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連襲玉能夠感受到站在窗前的氣息,質疑的目光在自己臉上掃着,不過最終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只是他不知的是,此時連襲玉的手裡已經握緊了刀,不過寸長的小刀,卻從不離身,她前世死於尖刀下,這一世她卻要握緊這刀,因爲她要讓自己時刻清晰的記得,前世的自己是怎樣被尖刀剖腹而死!
趙陵繹看着容顏沉浸的連襲玉,姣好的五官似乎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這般看着倒真是個溫柔的。”趙陵繹輕笑着,翻身便已經落在了被窩裡,微涼的身子靠近連襲玉,將她放在懷裡慢慢睡過去,只是連襲玉又是一夜未眠,這般清醒的讓她知道自己被男人摟在懷裡,她能做的只是控制自己不會一刀殺了他。
趙陵繹離開是在天還未亮之時,看了眼眼睛還是閉着的連襲玉,慢慢湊近她的耳旁
“夫人真是貪睡。”說完還吹了口氣,看着她微動的睫毛,笑着起身便離開。
聽着屋子裡沒了響動,連襲玉才輕舒一口氣,翻過身便沉沉睡了過去。
“少奶奶怎的還未起?”李漣漪有些不耐煩了。
林雲安然的坐在椅子上慢慢喝着茶不說話,看着周圍衆人,眼神漠然。
“喲,今日這人倒是來的全呢。”一道帶着諷刺的聲音響起,李漣漪聽到這聲音就渾身的不耐煩
“表姑娘不也一天到晚的四處忙着麼?”她忙?她一個寄居別人府上的小姐能有什麼可忙的,不過是四處拉關係撈好處罷了。
劉元珠被李漣漪一噎,馬上變了臉,她着實是在府上蹭吃蹭喝,可是卻不能讓人明擺着說出來。
“以前做下人的就是不知道規矩,所以到現在也變不成個鳳凰,到了鳳凰窩還是免不了雞的俗氣。”劉元珠左右說話是個不忌口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若是大姨娘這會兒在兩人只怕又要嗆上,但是李漣漪不同,她的心機比大姨娘的要更多一些。
“是啊,就算是雞那也好歹是有身份的家雞,總比那些成日裡光想着來噌食的野雞不知好哪兒去了。”李漣漪不屑的扭過身子說道,劉元珠不受寵誰都知道,縱然有一個表姑孃的身份,可這府裡頭的人都慣會是看眼色的,劉元珠是好是歹這些下人們表現的最明顯,所以李漣漪一說完,便有丫環還是‘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劉元珠定睛一看,是一個往日裡低垂着頭的姨娘身後的小丫環。
劉元珠看着周圍或多或少帶着嘲諷的眼神,只覺得怒氣沖天,她雖然不能拿李漣漪怎麼樣,畢竟她是皇帝賜下來的舞女,可是這小丫環她敢動手,更何況她的主子也就是丫環提上來的。這般想着,劉元珠上前便將那丫環扯得摔在了地上,劉元珠五大三粗的,力氣也比往常的柔弱女子大,看着倒在地上的丫環,腳邊猛的踹了過去
“我就你笑,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我讓你笑,笑啊!”劉元珠估計是真的被刺激到了,竟然忘了收住腳上的力,任憑那丫環苦苦哀求她還是未曾停下。
周圍的人都有些傻了,那丫環的主子看不下眼去了,上前來求情
“表姑娘,是萍兒的錯,這次您就饒她一命吧。”
劉元珠自己的丫環拉住
“姑娘,再打下去真的要死人了。”
衆人勸着拉着這才叫劉元珠停了手,可是劉元珠反手便給了自己丫環一巴掌
“賤人,不知道幫着自己的主子要你何用,狗奴才!”
李漣漪也氣的面色灰白,劉元珠這話是在指桑罵槐罵自己吧!
就在劉元珠還在撒潑的時候,卻聽到一陣笑聲傳來
“這不是元珠嗎,今日怎的發了這麼大脾氣?我這早早兒的過來,本想着來與表嫂說說話兒,卻沒想着這兒已經如此熱鬧了。”
劉元珠定睛一看,更是生氣,
“你不是素來不待見你這表嫂嗎?怎的假心假意還過來
了,莫不是早就串通好了打算來看我的戲?”劉元珠說這話還拿着眼角睨着李漣漪。
李漣漪氣的嘴脣都在抖了
“表姑娘,這兒是半畝園呢,撒潑耍狠也要看看是在誰的院子!”
“不是我的院子,也不是你這賤妾的院子不是?”劉元珠今日算是徹底跟李漣漪撕破臉皮了。
楊月嫣樂得其成,這些女人越少越好,左右她最後是要嫁給趙陵繹的,若是他們狗咬狗,一個都沒了纔好呢。只是楊月嫣想得倒是輕巧,劉元珠眼裡最容不下的沙子就是楊月嫣,她的面容才華和大夫人的寵愛都讓她恨透了楊月嫣。
“好了元珠,終歸這兒是表嫂的院子,表嫂纔將將成婚,不過幾日你便來這兒鬧,可不是讓表嫂爲難了?”楊月嫣溫婉的笑着走進來,看到癱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的小丫環,眼裡劃過一道嗤笑,故作驚訝道
“呀,這是怎麼回事?”
“月嫣姑娘。”那丫環的主子是個膽小的,看着楊月嫣這般問,眼裡已經滿是眼淚了,瘦小的身子整個都在顫抖着。
“這是犯了多大的錯,怎的被打成了這樣。”楊月嫣滿面的憐惜,忙吩咐了自己的丫環將那姨娘扶了起來。
“哼,不過一個賤丫頭,你哭作甚?沒得落了自己的身份!”劉元珠撇過臉去,沒有絲毫的憐憫。
楊月嫣微微抿着脣
“元珠,即便是下人也是一條生命。”
劉元珠嗤笑的看着楊月嫣
“丫環的命也算命?她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就是將身子都賣給了榮國府,自然命也在這契約裡頭,她們連命都買了,就算是死了也不過一條賤命而已,你在這兒惺惺作態什麼?”劉元珠就是看不慣楊月嫣這在外人面前就柔弱萬分,悲天憫人的樣子。
“你——!”楊月嫣惱怒的看着劉元珠,這人她就應該早早讓她死了的,只有死人的嘴纔不會這般令人生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