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睿蜷縮在地上，咳得狼狽不堪。只是一小塊蛋糕而已，會不會咳出這麼多眼淚，怎麼擦都不乾淨。
一隻很輕柔的手撫上她的背，耳邊是她依舊淡淡溫和的聲音：“怎麼這麼不小心要不要去醫院”
韓睿心裡一陣厭煩，咳得更厲害了，眼淚也流得更兇了。
不知道咳了多久，突然出現在韓睿眼前的一瓶礦泉水，讓韓睿的咳嗽和眼淚都暫停了半秒鐘，待到翻起眼皮看到礦泉水後那張讓韓睿不知如何是好的臉，眼淚又汩汩而出。
接過水，大大地灌一口，又灌一口，咳嗽止住了。韓睿掛着一臉的鼻涕眼淚，呆呆拎着瓶子，傻傻盯着顧也白。
顧也白的臉色很難看，比韓睿之前無數次觸怒他時都難看，已經不是寒冰所能形容得了了，大概，面如死灰這個詞比較合適。
韓睿怔怔地打量着顧也白，除了臉色難看，他的皮相似乎也不大好了，一臉的憔悴，熊貓一樣的黑眼圈和泛着青色的鬍渣，韓睿沒來由地心疼，脫口而出：“你怎麼了”
跟韓睿的聲音一同響起的，是顧也白的聲音，只是，衝着的不是韓睿，是另一個人：“你先回去”
兩人同時開口，同時停下，聽到對方的聲音，彼此看了一眼，淚眼迷濛中，韓睿並不能看清顧也白的神情，只隱約感知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秒還是兩秒而後，他轉過頭，看着另一個人，重複：“你先回去。”
撫着韓睿背的手又輕輕拍了拍她：“那我先回去了。中午，我們去二食堂”
顧也白輕輕點了頭。
韓睿依舊蜷縮在地上，雙手下意識地抱住自己的膝蓋，剛剛還直直盯着顧也白的眼也垂了下來，目光沒有焦距地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如果韓睿不是淚眼迷濛，如果韓睿敢清楚地盯着他的臉，韓睿便會看到他臉上抑制不住的心疼和悲傷，甚至，還有絕望。顧也白眉頭緊鎖，死死盯着韓睿，似乎要將她看進自己的靈魂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顧也白邊衝韓睿伸出手，邊開口：“起”
“我不聽”韓睿條件反射一般迅速堵住耳朵，邊搖頭向後躲，邊小心翼翼地看向顧也白。
顧也白眉頭皺了皺，眼神裡的心疼掩飾不住地氾濫成災。是韓睿看錯了麼爲什麼，她看到顧也白眼中氾濫成災的除了心疼好像還有一些亮晶晶的東西，就在韓睿心裡閃過一絲希望的時候，顧也白似乎被風吹迷了眼睛，擡手拂過。
顧也白伸手握住韓睿的胳膊：“起來。”
韓睿在他的外力作用下，怔怔地站起來，呆呆看着握住自己小臂的手，如果它放開，是不是就再也不會握住我了韓睿擡眼看着顧也白，正對上他的目光，似乎溶進了整個太平洋的悲傷。韓睿的眼淚又簌簌地落，顧也白似乎也愣住了，擡起另一隻手剛要碰到她的臉，韓睿便撲上去，死死抱住他，大滴大滴的眼淚很快便將顧也白胸前的衣服濡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