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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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叢本來濃密的眉毛,此時凌亂而又倒豎着,一對銅鈴般的牛眼,也瞪得圓圓的。先前說的幹活拈輕怕重的一員,其中就有他!經過一個冬天,沒有從事高強度的勞動,他本來精瘦的身子,已經像吹氣似的,圓了起來。

不知什麼原因,大多數族人,因爲這近一個月時間的節衣縮食,都瘦了一大圈,而叢叢和他身邊幾個一起從同一部落加入的族人,臉依然圓圓的,好像被人打腫了似的,!!

鬧事的十來個族人,都是跟叢叢一個部落的,平時也盡是些好吃懶做的主兒。上次鬧着分配山洞裡儲備食物的,也是他們幾個。估計他們分到的食物,早就胡吃海喝地吃光了,所以打起了部落裡儲存的種子的主意來了!!

老羅氣得一把抓住叢叢高舉的竹矛,他雖然有些歲數了,不過經常參加勞動,身材底子又好,力氣自然不輸於叢叢這個年輕人。見安兒來了,他氣急敗壞地道:“安兒,這些人該管管了!!上次惦記着部落裡的儲備食物就算了,那本來就是應急用的。可是,他們不該打族裡儲存的種子。咱們這農具也做好了,肥也漚了,地裡的樹木也都伐出來了,只等春天開荒種田了。如果把種子吃了,開春拿什麼去種?”

面對着安兒滿帶着怒火的目光,叢叢的眼神有些心虛地閃爍了一下,卻依然強詞奪理:“大家都快餓死了,還存什麼種子?開春種田,沒有吃的,咱們還能不能撐到春天還是個事兒呢!!再說了,你們光說種田種田的。誰種過?能不能種出來?別拿咱們兄弟拼着餓死,節省下來的草籽,白白地去浪費!”

部落裡的族人是知道的,山洞裡儲存了一筐又一筐的種子,有水稻、旱稻、小麥、大豆、玉米……那些種子,如果分到每個人的手中,也能支撐個十天半個月的。在大多數族人的心中,種田是一個遙遠的事情,不如拿到手中,吃到嘴裡的實在。因此。在叢叢叫囂的同時,在場的許多族人,雖然沒有應和。心中卻是贊同的。

跟叢叢前來鬧事的那些人,嘴裡跟着大聲地咋呼着,要求分配種子。其中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不懷好意地挑撥着:“不願意分?還是沒有東西分了?誰都知道族長的女人,喜歡吃植物的種子。不喜歡吃肉。你這樣阻止我們去分草籽,不會是裡面沒有草籽分配,全都被你跟族長一家拿去吃了吧?”

“就是,就是!!族長家裡整天飄着香味,他們吃香得喝辣的,卻讓我們這些族人忍飢挨餓!都快餓死了。卻沒有食物分!!”這十幾個鬧事的,好像抓住了什麼把柄,頓時騷動起來。大聲地一唱一和着。

一些族人被他們煽動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從彼此的表情中,看出他們有些其他的想法了。不過。除了那十幾個人在蹦躂着,大多數族人依然沉默着。也不阻攔也不附和。

“你們別胡說!!大家別聽這些壞人們的挑撥!你看安兒和阿布,這些日子都餓瘦了,如果她私吞了那些種子的話,怎麼可能都瘦成一把骨頭了?”負責巡邏的娘子軍,今天是由阿綵帶隊的。她手中緊緊握着長弓,恨不得撕裂這些別有用心的傢伙們的嘴。

叢叢眼睛轉了轉,哼了哼道:“既然裡面的種子還在,爲什麼不願意發給我們的呢?今年冬天延長了,族人們都沒有東西吃了,馬上就要斷糧,再沒有吃的,就快餓死了。還留什麼種子,吃到肚子裡保命要緊!!”

娜娜站出來,冷哼一聲,看着叢叢道:“你看看你,吃得肥頭大耳,哪點像快要餓死的樣子?半個多月以前,大家都還有存糧,就你們幾個,叫囂着斷炊了。大家把自己從牙縫中省下來的食物,分給了你們。這首先叫着沒東西吃,要餓死的,又是你們幾個!!食物都哪兒去了?吃進狗肚子裡了??”

叢叢和他身邊幾個吃得一身肥膘的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底氣不足地道:“我們……我們食量大,吃得多,自然消耗的快!我們這不是胖的,是……是腫的,對!是餓腫了!!”

阿土今天輪休,沒有出去狩獵,他帶着一隊十三到十六歲不等的童子軍們,跑步過來,站在安兒的身邊,用竹箭指着鬧事者,咬牙切齒地道:“又是你們!!鬧什麼鬧!!還不趕快回去,在這浪費什麼體力?”

“回去?回去只有等着餓死!!我們不要餓死!!族裡明明有食物,爲什麼不分給大家?難道眼睜睜看着族人餓死嗎?”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極具煽動性!

“是啊,其他書友正在看:!!不回去!!我們要餓死了!!我們要吃的!!”這十幾個人,被他煽動起來,朝着山洞的方向推擠。攔在前面的老羅和老雷他們,被推搡着往後退。就連安兒,也在混亂中,被推了幾下,差點栽倒在地上。

小虎看着以往自己的族人們,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麼嘴臉。以前在部落中,像他這種死了爸爸媽媽,沒人照顧的孩子,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餓肚子那是常有的。即使是成年勇士,也不能放開肚子吃東西。來到泰雅部落後,他才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吃飽”,什麼是安心。

這些往日的族人們,在剛分到食物的時候,是如何浪費,如何不愛惜的,他都看在眼中,也不止一次嘗試着勸說他們。可是,他們依然我行我素。還帶着酸味地囊次他:“喲!攀上大人物了,膽子就壯起來了?族裡儲存的食物多了,幹嘛不海吃海喝?幹嘛還委屈自己的肚子?去去去,再多說一句,小心我揍你!!”

結果,他們的食物最先吃完,分配別人省下來的食物時,卻理直氣壯,當做是理所當然。大家都一粒米恨不得掰八瓣兒吃,省了又省的時候,他們依然放開肚子吃得滿嘴流油。他說他們怎麼會這麼不留後路呢,原來打着族裡留的種子的主意呢!!

“叢叢哥!!那些種子不是早就說了,是留作開春種田的嗎?安兒說了,不能分就是不能分!!你們別鬧了,趕緊回去歇着吧?要是不小心傷到安兒,族長回來絕饒不了你們!!”小虎輕輕推着叢叢的胳膊,不停地給他使眼色。

“喲!喲!!小虎,不得了了!!還沒混好幾天呢,就對叢叢哥動手了!!怎麼着,你跟着族長屁股後面轉悠,有好處分,難道就不許我們爲自己爲家人們提出要求的?”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一拳打在小虎的背上,把他打了個趔趄。這一下子,那傢伙可沒有留一點力氣。

“就是,就是!!小虎,你要是再攔我們,就把你揍趴下!!”叢叢也朝着小虎揮了揮巨大的拳頭。

“把誰揍趴下?好大的口氣!!我看你還是沒餓着,居然有力氣對族人動粗!!”安兒推開攔在自己身前的阿土,上前一步,冷冽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了那個一而再,再而三挑唆的賊眉鼠眼的傢伙。

那傢伙,被安兒看得心虛不已,縮了縮腦袋,往叢叢身後躲去。安兒冷哼一聲,對族人們道:“現在還沒到分吃種子的那一步,我會想辦法解決族裡缺少食物的問題的,相信很快就能給族人們一個交代。如果真到了彈盡糧絕的境地,我和族長,絕不是那種眼睜睜看着族人們餓死的人,到時候再開倉庫分糧食也不遲!!阿土,小虎!護送這幾位回去!!再鬧,趕出部落!!”

對於安兒的話,部落裡大多數族人是非常信服的。她既然說了,能解決食物問題,就一定行!!族人們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沒有人再受那些鬧事者的教唆了。

然而,童子軍們要帶那些傢伙們回去的時候,不知誰先動的手,居然兩方演練起全武行來了。那些鬧事的傢伙們,手中不但有長矛,還有平時發到手留練習的弓箭。

混亂中,不知道誰拉響了手中的弓箭,流血事件就這麼發生了。血,刺激着原始人的神經,一場混戰在所難免。

安兒見童子軍中,有人受傷了,顧不上弓箭滿天飛,吩咐巡邏隊的把族裡的孩子們,和手無寸鐵的女人老人疏散。她不顧自己的安危,從到混戰中,想去制止這次不必要的爭端。

可是,殺紅了眼的雙方,又有人惡意挑唆,打鬥越來越激烈,漸漸有了傷亡。在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被叢叢手中的長矛,貫穿了胸口之後,安兒見事態越發的嚴重了,便拿出她的獅吼功:“住手!!都給我住手!!!阿土,帶着你的人,給我退後!!”

阿布有些不甘願,卻不敢違背安兒的意思,帶着童子軍的衆人,扶着傷者一邊擋着對手的進攻,一邊往後退。

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趁亂從身邊同伴手中摸了一個弓箭,滿滿地拉了起來,朝着阿土的胸口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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