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瞻沒有想到他有一天會對這樣一個女子懷有一種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懷。
那女子身着粗布麻衣,只挽一個簡單的髮簪,但是眉宇間那股英姿之氣盡是那般迷人,使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鍾瞻現在就是這樣癡癡着迷着,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在這個世界第一次使他對一個女子懷着別樣的心思來。
因爲他心中懷着一個沒人知曉的秘密!
十五年前他對着那女子說:“人說亂世莫訴兒女情,其實亂世兒女情更深。”
那女子粗布麻衣,平靜地語氣說道:“那配飾便再也不是回不來嗎?”
“那配飾我無心送她,卻被她拿去,想到卻是令你異常不安,但還好能向你解釋。”
“多少風雨,我們倆都能死裡逃生;世事無常,人勢所逼,誰能料到你我能否頂過這最後一關。”女子那一雙秀氣的眉緊緊拎着。
鍾瞻把她深深擁入懷裡:“一切莫過於此刻之情。”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一襟晚照!
淚打溼了她的面龐!
……
楊麗華正坐在一塊青石之上,她似乎帶着某種感懷的情緒,望着天空那一輪清冷的月亮。
她拿出一隻笛子來,輕輕吹奏起來,月光的光芒照在她的側面,映出了那兩道秀氣的眉。
鍾瞻靜靜的看着,他的釋魔觀吞噬着他的感情、情緒,此刻他面無波瀾,他似乎不再是剛纔那個癡癡的小子了。
但是就在剛纔在他看見楊麗華那側面時,他的情緒如長江決堤般無法控制的傾瀉而下,他知道在這一刻誰也無法代替她。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楊麗華轉過頭來,見鍾瞻那剛毅的面龐竟帶着晶瑩的淚花,不知是何種傷心之事竟然這樣一個如海一般深沉的男人,流出了淚來。
楊麗華心軟了,她停下笛聲,用手輕輕拍了拍鍾瞻的手背。
鍾瞻看向了楊麗華,依舊是那秀氣的眉,他的心中縱使豪情萬丈卻也逃不開此時這情長連綿。
他沒有說話,他知道楊麗華不是她,楊麗華也不是那個同他記取年時,頭白成雙唱舊詞。莫言秋晚,五日小春**綻之人。只是剛纔情緒淹沒了自己,讓自己走不出十五年前那道坎。
鍾瞻看了一眼楊麗華,眼中含着不忍,他是不能允許自己存有那兒女情感的,今天已經是極大的慷慨了,把積蓄多年的情感揮霍一空,哪能再無限度的支出了?
鍾瞻像是斬斷了某種情愫,他使出全身的真氣,飛奔着向着自己的馬匹而去。
輕身一躍上了馬背,揚長而去!
……
楊麗華看着鍾瞻離去,她擡頭望着天,拿起手中的笛子輕聲吹奏着。
……
鍾瞻一路狂奔,清冷的風吹冷了他的躁動的心。
此刻冷靜下來,他便又是那個溫潤儒雅的清賞公子。他心中知曉,自己是鍾瞻,不再是那年那個俠肝義膽、爲了大義、兒女之情的鐘景安了。
他此刻只盼望自己再也不要見到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