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麼聰明,應該是知道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慕容傅帶着溫潤的笑,語氣輕柔的吐了出來,卻令聽得人,感覺到了又回到原來初識他的那一日。
回頭,望着略有些疲憊的男子,葉之狂心中卻生起了從未有過的愧疚:“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不,這跟你沒有關係。”慕容傅笑道,他的笑如春日裡的暖風,完全無害。
可他越如此,越令葉之狂覺得那是一個負擔。
男人的心思她懂,並且對待感情,她也分得很清楚。
她是不能給慕容傅一角的空間,哪怕那個空間小到皮毛。
她也不願意做一個多情的女子。
“慕容傅,你以後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可以先問問我需不需要。”葉之狂低聲的說。
“你覺得欠他的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他所指的人亦是莫君邪,她似乎一點也不抗拒莫君邪給她安排的一切,可是,他也能,但她爲什麼卻不願意接受。
“這不一樣。”葉之狂轉身,面對着慕容傅,坦然的說。
慕容傅嘴角露出了苦澀的笑意:“哪裡不一樣,他愛你,我也可以給你這份感情。”
葉之狂爲難的皺緊了眉頭說:“慕容傅,我今日來不是跟你談兒女私情,而是……風鈴。”
回頭望了祠堂的四面角落,又道:“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祠堂這個地方。”
“狂,你猜對了,只有祠堂可以鎮住風鈴的煞氣,那麼,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麼你需要我們慕容家的風鈴嗎?”慕容傅依然跪在慕容家的烈祖烈宗面前。
眼中帶着絲絲的柔情,卻又被他隱藏的很深。
葉之狂擡起了手,望着自己的手掌,雖然受了七寶的幻術後她還暫時看不見自己的身體,但是,卻依然能感受到那天晚上,莫君邪手掌被風鈴劃出來的傷口是如何的痛。
“你們家的老太君曾經送過一隻風鈴給我。”葉之狂瞥了瞥依然跪在地上的慕容傅,卻是心平氣和的將那天晚上的事告訴了慕容傅。
慕容傅聽後,眉宇之間立刻散發着冷漠的肅殺,顯然對老太君的做法感到很不滿意。
他不允許任何人用質疑的目光看待葉之狂。
慕容傅緩緩站起身,連着幾個日夜一直跪在地上,並且滴水不進,他還能那麼穩穩的站着,卻是難道。
葉之狂問:“你要不要緊。”
慕容傅面色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可俊顏卻帶着笑,搖頭說:“不要緊。”
“其實,那隻風鈴並沒有給我帶來太大的傷害,風鈴已經被他粉碎了。”葉之狂如實的告知。
慕容傅卻是嘆了一聲:“老太君真是令我失望,其實我慕容家的風鈴是有七個,世人稱這風鈴爲‘七巧鈴’,可老太君在十五年前,曾用‘七巧鈴’追捕過郡蘭城的隱霧人,隱霧人滅絕,‘七巧鈴’卻少了一隻,雖然只是一隻,可影響力卻很大,‘七巧鈴’再也恢復不到當年的力量。”
“隱霧人?”葉之狂皺眉不解。
“隱霧人在十五年前就滅絕了,哦,我說明白一點,就是真龍一族,亦是被後世人稱爲青鬢銀龍族,他們居住在郡蘭城數千年,從未踏入中原,但是就在……”
外頭的腳步聲令慕容傅打住的話語,擡起了手,指着他面前那祭臺,眉頭挑了挑,使了一個眼色。
葉之狂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祭臺上在一塊紅色的布將整個祭臺給覆蓋住,葉之狂迅速的鑽入,紅色放下整個嬌小的身子就被掩蓋在祭臺底下。
而祭臺底是一個可以容納兩個大男人的空間,所以,她進去後,也不顯得太窄,相反,還覺得空間很大。
她剛纔進去沒一會兒,大門就被人推開。
一道蒼老的人撐着柺杖緩緩的走入祠堂,慕容傅在大門開啓時,就重新跪在了地上。
目光凝神的望着祭臺上的每一個神牌之位。
老太君來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慕容傅,語氣中帶着嚴厲與隱忍的怒:“你還是不願意答應我。”
“老太君,我還是原來的那一句,葉之狂是的葉雲宗的弟子,跟你所說的疑問完全不符合,光靠一個風鈴無法段定她的身份有問題,何況……她是葉海天與白新柔的女兒,我想,是老太君你想太多了。”
慕容傅繃緊了臉道。
對老太君的做法更是心寒,他在這裡待了幾日,也沒問他要不要緊。
而且,聽她的語氣,也是不打算就此放他離去,老太君現在對他完全保持着不信任的態度。
她滅了聶蕪梨一家的賬,他還沒跟她算過呢。
老太君轉身,望着慕容家的列祖列宗,顯然聲音比剛纔的還大了些:“你是慕容家的後代,保護洛城,守護家園是你的職責,當年那慘狀的一戰,你還小,根本不懂,可若是真遺留下了什麼禍害,到時候後悔的可是你,你以爲那一族的人會看在你曾經是她的朋友,甜甜曾經是她的好姐妹而手下留情嗎?”
“可是你也看到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她的母親是白家家主的女兒,她的父親是東城的普通人。”慕容傅一直不覺得葉之狂的身份有什麼不妥,若是真有哪裡不妥,那麼,他該懷疑的是,葉之狂的父親到底是葉海天還是洛廣泉。
“老太君,你老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你早就不應該插手,我爹不是擺在慕容家大門給外人笑話的。”
他的父親,慕容家的當家家主,卻得不到老太君手裡的主權,裡裡外外的大事都由老太君管着,老太君讓他怎麼做,他就必須怎麼做,可他的父親卻從未抱怨過。
他的父親不在意,不代表他也不在意。
他受夠了老太君的自以爲是。
老太君聽到慕容傅的話,氣的跺了跺手中的柺杖,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時的慈祥。
“慕容傅,我這麼做還不是希望能夠幫你們除掉那些禍害。”
“夠了,你所說的禍害根本就不存在,是你忋人憂天了。”老太君話剛落下,慕容傅就當機立斷的冷喝。
老太君被他的話氣的連連後退,身子重重的撞上了祭臺,祭臺上擺放着的水果“哐啷啷”的落在地面。
而祭臺上擺着的神牌也重重的掉落,老太君心一驚,望着神牌,立刻彎下了腰將神牌小心翼翼的撿起,嘴裡不停的念着不知什麼話,像是在對神牌道歉。
葉之狂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可卻能夠感受到臨近的那股憤怒氣息。
她在裡面聽得很清楚,慕容傅像是在維護她,而老太婆似是想拿慕容傅來調查她。
慕容傅不同意,那老太君就打算將他一直關在這裡。
葉之狂算是明白了在人前和藹可親,在人後卻冷漠無情的人,其實是有多麼的自私。
她閉住了氣息,因爲慕容家的老太君的實力也不弱。
連慕容傅都能嗅到她的氣息,怕是那個老太婆也能夠吧。
老太君把神牌放好,再將祭臺扶好,這纔回頭,目光如針一樣犀利的盯着慕容傅:“好,你既然執意如此,那就在列祖列宗面前跪着吧,跪到你清醒了爲止。”
撐着柺杖,邁着大步,便從慕容傅的身旁走過。
到了他的背後,慕容傅突然側了側臉,低聲的說:“老太君,你把聶長風一家給滅口了,可是知道聶長風還有一個親人建在,你就不怕那個親人回過頭來殺了你嗎?”
老太君聽到此話,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瞳孔縮了縮,她比誰都還惜命,年輕時候得罪了無數的家族,如今活了幾百年,她行事做風還是那麼小心翼翼。
其實說白了,她就是一個不想死的人。
她回頭,望了慕容傅一眼,沒有繼續問,便離開了祠堂。
她心裡有數,知道那個聶長風的親人是誰。
大門合上,葉之狂掀開了紅色的簾子,從祭臺底鑽了下來,卻不料,腳在祭臺底下的地面蹭沒幾下,她就感到身子一輕,整個人往下墜落。
驚呼了一聲後,便再沒她的聲音。
慕容傅聽到如此的詭異的驚呼聲後,也顧不得太多,起身,快步的走向祭臺,掀開了紅布簾,就見祭臺底下呈現出有一米那麼寬的圓洞。
由上往下望去,洞底深幽黑暗。
“狂,狂兒……”慕容傅擔憂的呼喚。
沒有聽到葉之狂的聲音,慕容傅什麼也顧不着,便縱身跳入了黑漆漆的洞口。
洞壁是滑面的,葉之狂在陡峭的洞壁間,不停的滾落。
她召喚出了茗藤蘭,往上不停的延伸而去,只到茗藤蘭不再繼續上升,而她的身子也就穩穩的掛在半空。
仰頭,便見一道淺藍色的身影往下墜落。
她清楚的記得那是慕容傅最喜愛的服飾顏色。
在藍色身影從自己的身影落下時,葉之狂伸手將他重重的拽拉住。
慕容傅一怔,擡起了頭就見葉之狂依靠茗蘭藤已經停在了洞壁間。
而自己的後衣領卻被她死死的拎着。
感覺……這像是在拎一隻小雞,令他十分窘迫。
他伸出了一隻手,握住了她那隻抓着自己衣物的手。
此時,七寶身上的幻術早已解除。
他擡頭,就看見臉色通紅的女子,而且,她的臉蛋兒還有幾處嚴重的擦傷之處,看來是從上面滾下來的時候受的傷。
而她身體內散發出來的茗蘭藤似乎是因爲洞壁太滑而緩緩的往下墜落。
葉之狂的身體也一點一點的滑落。
慕容傅不敢多猶豫,笑道:“狂,我先下去等你。”
“不。”葉之狂緊緊的握住了慕容傅的手,可他卻先用力的掰開她的小手,身子便又往那深的片不見底的黑幽之處墜落而去。
葉之狂低頭,望着已經消失的藍色身影,此時,哪還管得了這麼多,手不停的釋放着茗蘭藤,身子有茗蘭藤依附着,總不會像慕容傅那樣瞬間的墜落。
那麼黑,那個洞口一定很深,這樣掉下去,即便是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吧。
真是……笨死了。
誰需要他的好意。
他越是如此的對待她,她越發覺得自己虧欠他。
“嗖嗖嗖”的聲音不停的響着。
她的手因爲釋放過多的茗蘭藤而發出了繃裂的痛,可她已經下去的很久依然沒有看到洞底。
這洞,就像無底洞一樣,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
突然“砰”一聲,一顆大石重重的由頭頂落下。
葉之狂擡頭望去,就見有她兩顆腦袋那麼大的石頭快砸向了自己。
她也沒有想太多,便朝着大石連發了幾枚短而粗的箭。
“砰”一聲,大石被頓時粉碎。
看來,她還沒進入洞口區就已經遇到了機關。
“咻咻咻……”耳邊一股詭異的風聲再次傳來。
風聲似如鋒利的尖刀,仿若帶着無數根的刺,朝她兇猛的襲來。
她立刻低頭望去,果然,成千上萬根的銀針由洞底下齊射而來。
她雙眸瞪大,立刻停止了滑落,在千鈞一髮之際褪去了身上的外衣,在千萬根針射向她的那一刻,她手中外衣一揮,就見外衣在半空中急速的旋轉。
她雙腿輔助外衣旋轉,而另一隻還空着的手,便抽出了劍,將那些從外衣裡遺漏出來的銀針一劍擋去。
那銀針呈現出來的光芒散發着駭人的氣息,一旦被刺了一針,她的力氣就會被銀針吸收,然後,她就等着做活靶子。
真毒。
一道“轟隆隆”的聲音由底部傳了上來。
本是黑的見不到底的洞口,突然亮起了暗紅色的光芒,那光,看起來森涼又詭異。
洞底下,多了兩扇似門一樣的石板。
她順利通過了兩關,石板就自動向左右兩邊打開,她清楚的看到了洞口底下是一個空間很大的墓。
一個金黃|色的石棺放在古墓的正中內,而慕容傅除了受一點傷之外,看起來完全無礙。
葉之狂突然嘲諷了笑了自己一聲,慕容傅有青龍影護身,即便普通人不會飛,可青龍影足夠載他平安落地。
慕容傅仰頭望着葉之狂,手放在古幕,說:“狂,下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葉之狂沒有猶豫,立刻快速的滑落,平安落地後,便將攀附着洞壁的茗蘭藤給收了起來。
剛纔打開來的石板門也因爲她的降落而緩緩的合上,她只擡頭看了一眼,直到閉合後,便低下頭,朝着慕容傅走去。
“你看起來很好。”葉之狂看了眼他臉上的幾處擦傷,笑笑便道。
慕容傅回過臉,望着她嬌小的身子,堅強的目光,而那略帶着頑劣的笑,這到了葉之狂俏麗的臉上,那笑容就變得淘氣了不少。
他淡淡一笑說:“你也一樣很好,我其實有點後悔自己先下來,以爲可以在躲過機關後等你的,沒想到石板打開,一股力量把我強行拉下,看來這機關只能通過一個人,若是死了也就成爲機關的食物了,我……很擔心你。”
說到“我很擔心你”時,他已經背過身去,望着他面前的石棺,說起來很雲淡風輕,似乎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角度去關心她。
也令葉之狂敏感的神經鬆懈了下來。
她繞着金棺走了一遍,再環境四周。
這個古墓,有十畝地那麼寬大,空間的形狀依圓形來建築,倒是與慕容家的地下閣構造有點兒相似。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牆與地板都是金礦打靠而成,用富麗堂皇也已經無法形容它的奢侈度了。
“你家慕容家還真是財大氣粗,金子竟然用來打造古墓,看來這金棺裡躺着的不是你們慕容家的太太太祖,必定是個不非凡的高人吧。”
葉之狂在金棺上摸了摸,只有受人敬重的高人或是家族的老祖宗纔會受後世人如此的供養着。
想必這金棺裡的人,必定不會是普通的人。
慕容傅卻一臉凝重的盯着金棺,而後擡頭望着對面的女子說:“不,我從未聽我家父說過慕容家還有這麼貴重的古墓,而且,我慕容家的太太太祖也不在洛城葬着,慕容家的高人更不在慕容家的祠堂。”
“不對……”慕容傅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們現在處在於什麼方位都不知道。”
他擡頭望着四周,在這被密封的空間裡實在很難猜到自己身在何處。
葉之狂卻皺緊了眉頭:“洞口的入口之處是陡峭的斜坡,而斜坡一直延長到了大概一千米至兩千米左右,絕對不會超過兩千米,然後我們就一直往下的墜落,你們慕容家祠堂的四周在兩千米範圍內是什麼場所?”
慕容傅想也未想就說:“練武場。”
“那練武場面積是多大。”
“不大,就十畝地。”慕容傅說到不大時,葉之狂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
雖然慕容家不算是洛城的首富,可是產業也不在白家之下,但是一個家族把練武場造得這麼大,除非那個家族有一支數量很大的隊伍,不然,那麼大的練武場會成爲荒地。
“你們慕容家的後輩都在那裡練武的嗎?”葉之狂好奇的問。
慕容傅眉頭緊蹙,搖了搖頭說:“不,只有老太君選的人才可以進去。”
“那你……”
“我從未踏入過慕容家的練武場,對我來說,那麼大面積的練武場其實有點浪費,在洛城的慕容家後輩其實不佔多數,慕容家的弟子也分佈在整個大陸,不太集中,我一開始對老太君搞了一個這麼大的練武場而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看來,我錯了,她真的有用途。”慕容傅的手重重的拍在金棺上。不是你們慕容家的太太太祖,必定是個不非凡的高人吧。”
葉之狂在金棺上摸了摸,只有受人敬重的高人或是家族的老祖宗纔會受後世人如此的供養着。
想必這金棺裡的人,必定不會是普通的人。
慕容傅卻一臉凝重的盯着金棺,而後擡頭望着對面的女子說:“不,我從未聽我家父說過慕容家還有這麼貴重的古墓,而且,我慕容家的太太太祖也不在洛城葬着,慕容家的高人更不在慕容家的祠堂。”
“不對……”慕容傅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們現在處在於什麼方位都不知道。”
他擡頭望着四周,在這被密封的空間裡實在很難猜到自己身在何處。
葉之狂卻皺緊了眉頭:“洞口的入口之處是陡峭的斜坡,而斜坡一直延長到了大概一千米至兩千米左右,絕對不會超過兩千米,然後我們就一直往下的墜落,你們慕容家祠堂的四周在兩千米範圍內是什麼場所?”
慕容傅想也未想就說:“練武場。”
“那練武場面積是多大。”
“不大,就十畝地。”慕容傅說到不大時,葉之狂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
雖然慕容家不算是洛城的首富,可是產業也不在白家之下,但是一個家族把練武場造得這麼大,除非那個家族有一支數量很大的隊伍,不然,那麼大的練武場會成爲荒地。
“你們慕容家的後輩都在那裡練武的嗎?”葉之狂好奇的問。
慕容傅眉頭緊蹙,搖了搖頭說:“不,只有老太君選的人才可以進去。”
“那你……”
“我從未踏入過慕容家的練武場,對我來說,那麼大面積的練武場其實有點浪費,在洛城的慕容家後輩其實不佔多數,慕容家的弟子也分佈在整個大陸,不太集中,我一開始對老太君搞了一個這麼大的練武場而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看來,我錯了,她真的有用途。”慕容傅的手重重的拍在金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