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男妻鹹魚翻身記
巨大的打鬥聲引來了兩邊的族人,越來越多的人站在外面一臉驚恐的看着兩個族長在地上毫無形像的撕打成一團。而孫志新摔倒後重新撲出來,拼命試圖拉開兩隻都被激怒了的野獸。
如果只是納魯一個人發瘋還好辦一些,連泰格也跟着發狂,他就真的是有心而無力。孫志新現在就像一隻頑固的乒乓球,總是被兩人混戰的拳腳擊飛,又再一次撲上來試圖拉開兩人。
隨後,來了更多的人,海風部族的成員和獵人部族的成員面面相覷,竟不知道該幫哪一個好。
奧瑞克也趕到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在發生什麼。他早預見到了這場風暴的來臨,只不過沒預料到它會來得這麼狂烈。
“兩邊的人都退下,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人,誰也不許插手!”奧瑞克喊着,控制着局面,不讓它波及得更廣,成爲兩個族羣的互鬥。這便是納魯和泰格鬥起來的結果,只會讓事情越來越來處理。
孫志新也極度擔心這樣的事發生,驚慌失措的大叫:“納魯,住手,住手!”
生病的身體不經久鬥,泰格現在又落了下風,在被單方面的狂揍。孫志新撲上去拉住了納魯的手,泰格則趁機趁他一手被抓牢而對準納魯的臉上來了一下。
納魯咆哮了一聲,一手暴烈的伸出來叉住孫志新脖子,厲聲叫道:“你幫他?”
孫志新的脖子被叉住完全喘不過氣來,他甚至都能聽到喉頭的軟骨發出類似於碎裂一樣的聲響。眼前面對的是納魯妖異的紅綠雙瞳,那裡面理智已經剩得不多,散發出來的是血樣的盛怒。
我不是想幫他,我只是不想你們兩個互鬥,因爲你們都是能牽動我痛楚的人。
話在嘴邊翻涌,就是說不出來,一口悶氣被納魯叉住憋在喉間,感覺到的是難受致極的窒息,眼前開始迅速的泛黑,又涌起一層不祥的血色——那是窒息斃命的前兆。
孫志新精通自由搏擊,他有很多種手段可以反擊擺脫目前的局面。膝撞、插眼、切喉、像對待泰格那樣攻擊納魯毫無防備的胸骨劍突,都能達到目的。可要這樣做,必然就會傷到納魯,那些位置都是脆弱的要害,符合現代技擊一發而中,一中必殺的出擊要點。而納魯又傷不得,要傷他,還不如傷自己。
孫志新只能無奈的嘆息,隨身體本能反應已經擊出去的拳頭伸直變成掌,順勢輕輕撫過納魯的胸膛。
泰格查覺到了孫志新不妙,雙腿伸過來用力踢向納魯的腿彎。納魯手裡一晃,孫志新掉落下來。
便在這一刻,泰格揮拳擊向納魯,納魯則兩手齊動,一手出擊,一手揮打泰格的拳頭。泰格的拳頭便被擊飛,掌沿擦過孫志新的喉頭。
一而再,再而三,連續被擊中喉頭要害,孫志新只覺喉結那裡又傳來一聲疑似破碎的聲響。巨痛過頭喉頭一甜,又噴了一口血花出來,整個人倒翻着往後倒下。
這一次,他沒能再爬得起來去阻止兩人的惡鬥,倒地就不動了。
泰格與納魯兇狠的互搏着,無意間往孫志新地裡看了一眼,頓時驚得臉色都變了,失聲嘶叫道:“納魯,停手,我們傷到小新了!”
納魯猛然一頓,霍的一聲轉頭向孫志新看過來。
那邊,孫志新睡在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喉頭蜷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沒有反應。
納魯臉色大變的停下就要擊出去的拳頭,連滾帶爬的撲過去,失聲驚叫:“小新!”
孫志新隨着他的動作晃了晃,眼睛還是沒有睜開。
兩人終於駭得慌了手腳,泰格爬過去查看孫志新,納魯則驚慌的大叫:“奧瑞克!”
奧瑞克聽着帳蓬裡突然沒了動靜,顯然是發生了大事,心裡頓時升起不祥的感覺,驚慌失摸的奔了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兩大族長一跪一趴的守在孫志新身邊,被守着的已經暈了過去,兩隻眼睛緊閉着,嘴邊全是血。
奧瑞克驚得白髮倒豎,失聲驚問:“誰打的?”
“我。”
“我。”
奧瑞克大怒:“真有本事!知道他不能打,還打?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幼稚的族長!”
納魯驚恐的抱着孫志新,疾聲道:“他怎麼樣?”
奧瑞克壓抑着怒氣低頭仔細查看,半晌後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打壞,暈過去了。”
泰格不由分說把孫志新搶過來,輕輕搖他:“嘿,醒醒,小新。”
孫志新顫了幾下睫毛,緩緩的張開眼,看了看頭頂的泰格,又看看一臉緊張的納魯,再看了看多出來的奧瑞克,下意識鬆了口氣。這兩人終於打夠了不打了,而且還全都活着,沒少掉哪一個,真是萬幸!
“別打了。”孫志新開口道。
他說話的時候只有口形沒有聲音,而且喉結傳來的是要命的疼痛。
孫志新怔了怔,試着去喚納魯:“納魯。”
沒有聲音。
再去喚泰格:“泰格!”
還是沒有聲音,只有無法忍受的劇痛,像是有一柄燒紅的鐵條插進了喉嚨管。
見他三翻五次的張嘴,嘴裡卻發不出聲音,納魯和泰格的臉色漸漸變了,轉成死灰一樣的驚恐神色。
奧瑞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這場風暴帶來的傷害遠比他想像的更大,孫志新好像重傷不能說話了。
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微顫,奧瑞克問孫志新:“試試發個聲音,啊——”
孫志新努力的張大嘴配合奧瑞克發聲,可除了更強烈的巨痛,仍是無聲。
奧瑞克心裡一縮:“你不能說話了?”
孫志新又試着啊了幾次,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苦笑着衝奧瑞克點點頭。
納魯駭得一臉的驚懼,小心的將孫志新從泰格懷裡移過來,道:“別嚇我,叫我的名字。快叫,叫納魯。”
孫志新張嘴閉嘴衝着納魯試了半天,最後只得苦笑搖頭。
他叫不了,好像真的啞巴了。
納魯驚慌失措的去看泰格,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一臉的驚慌失措,還有同樣的恐懼爬滿了臉。兩人不理智的惡鬥終於引發了最可怕的後果,他們傷到了孫志新,把他打啞了,從此後不再能聽到他清越嘹亮的聲音!
“孫志新!”納魯又驚又怕又慌,小心翼翼的搖他,嘴裡竟不知道該說什麼,那雙犬科動物一樣的大眼除了驚恐和後悔,裝不下別的。
泰格跪着爬過來,拉起孫志新一隻手捧到手裡,輕聲道:“別怕,別怕,過幾天就會好!”
他嘴裡的話實在起不到什麼安慰作用,連孫志新都能聽出他的驚慌害怕和後悔交織的情緒。
孫志新忍不住嘆氣,現在才知道害怕後悔,早先幹什麼去了?一打起來,拉都拉不住,結果禍及自己這尾小魚。
嘆氣的結果就是引發更劇烈的疼痛,他簡直懷疑自己喉間的一共十一塊軟骨是不是全都被這兩人給敲碎了。
成啞巴了啊……
孫志新掙扎了片刻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他關注的焦點不在這裡,只要那兩個瘋狂的傢伙能停下來不打,留住對方的命,他就無比的慶幸。畢竟他纔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得到這樣的報應就是活該!誰叫他試圖腳踏兩隻船來着?三心二意的結果總是沒有好下場,沒被納魯用鐵拳砸死,已經是幸運無比了。
只是,這兩隻能不能不要搖他?一搖他,他喉嚨就疼得不行,簡直像在承受酷刑一樣。剩下的半條命他想舒服點,行不行?
看出孫志新疼痛和不舒,還有那種拼命勸阻後的疲憊,奧瑞克厲聲道:“都給我出去,叫布庫和奧格來守着他。全出去,泰格也是!”
兩人互看了一眼,都不肯離開。孫志新無聲的張嘴想說話,怔了片刻發現自己無法說話才頹然揮揮手請兩人出去。老實說,他現在真的疼得哪一個都不想看到,這兩人折騰起來那殺傷力真是驚人。
被孫志新驅趕,兩人再不願意,再放心不下,再是滿腔的害怕後悔也只得出來。特別是奧瑞克還在冷冷的道:“想讓他更難受,你們就在這裡呆着吧!”
兩人只得滿心不安的離開。
半晌後布庫跑進來,身後跟着奧格。兩兄弟早知道兩大族長在孫志新帳蓬裡惡鬥,可誰也無法去勸解,只能遠遠的守着,此時纔得到機會跑過來。
布庫一進來,看到嘴角帶血的孫志新,駭得小臉頓時全色變色,驚聲叫道:“吉瑪!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
孫志新苦笑,衝布庫擺擺手,指指自己的嘴,又擺擺手。
布庫先是不懂,見孫志新張嘴發不出聲音,終於懂了,顫聲問:“吉瑪,你不能說話了?”
孫志新又苦笑,好像苦笑成了自己現在最多的表情。
布庫嚇得放聲大哭:“吉瑪,你不要嚇我啊!叫我,快叫我!叫我布庫啊,你說過要唱新歌給我聽的,你說話不算數!”
奧格本來還一臉的不滿和不耐煩,此時終於臉色大變,蹲到孫志新跟前,也是控制不住的聲音直打顫:“吉瑪?是……是真的?”
孫志新無奈的點頭,奧格臉上的血色便漸漸褪去,直到轉成一片死白。下意識拉住孫志新一隻手,奧格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沉默着把孫志新手拽得死緊。
帳蓬外,納魯和泰格聽着布庫撕心裂肺的哭聲,也如奧格那般面無人色。
奧瑞克一臉的狂怒,如果可以,他也想把這兩人打成啞巴!
乾巴老頭兒揹着手,一臉的冷意,淡淡的道:“後悔了?”
納魯木然,泰格也木然。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們希望啞巴的是自己,而不是孫志新。可那只是如果,事實是孫志新啞了,兩人一起弄出來的。
“我很想說,我早就說過會這樣。我就是想說,我早就說過會這樣!你們現在滿意了?我他媽早說過,如果你們兩人鬥起來,結局就會是這樣!可你們當我在放屁!納魯,我是這樣教導你的?你真讓我失望!”
又轉向泰格:“還有你!我以爲你比納魯精明圓滑,會顧全大局,但顯然不是。來之前你族裡的智者怎麼說的?你也當她在放屁!”
“很好,很好,太好了!不怕告訴你們,別指望我,這種傷我治不了!你們的互鬥就是這個下場,你們的吉瑪啞巴了,用一生去後悔吧!”冷笑兩聲,氣怒難平的道:“真有本事!你們應該再用力點,直接打死他。這樣最好,沒了就誰也不用爭,大家都落個清淨!”
說罷,一臉狂怒的扭頭就走,懶得再看這兩人一眼。
納魯仍是一臉的木然,聽着布庫的哭聲,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最黑暗的深淵,痛得無法呼吸。泰格也是一臉木然,納魯感覺到的,也是現在在折磨他的。
一場還算小型的互鬥代價竟然也是如此慘烈,一切的惡果都報應到了他們爲之拼命爭鬥的吉瑪頭上。
孫志新,成了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