消失?”
“這倒沒有。”郭瑞搖了搖頭,“是另一個同學發現的,連出了這幾件事情,我們不得不把屍體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之後就沒有再發生怪事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我問道。
“我們曾去保安室看過監控,結果什麼都沒有拍到,更別什麼穿着古代衣服的女子了。所以這件事情詭異的很吶,姐姐,你能不能上雜誌?”
“嗯……按照你現在的法,我覺得是一個不錯的故事。”我笑了笑。
“真噠!”郭瑞一臉驚喜,“我真是太開心了,這比論文上了雜誌還要高興!謝謝你姐姐!”
臨走前,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回過頭問郭瑞道:“那具消失的屍體身上,有沒有什麼特?”
“哦,屍體的一個眼球已經被取下來了,放在解剖教室隔壁的陳列室裡。”郭瑞,“哦姐姐,我的導師姓賀,全校只有他一個姓賀的老師,你要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找他!
跟他們聊完,時間還早,遠志和郭瑞下午還有課,我一個人便準備在校園裡逛逛。走着走着,不知不覺來到了解剖教學樓前。這棟樓的外面刷着灰色的牆漆,在一羣新式鮮豔的教學樓中顯得並不起眼。但是它透露着一種獨特的清冽感,“解剖樓”幾個字不起眼卻存在感十足。
還沒踏進這棟樓。我就想起了郭瑞跟我講的故事,頓時有些邁不開腿了。但想到自己是《異聞錄》的主編,彷彿是給自己灌了口烈酒壯了壯膽。這才走了進去。
郭瑞的事情發生在五樓。這樓的電梯正好停運,我只好一層一層地爬了上去,等到了五樓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真是不得不服老啊。
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我總覺得五樓的樓道之中有一股陰冷的風緩緩吹過,吹得人直起雞皮疙瘩。這樓道也顯得比其他地方陰暗很多↑↑↑↑,m.≯.co≦mstyle_tt;,福爾馬林的味道讓我鼻子有些發酸。
“怕什麼,什麼鬼沒見過……”我默默地給自己打氣。但身體已經不自覺地緊繃起來了。
啪。啪。啪。啪。整個樓道都沒有人,只聽得到我的腳步聲不停地在樓道里迴盪。我儘量放慢自己的步伐,保持着樓道內的平靜。
解剖教室。
就是這裡了。我探着腦袋朝着教室的玻璃窗內望了望,三張金屬解剖臺整整齊齊地擺在正中。上面什麼也沒有。不知爲何。看到這解剖臺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奶奶家那兒的菜場,賣生肉的案臺就跟這兒似的。人死了之後,果真只會留下腐臭的軀幹,其他什麼也沒有了。
我皺着眉頭把頭縮了回來,繼續朝前走。再往前,就是郭瑞的解剖陳列室。爲了方便學生參觀學習,這裡的門沒有鎖。我心翼翼地確認了一下里面沒有人之後。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我不是害怕人的屍體,而是害怕他們殘留下來的記憶。那些因爲疾病而逝世的人們。自己已經拋開一切煩惱離開了人世,但留下的一切都記錄着他們生前的經歷。因血栓閉塞性脈管炎而壞死的腿,因乳腺癌而切下的,因肝硬化而剝離下來的肝臟,因離世而給親人帶來的記憶,此刻全都浸泡在的玻璃方框內,加入福爾馬林,變成一道永生的記憶。
這纔是最令人害怕的東西。
面前有三排陳列架,每一個陳列架都放的滿滿當當的,顏色不同的福爾馬林似乎是在告訴我,哪些人是最先離去的,哪些人是接着離去的。我看着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標籤,逐一尋找着郭瑞所的已經剝離下來的那個眼球。
找到了。它被放在一個盒子裡浸泡着,還沒來得及放上陳列架,也沒有貼標籤,孤零零地待在角落裡,彷彿在窺探這個世界。
“原來眼睛長這個樣子啊。”我蹲下身仔細觀察着,不僅是眼球,四周的神經也被仔細地剝離下來,就和樹枝分佈一般,有着一種異樣的美感。我不禁伸手朝它摸了過去,卻突然感到面前的光線暗了下來。
我立馬回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不可能,剛剛一定是有人躲在了我的背後,擋住了我身後的陽光,不然怎麼可能出現那種情況。我再次回頭看了看,依然沒有發現什麼人。
經過這一下,我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看了看手錶,自己竟然在不經意間,在這棟樓待了那麼久。再不回去的話,恐怕鶴的晚飯就沒人搞定了。想到這裡,我立馬轉身離開解剖陳列室。
樓道里再一次充斥着我的腳步聲,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腳步聲聽上去十分急促。但走的越快越響亮,心裡就越是着急,彷彿在躲避着什麼東西。
日子越接近冬季,天就黑得越快,我不停地看着窗外不斷加深的天色,心裡愈發着急,等到自己終於走到樓梯口時,心跳已經快得像跑馬了。
“別急別急,過了這裡就好了,別急別急……”我看着面前的樓梯,心翼翼地走着。我從到大有個毛病,就是害怕下樓,因爲曾經不止一次從樓梯上摔下來過,造成了心裡陰影。甚至有些大人我招了什麼鬼,在我走樓梯的時候就會從後背推我,捉弄我,才導致現在這樣的情況。我的名字“吳恙”,就是爲了讓我以後的日子,過得安然無恙。
但結果好像有些不盡人意。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慢慢下樓。五層樓,每一層樓有兩段臺階,每段臺階是二十階。我一邊數着,一邊邁着步子,抓着扶手的手掌之中,竟然已經開始冒出細密的汗水。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兩百!好了,終於到了。我頓時鬆了口氣,朝着大門走了過去,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樓道里的燈已經滅了,燈光是聲控的,光線十分昏暗。我在走的途中眼睛不經意地朝邊上一瞄,看到了門上的四個大字。
解剖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