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思泉

姬茹熙很怕變成楚哲瀚那樣,被犼所控制,邪念越深他越能趁虛而入。當年女媧與伏羲合力才封印住了犼,又怕他破除封印繼續爲禍人間才把他的靈魂抽成三份,分裂後的靈魂迅速逃離,女媧和伏羲都沒有辦法,其中的厲害可想而知。

現在有一部分被姬茹熙吸入,有一部分佔據了楚哲瀚的身體,那剩下的一份呢,會在哪?龍王給的那顆蛟珠果然是好東西,一下子竟增長了幾千年的功力。

“主銀,主銀,你快看啊,那裡就是相思泉了,原來只是聽說,今天真的看到了。”小包子興奮的手舞足蹈。

“相思泉?”姬茹熙低喃道。

“嗯嗯,傳說只要喝了相思泉的水就能看到當時的場景還有自己最思念的人哦。你們看泉眼中間的那棵樹就是相思樹。”

順着小包子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有一顆大樹,他的枝幹很特殊,一直蔓延到相思泉的兩邊,遠遠看去像在泉上搭了一座橋。

“就是這,雷蛟下去吧。”雷蛟落地恢復人身,姬茹熙等人從他的背上下來。

“就這水,能有這麼神奇?”張子凡手裡舀着泉水,清澈透明和其餘的水沒什麼兩樣。

“神不神奇,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雷蛟站在泉邊酷酷的說,反正他對別人的故事不感興趣,自己也沒有思念的人,恨的人倒是不少。

“試就試誰怕誰啊。”張子凡賭氣地將頭埋到水裡,喝了一大口。

只見他迷迷糊糊的躺到了地上。雷蛟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是睡着了。”姬茹熙點了點頭,拿起地上的樹枝和乾坤一起練劍,最近他長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少。

張子凡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泉眼旁邊那顆大樹不見了。

“茹熙,小包子,乾坤。”張子凡大聲呼喊也不見一人。“該死的,不會偷着丟下我跑了吧。”

張子凡沿着泉水走,看見不遠處有一對男女,旁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野花。看那神色,一定是一對剛墜入愛河的小情侶了。

“兄臺,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朋友?”

張子凡禮貌的向男子問。

男子彷彿沒聽見一般,看都沒看張子凡一眼,這讓張子凡趕到很生氣。他的手在男子眼前晃了晃,還是沒有反映。他想要拍男子一下,手卻一下子穿過了男子的身體。這時張子凡才知道自己進入了幻境,是這裡封存的記憶。

男子叫華生女子叫蘇丹兒。他們每天都會來這裡玩耍,丹兒每天都變着發的戲弄華生,但是華生從來不生氣。

“丹兒你看,送給你的。”華生搖晃着自己用野花編成的項鍊,很漂亮,他有一雙巧手,是丹兒家裡最出色的長工。

“哇,好漂亮啊,你過來幫我戴上。”丹兒撒嬌道,臉上顯出一絲紅暈。

華生笨拙的把項鍊戴在了丹兒的脖子上。

“丹兒,我一定會更努力讓老爺認可我,把你嫁給我的,你等我。”華生真誠的看着丹兒,丹兒堅定的點點頭。

他們不敢把相戀的事實告訴任何人,每天到這來相見是他們兩個最幸福的時刻。只有周圍的泉水、小草、樹木、花朵來見證他們的愛情。

張子凡看見不遠處的大樹後躲着一個人,那人氣憤的甩袖離去,就知道他們的秘密守不住了。

丹兒回到家中,他的父親正坐在大廳裡,神色凝重。

“爹爹,我回來了。”丹兒一如往常的和蘇老爺打着招呼,轉身想回屋內。

“站住。”蘇老爺叫住了丹兒,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下了她胸前的項鍊。“說,你每天都和誰在一起。”

“爹爹我。”丹兒知道瞞不住了。

“你怎麼能和一個長工在一起呢,如此辱沒家風的事你也做的出來。”蘇老爺大怒。

“爹爹,我什麼都沒做,我和華生是真心相愛的,您成全我們吧。”丹兒祈求着。

“住口。”今天許家大公子來提親了,他很喜歡你,我已經答應了,你死了那條心吧。”

“不,我此生只嫁給華生。”蘇老爺一巴掌打上了丹兒的臉,讓下人把她關進了房中,不允許她出來。

華生讓蘇老爺抓了起來。蘇老爺扔給華生一袋銀子。

“你走吧,離開這裡,離開丹兒。”蘇老爺對華生說。

華生搖搖頭:“老爺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求您成全,我一定會讓丹兒過上好日子的。”

“癡心妄想,我已經把丹兒許配給許家大公子了,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要麼拿錢走,要麼把命留下。”蘇老爺威脅道。

華生撿起了地上的錢,假裝離開了。晚上的時候他偷偷去敲丹兒的房門。

“丹兒,丹兒。”聽到響動丹兒走到窗邊。

“誰?”丹兒向着外面問。

“丹兒,是我,華生。”

“華生。”丹兒打開窗,見到華生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丹兒,跟我走吧。”華生懇求道。

丹兒點點頭,翻過窗,和華生一起從後門逃走。丫鬟送飯進來,見空無一人,立刻通知了蘇老爺。蘇老爺立刻帶人分頭去追,最終在泉邊抓住了他們。家丁們狠狠的踢打着華生。

“爹爹,求您,別打了,求您。”丹兒跪下求蘇老爺停手,蘇老爺不爲所動。一個家丁手裡的木棍打到了華生的頭上,正巧木棍上有根釘子,一起被釘入了華生的頭裡,華生當即斃命。

“華生。”丹兒爬到華生的身邊,抱着渾身是血的華生,心如死灰。

華生被埋在了泉水旁。丹兒出嫁的日子到了,那天她打扮的很漂亮。大紅的嫁衣用金線勾勒出鳳凰呈祥的圖案,細眉入鬢,紅點朱脣,眉間還畫了花細,整個人看起來光彩奪目。

她早上給父母請了最後一次安,避開衆人的耳目,跑到昔日的泉水旁邊,那裡住着她的愛人華生。她坐在華生的墳前,和他說着話。

“華生,你看我今天漂亮嗎?你曾經說過我會是你最美的新娘,現在我就來找你。”丹兒笑着,把手裡的白綾拴到樹上,在華生的墳前自盡了。

“華生,生不能相依,只願死後能夠相守。”這是丹兒留下的最後遺言。

等蘇老爺在找到丹兒的時候,她已經死去多時。蘇老爺悲痛交加,怎麼也不原諒他們。

“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蘇老爺命人把蘇丹兒葬在了泉水的對面。讓他們就算近在咫尺也不得相惜相守。

張子凡很爲這對苦命的男女惋惜。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彷彿在爲他們流淚。一顆種子落到了泉水裡,越長越快。它的枝椏在泉水中央搭了一座橋樑,一直延伸到墳墓的兩端。

周圍的一切瞬間化爲虛無,張子凡回到了他小時候的家。

他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屋子,就連小時候玩的彈弓都還在。張子凡看了看時辰,以前這個時候母親都在附近的小河邊洗衣服。

張子凡到了河邊,有很多婦女在洗衣服,打打鬧鬧的很是熱鬧。張子凡沿着河邊走,那裡堆了很多衣服,把人都遮住了,裡面的人一邊洗,一邊用寬大的衣袖擦着額前的汗珠。

“孃親。”張子凡叫出了聲。婦女聞聲回頭看見了自己高大英俊的兒子。

“子凡啊,餓了吧,等孃親洗完就去給你做飯啊。”張子凡的孃親寵溺地說。

張子凡走上前,拿起母親手裡的洗衣棒在石頭上敲打着,父親走的早,母親只得替別人乾點零活維持生計養活自己。手無冬立夏的泡在河水裡,夏天還好,冬天手上滿是凍瘡沒有一塊好肉。

張子凡看着母親鬢邊的白髮留下眼淚。自己在夢中也不曾這般真實仔細的看過母親。

“這麼大了,還哭鼻子。”母親看着張子凡很是無奈,擦淚的動作卻是那般溫柔。

他們回到家中,母親做了很多張子凡愛吃的菜,是那樣真實。記得母親去世的時候才三十二歲,把自己交託給師傅,沒多久就走了。常年積勞成疾,不治而死。張子凡恨自己不能快點長大,如果那時能夠多替母親分擔些是否自己現在還能長伴膝下。

張子凡把能幹的全部幹完,絲毫不讓母親動手,母親在旁邊嘮叨着,以前總不願意聽,現在真的覺得很幸福。張子凡沉浸在裡面不願醒來。

“他睡了這麼久,不會有事吧。”小包子左捅右捅都不見張子凡有任何反應。

“大概是見到思念已久的人不願醒來吧。讓他睡吧。”所有人都沒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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