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男妻鹹魚翻身記
想了想,又動用石磨將水果盤上的剌梨磨了幾隻,自己又跑去阿爾法那裡討些桄榔的糖汁回來——阿爾法那傢伙喜吃甜食,回來的路上路過桄榔林時他可是搞了不少回來。現在海風部族的人手已經出發開往桄榔林,大量的糖汁和桄榔就要到手,吃點兒阿爾法的存貨,他應該不會心疼。
用陶鍋煮開的河水,加磨好的剌梨汁,再加桄榔糖水,混合,去渣,澄清,放到河水裡鎮一下,就得到了酸甜可口的剌梨飲料。
磨盤那東西是塔里木做的,現在擺放在孫志新帳蓬裡的外堂右角。比當初夜營那會那個更大,效率也更高,進一步加工插上了木製轉動把手,已經儼然有了完整石磨的雛形。回來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飯後塔里木那個粗壯的漢子非常有誠信的就將它和峨嵋劍一起送了過來,隨便捎上的就是這個石磨,它被做爲身禮送進來擺在孫志新的帳蓬裡。
老實說孫志新覺得塔里木武大三粗的對付石頭好像很有靈性,就像眼下這個石磨,他只做過一次,又聽孫志新說起一些它的改進,就做出了這個改進版的。這傢伙培養一下的話沒準兒可以發展爲史前第一位石匠……就他那體格,對付石頭簡直是犀利無比。
至於剌梨,是布庫和族裡其它小鬼去摘的,孫志新原先不知道附近還長有這種東西。出去的那幾天布庫想念自己的吉瑪,摘到了剌梨後總是捨不得自己吃,全都放在孫志新帳蓬裡的用來當果盤的筐裡。一放幾天,都蔫了,正好拿來磨果汁。
在孫志新原來的現代其實也有剌梨出售,卻是當成了新型的山珍,賣價並不便宜。
剌梨這個東西花期很長,大約可長至兩個月,花形平凡並不出衆,屬於薔薇科的灌木植物。剌梨結果的時候會在低矮的剌梨灌木樹上長出呈扁球形的果實,成熟的色澤金黃,通體表面都長滿了軟刺,像顆短針的小海膽。它含有特殊香味,一般一顆果子單重10到20克左右,最大的可達25克。摘下來以後用手小心的搓去皮面上的刺後可以生吃,生吃時初嚼味道略酸而澀,繼續咀嚼下去就能品嚐出甘甜來,別有一番風味。它生吃可以讓人生津解渴,並且富含營養。又可以槽漬、釀酒或曬乾入藥,真不知道布庫這幫小傢伙在哪裡找到的它,以後一定要問問。
等得一切準備妥當,又繼續等待布庫尋柴,當他帶着交好的小夥伴回來的時候時間差不多已至中午。
孫志新定睛一看,布庫帶來的還是那兩個,伯納、魯高因,身背吹箭筒,背跨竹筒水壺,腳上還裹着新出品的簡易獸皮的獸皮靴,一身打扮跟個小獵人似的。布庫則又要多出兩樣,孫志新送的小揹包,一張小漁網。沒法,他是老孫家的親娃,當然是要特別照顧,裝備就非常‘豪華’。
讓孫志新沒想到的是哥本和阿爾法也來了。三個小娃眼巴巴的看他,兩個大人則笑眯眯的看他。
“你們來幹嘛?”孫志新道。
哥本露出個厚臉皮的賤笑:“你要出去,怎麼能少得了我們兩個?我探路,阿爾法責任感覺危險。哪能放着你四處亂跑?”
“我又走不遠,只是尋河走一段,天黑之前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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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搖頭:“我們還是不放心。”
哥本使勁點頭:“就是,就是!”
孫志新黑了臉:“其實你是閒得無聊,想跟去混吃混喝的對吧?”
“嘿嘿!”哥本咧嘴笑:“早就聽說你的做飯手藝好得不得了,我和阿爾法嘴饞。而且有我們兩人在,會安全許多。不放心你一個人帶着孩子出去也是真的。”
孫志新心中溫暖,和這兩個出去了一趟後知道了兩人的性格,確實是讓人真心喜歡想交成好朋友的那一類型人。而且別看哥本和阿爾法都是殘疾,本事可不小,就哥本那腐腿,說是殘疾,真要跑起來自己還跑不過他。對比他這種草上飛似的能力,阿爾法那種異能一樣的危險感知本事更是驚人。
最後孫志新只得帶上這兩個,無奈的道:“那好,走吧。”——
三個大人,三人孩子,出了營地沿河而下。叢林野戰刀和峨嵋劍自然是到了哥本和阿爾法的手裡,那兩個瘋子拿着這種現代鋒利武器喜瘋了,一路亂砍亂劈的四處作怪,明明不會經過的地方他們兩個也要去開出一條路來。
三個娃看着他們的勇武,那是羨慕崇拜得五體投地,如果不是孫志新緊緊的拽着,早奔上去搗亂了。
不過史前的孩子當真叫孫志新刮目相看,布庫七歲,魯高因八歲,伯納十二歲,三個小孩的腳腿極端的麻利,走路比自己還腳下生風,一點不像現代的溫室小花骨朵,不是拖着走就是抱着走,三步一搖五步一歇的十足的累贅,看了就叫人頭大。
三個小東西一路還不帶消停的,吹箭筒舉在嘴邊就沒拿下來過,見什麼都想射下來。伯納歲數更大,吹箭技藝掌握得更好,已經獵到了兩隻鳥加一隻比松鼠大的鼠類。其餘兩個依舊兩手空空。
大約平時就沒有大人帶着這些孩子以這種單純遊玩的心情出來過,三個小東西都很興奮,偏生又不想驚動了附近的小野獸逃竄。本應該吱吱喳喳的年紀透着一股子史前艱難生活培養出來的成熟老練,淘氣是淘氣,可就是看上去要比現代的孩子老練成熟許多,看得孫志新心裡微微疼痛。像這樣的孩子生存能力和自保能力都非常強,孫志新就乾脆放任他們不管,任他們野去。料想他們會習慣性自保的謹慎性與警覺性,或許比自己這個缺少艱苦生存意識的現代人都要強。
沒有了心理負擔,更沒有現代大人帶不聽話小孩的勞累,孫志新一邊悠閒的走,一邊沿河查看有沒有粘土的存在。
沿着河往下游,找到粘土的可能性比較大,一是河流本身的沉積作用,二是水流也許會帶得上游的粘土被風化後到達下流沖積凝結,總之粘土並不是很稀缺的東西,理應該不難找。
六個人中無論大人小孩的腳程都很快,快到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已經走出了近十公里,還在以接近每小時三公里左吉的速度繼續前進。
沿河而下,景色是極美的。小河很平靜,並不湍急,潺潺的流動着,像是條輕柔婀娜的透明紗帶。河水又清澈見底,可以清晰的看到河底的鵝卵石,一顆顆的大部分色澤青黑,也偶爾有顏色豔出彩的,躺在那裡就成了驚豔,如同一長段平淡悠然過後突然給出的驚奇,很是叫人眼睛一亮。還有在水裡清晰可見的魚與蟹,態度悠然,動作恬靜,一個個遊的遊,爬的爬,或是偶爾躍出水面閃現一抹亮麗的魚肚皮,或是趴在只有腳背深的水底吐泡泡,如此就平添風分生動的趣味。
由於是沿河而走,天氣也顯得並不燥熱,河的兩邊在走了一段之後也出現了上次探險見過的那種鋒割人的草,不過並不密集,而是稀稀疏疏的,越下往走越少。微風過處,帶着小河的溼意,又有着現代絕對沒有的清新空氣,只讓人精神大振,整副心情都在放飛,遠遠的飈到藍天白雲之上,頓見碧空如洗,白雲如絮,很是快活。
孫志新折了根草莖在手裡揮舞,乾脆解掉獸皮靴子,赤足踩到河灘的淺水上噼哩啪啦的趟水往前走。那水剛沒至小腿肚那裡,流水繞着腿肚流過,撫動小腿上的皮膚,嬉戲腿上的腿毛,癢癢的很來勁。
心情大好,嘴裡就不由自主的哼着歌:“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頂我想歌;歌聲飄給我妹妹聽啊,聽到我歌聲她笑呵呵……我嘴裡頭笑的是呦嗬呦嗬呦,我心裡頭美的是啷個裡個啷!”
好吧,這首大花轎確實很俗,但大俗即是大雅,它俗得熱情,俗得奔放,透着樸實喜氣的民俗氣息,反正孫志新挺喜歡這首歌。
孫志新的聲音不如納魯低沉渾厚,也沒有泰格那樣的醇和富於感染力,但他的聲音很有一種清越嘹亮的磁性,穿透力和鏗鏘的質感是那兩人不能比擬的。特別是唱到那句:我嘴裡頭笑的是呦嗬呦嗬呦,我心裡頭美的是啷個裡個啷,心裡頭沒了顧忌,粗着喉嚨叉腰站在河水裡嘶吼,咆哮,具足了史前野人氣質,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性,又要比原唱火風更加粗野豪放多了。
音樂這東西是沒有時空的阻隔的,幾人聽得有趣,全都跑過來問孫志新,剛纔從他嘴裡唱出來的是什麼。部族的歌曲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大多都莊嚴肅穆,連調子的起伏變化都不大。像這樣散發着歡快奔放氣息又帶着東北民俗氣息的曲調從來沒有聽過。
“吉瑪,你在唱什麼?很好聽,就是語言聽不懂,是不是你原來就說這種話?”
孫志新大樂,避重就輕的笑道:“想學不?教你。”
“好哇!”
想了想,將中文翻譯成史前部族發音,那些杜鵑花啥的都改改名,隨便安個布庫等人見過的花名,大花轎也得改改,改成部族搶親,妹妹不用改,是男人的都懂那個調調,那個什麼呦嗬呦嗬呦和啷個裡個啷的語氣助詞也是沒改,原封不動的唱出來。
一行人聽得懂了,就在那裡笑翻了天,七嘴八舌又南腔北調的亂唱大花轎。
我嘴裡頭笑的是呦嗬呦嗬呦!
我心裡頭美的是啷個裡個啷!
妹妹她不說話只看着我來笑啊!
我知道她等着我來搶回家!
我嘴裡頭笑的是呦嗬呦嗬呦!
我心裡頭美的是啷個裡個啷!
妹妹她不說話只看着我來笑啊!
我知道她等我來抱一抱!
抱一抱啊抱一抱……
走音的,跑調的,唱錯詞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的,天生五音殘缺唱歌如朗誦像伯納那樣的,或是直着脖子狂吼如哥本和孫志新那樣的,再不就是阿爾法這種不得不尖叫纔可以把細如蚊蚋的聲音放大的,一時間小河邊什麼聲音都有!
那可怕的合唱驚走了獸,嚇死了飛鳥,駭得魚被淹死,六人自己倒是快活之極!
我嘴裡頭笑的是呦嗬呦嗬呦!
我心裡頭美的是啷個裡個啷!
僅這兩句,足以代表了六人的心情。
哈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