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石站在魏靖衡牀前,這件事他想了許久,留下來幫魏靖衡是出於多年的兄弟情義,可是他現在若是不去尋楊斐,他又擔心楊斐會做出令她自己走向毀滅的路,即便楊斐看到自己斷了胳膊的樣子可能會嫌棄自己,他也不能放任她如此傷害自己。
魏靖衡看着柳石沉默的面色,心中也約莫想到了他的想法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我這裡留你,也可,無你,也不會有多困難,更何況玉兒已經回來了。”魏靖衡看着柳石道,這麼多年來,他看到柳石如此表情也不過幾次,卻次次都是因爲楊斐姑娘,現在應該也是如此,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他自己便淪陷在了美人關,又哪裡能將別人束縛着呢。
柳石感激的看着魏靖衡
“我會盡快回來。”他也知道魏靖衡現在多需要人幫忙,更加知道,他的命還有多久,但是他若是不去尋楊斐,他擔心她的命會更短。
柳石說完,看着魏靖衡點頭了,才終於快速的離開了屋子,兀自留下魏靖衡一人,慢慢想念起昨夜與連襲玉的纏綿和她溫柔甜美的情話,每一件事,都讓他渾身都覺得舒服,是前所未有的放鬆和自在。
夜幕的掩蓋下,所有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事都在進行中了,這一夜,未眠的人絕對不是隻有太后,到了晨光微曦時,朝臣們也都換上了朝服匆匆往宮殿趕來,大家都知道今日一早意味着什麼,相熟的大臣便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商議着一會兒該要如何去做,那些面色嚴肅古板的老臣們都是梗着脖子往裡頭走的,周圍怕事的便躲得遠遠的,而跟這些老臣們一樣有幾分硬骨氣的人,自是都在他們身側跟着,誓要爲天子的枉死討回一個公道。
到了大殿上,太后卻依舊未道,不過卻忽然有侍衛跑了進來,驚慌的看着衆人道
“不好了,皇宮被人包圍了!”來人大聲道,殿裡的大臣們都聽了個清清楚楚,也都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人
要逼宮不成?先帝屍骨未寒,皇上又才死於非命,到底是誰這般迫不及待了想要奪走江山!”一個老大臣大聲呵斥道,卻是對着裡面的,他就是想把這話說給太后聽。
“就是啊,這分明是想趁着現在逼宮,可是皇上纔剛剛駕崩,便有人做出如此有悖祖制的事,實在是心腸惡毒。”又一個大臣大聲議論道,接着周圍的小聲議論便越來越多了,大家懷疑的自然是這個總是不肯露面的太后了,在他們看來,太后這般避而不出,定然是心裡有鬼,不敢出來。
大臣們議論之時,太后便已經到了,只不過在側殿裡聽着這些大臣如何議論罷了。聽到他們的議論,太后氣得手指也緊緊的攥了起來。
“太后?”一旁的公公有些擔心的看着太后道“要不要奴才直接見他們拖出去喂狗?”
“不必了。”太后壓制住心中的怒氣“你現在去查看看外面這所謂的‘逼宮’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吩咐道。
公公不敢耽擱,行了禮便匆匆跑出去了,太后也扶着一旁宮女的手,慢慢的走出了側殿,直到做到龍椅後側一處掛着珠簾的椅子邊
“哀家來了,有什麼話直接與哀家說吧。”太后冷眼看着下面或驚訝或驚恐或憤恨的眼神,面色平靜,微將心中的憤怒泄出半分來。
“微臣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下面的大臣們都開始跪下行禮,而那幾個梗着脖子的老大臣們卻將背脊挺得直直的,不但不肯下跪,看着太后的眼神也是更加的蔑視了起來。
“爲何不跪?”太后寒聲道,看着這幾個老大臣,心中對於當初沒有索性將他們全部趕出朝廷的事情後悔不已。
老大臣們見太后發話,一個年歲大些的便直接走了出來
“你爲妖婦,是我南朝的煞星,不但剋死了先帝先後,現在便是新帝也死於非命,我乃朝廷鞏固大臣,對你這等妖婦行禮豈不是有辱斯文?”老大臣的話絲毫不客氣,直接就將剋夫克子的屎盆
子扣在了太后頭上,要知道,在古代,女子若是剋夫克子,是要遭世俗排擠的,別說出嫁,就是放在家中,父母也不會待見。
太后氣得手指都發顫了,卻是隻撫弄了一下袖袍,遮掩住自己以爲憤怒而顫抖的手,看着老大臣
“先帝是早登極樂,往西天而去了,皇后是自願跟隨,這與哀家何干?再者,新帝死於非命,哀家也是心痛不已,畢竟皇上是哀家一手扶上龍椅的,又何來哀家克了他一說?只怕是中間有人搗鬼,故意挑撥,愛卿方纔如此說話,哀家便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不過下次可不要說這般的話了,大逆不道之罪,可是要連累家人的。”太后努力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平靜些,隔着珠簾,看着那些大臣們不屑甚至鄙夷的目光,她一下便似乎回到了當年,那般被千夫所指的模樣,那般被拋棄的模樣,心中的恨意一下子全冒了出來,差點便要露陷。
大臣聽到太后的話,更是輕蔑的笑了一聲
“太后現在是心虛了便打算用完微臣的家人來威脅嗎?哼!老臣之忠心天地可鑑,便是死也不能讓你這等妖婦霍亂我南朝江山,今日定要教你顯出原形來!”老大臣的手直接指向太后,好生無禮,可是卻讓身後的人都開始有些擔憂起來,畢竟老大臣把話說得這般絕,是不打算要這條命了的。
太后也是冷冷的蔑了一眼老大臣,可是她又不能真的逼死她,正當她還在想對策之時,方纔被她跑出去的公公便蒼白着臉,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在太后耳邊說了句什麼,太后的臉也有些白了,怎麼是他!
老大臣們也察覺到了太后的異常,心中紛紛揣測起來,那幾個老大臣都是聰明的腦袋,一看太后這般的樣子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也知道那個太監來回稟了什麼,一老大臣嗤笑一聲,站了出來
“太后,只怕那逼宮之人便是您身邊的紅人,兵部尚書馬忠義吧!”大臣的話一落,周圍一片吸氣聲,大殿的氣氛也開始冷到了極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