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看了下自身周圍還沒有散去的淡淡紫氣,葉文現在有點摸不到頭腦。要說自己修煉紫霞神功,一身紫氣環繞那是功法特點,便也沒過分在意,那麼先天功似乎和紫色沒什麼關係,怎麼自己身上環繞着的依舊是紫氣?
“莫非我體內的先天真氣不純?”
若是這樣,那麻煩可就大了,總不能要他將自身的紫霞功廢了然後再練先天功吧?可是若真那麼做了他又憑藉什麼修煉先天功?那可是一點真氣都沒剩下了,總不能再拿起全真心法重頭來練?
“真讓人鬱悶!”
一時摸不清頭緒,葉文不停的翻着手上這本秘籍,這一次他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一遍,生怕錯過了什麼關鍵的地方。
這一次,他倒是將先天功的一些特性徹底的摸了個清楚,同時在心中將這門功法做了一些簡單的概述。
首先,習練此功者,起碼要達到以下幾個條件中的任意一個。
天賦異秉,體內存有先天真氣,代表人物便是王重陽,所以重陽祖師哪怕內功還沒大成便可以習練此門神功,按照秘籍中所述,重陽真人最後也不過是練到小成階段罷了,也就是貫通任督二脈和體內現有真氣都化成先天真氣,可後面的階段並沒有練成,其它玄關皆沒打通。
其次的選擇便是以童子之身習練,不過這樣的話就必須有一定深厚內力做支撐,起碼也得是即將貫通天地玄關的境界,然後以先天功的功法將體內精純陽氣化爲先天真氣順勢衝破天地玄關,然後立刻將這一絲剛剛孕育而成的先天真氣精心溫養鞏固下來,才能繼續修煉先天功。
雖然麻煩,但是總歸是可以習練,要求也算是第二低的,除了天生就留有一絲先天之氣的人物,一般都是以此法習練先天功。
此法沒有什麼代表例子,但是卻有幾個反面教材。首先,周伯通武功未成之前就破了童身,精純陽氣已泄,同時他當時功力也沒到即將突破天地玄關的境界,所以王重陽並沒傳授他此功。等他童身一破,只道他再也無法習練此功了所以更是沒有傳他。
最後一個條件,便是已經以自身功力突破了天地玄關,一身內氣由後天轉爲先天,倒是也勉強達到了先天功的修煉要求,所以也可以修煉。
代表人物便是一燈大師。他雖然不是童身,也沒有什麼天生先天之氣,卻因爲修爲足夠,依舊可以習練此功。其實周伯通晚年也達到此境界,奈何當時王重陽已逝世,便沒有學到。至於後來與一燈做了鄰居後有沒有從一燈那裡學來,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原著裡並沒交代。
這些東西,葉文在第一次觀看之時只是有個大概印象,並沒在意。反正這幾個修煉條件,自己除了第一條沒法滿足外,後面兩個選擇都符合他的情況。所以就直接開練,沒有想太多。
反而是這次來看,才發現期間細節——先天功習練之時不能近女色!否則不得大成。
“我去,怎麼這也是一門童子功啊?”
只是仔細想想,一燈習練此功時已經出家,周伯通到最後練還是沒練也是兩說,至於王重陽?大家都知道這位天下第一高手任憑林女俠如何求愛示好就是不理。如今看來,根子就在這先天功上了。
秘籍上所言,先天功不練到大成若近女色,則先天真氣再次沾染外物,真氣不純,即便衝破最後玄關也難以達到真正的大成之境。因爲此功大成之境是精純的先天真氣遍行全身,若是一身沾染了雜質的真氣,即便達到最後境界,那威力也不知道差了多少。
幸好的是,這門秘籍也沒說的太死,只言等到大成之後,周身先天真氣連成一體,再也不沾外物,那時候與女子交歡不但無害反而有益。尤其是這一身精純的先天勁氣,甚至可以助那女子淬鍊自身功力。
“看這意思,等我練成此功後不就成了上好的練功鼎爐?”
不過這些問題還是等到他練成後再談,眼下因爲莽莽撞撞的練了此功,葉文怕是要將童身進行到底了。
可即便看了這麼多,他依舊沒有尋出自己的先天功好像出了異變的根源,最後只能從一些旁枝末節閒言碎語中尋找答案。
“先天功有強悍的療傷能力,尋常內傷只須要稍作推拿調理便可痊癒……不是這段!”雖然先天功的療傷能力比紫霞神功更加強悍,連帶着還附送了一套推拿療傷的法門,但是卻不是眼下葉文想要的東西。
“先天功乃道家無上心法!其功法中正平和、兼容幷蓄……”這一段卻是表示先天功的內勁乃是中正平和之功夫,倒是與許多人猜測的先天功乃是至陽至剛的內勁大相徑庭。
但是仔細一想,這麼似乎才合乎常理,原著裡一燈就有用先天功替人療傷的情節,一個至陽至剛的功法好像甚少有療傷之能?九陽神功似乎是有,但卻獨獨針對陰寒內勁,或者吞噬同根本源的弱一籌的陽剛內勁,這是功法剋制,而不是九陽神功有什麼神奇的療傷能力。
不過那句兼容幷蓄,卻叫葉文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兼容幷蓄……兼容幷蓄……不會是直接把紫霞神功給兼容了吧?”
想到此處,葉文再運功行氣,這一次仔細的觀察起了先天真氣的運行狀況,發現這門功法運行之時,果然隱隱的帶動起了紫霞神功,此時要說葉文習練的是先天功也對,可要說成是紫霞神功卻也沒錯。
先天功運行之時,竟然運使起了兩套功法,這等兼容能力簡直讓葉文目瞪口呆。可是往深裡一想,兩門功法同出道門,本就十分相近,此時互相融合反倒是在常理之中。
僅僅是如此,葉文還不擔心,他擔憂的是先天功融合了紫霞功以後,會不會因爲這個原因導致威力下降?
“先天功既然說是要孕育最精純的先天真氣,這麼一整,豈非是沾染上了紫霞氣勁?那樣還算精純嗎?”
這個答案卻不是葉文短時間內能夠思考的出來的,眼下他只能略帶擔憂的將先天功的秘籍收好,然後準備找個機會試試眼下的功力究竟是強是弱,那時候應該就有個分曉了。
隨後幾日,葉文依舊習練先天功,雖然問題多多,可眼下他也只能繼續這麼走下去。紫霞神功已經被吞噬融合,即便他想單獨運使已是不能,真氣一但運使開來,自然而然的就按照先天功的路子來了。
運功出手之時依舊是紫氣環繞,旁人倒是瞧不出有什麼變化,那日與寧茹雪隨手過招之時,自己師妹突然說了句:“師兄的內勁似乎越發精純了!”讓葉文稍微鬆了一口氣。
“幸好說的不是師兄的內功似乎大爲退步……不管怎麼樣,只要我的功力是在進步那就是好事!即便真的出什麼問題,也有時間慢慢去解決。”
心裡多少有了底,葉文便也不再繼續糾結這件事。但是隨後幾日,徐賢練功時真氣走岔,又因爲身在寒池當中,那寒氣復又與肺中寒氣形成呼應,那病症突然加重,若非徐賢一口純陽真氣護住自身,及時跑了回來,恐怕這個俊俏的公子哥就會暴斃在後山絕谷當中。
“師兄……咳咳……這次又要麻煩你了……咳咳咳咳!”
本來已經好了許多的咳嗽之症此時變的嚴重無比,徐賢就連一句順暢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咳個不停,葉文見狀,立刻功行全身,只是一念之間,周身就是紫氣蒸騰,便連衣衫都鼓脹了起來。
“師兄的……內功……咳咳……倒是更……咳咳……加強橫了……”
這等景象葉文以前倒是也能做到,只是似這般舉手投足間就能做到這一點卻不能夠,眼下只是一動念,真氣微微急轉便是這等誇張的架勢,葉文也總算是確定了自己體內的氣勁的確是先天真氣,只是帶上了紫霞真氣的顏色。
手上一拍,印在徐賢的胸口上,葉文運使真氣,發現本來讓自己很是爲難的寒氣,居然不堪一擊,葉文只是按照先天功上記載的療傷法門,竟然半個時辰不到,就將徐賢體內再次氾濫的寒氣給消融了大半,同時因此而受傷的心脈和肺脈也被自己的真氣溫養一番,重複健康之態。
“好強橫的療傷能力……”
徐賢這傷,若是換做倆月之前,即便是葉文以大成的紫霞神功,怕也需要耗費一番手腳才能堪堪將其壓制下去。若想化解寒氣,不用個十天半個月那是想也別想。即便是要徐賢恢復到原來那種偶有輕咳的狀態,也得耗上幾個月。
但是如今竟然只用了半個時辰,葉文就將徐賢的傷勢治療好了大半,這等速度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更要葉文驚訝的是,自己一身真氣急速運轉,雖然自己耗費內力甚巨,卻沒有無以爲繼的感覺,體內真氣運行起來,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葉文知道,這只是先天功小成境界帶來的好處,王重陽憑着這境界的內功硬生生將另外四絕給打趴下,哪怕幾個人都累的不成樣子,這位大哥依舊是氣不喘,臉不紅——先天功運行起來臉現白光,也紅不起來。
今日這一遭,葉文算是體驗到了其中爽快,又過了半個時辰,徐賢的寒氣竟然已經化解了個八九不離十,只有最初一點寒氣已經深入臟腑,卻不是外力能夠解決的了。此時葉文功力大漲,已經明白徐賢這病還得靠他自己修煉陽剛內力化解,旁人幫不上什麼忙。
“以我現在的療傷能力,若是再給那張桂治傷,怕是半日光景都用不到!”想起自己爲了給張桂療傷足足耗費了一個月,和此時僅僅一個時辰就治好了徐賢,其中差距真是天地之別。
回到自己房中,葉文拿出了先天功的秘籍,又是詳細翻看了一番,最後確定,即便是先天功也沒有這麼強橫的療傷能力。這麼說來,融合了紫霞功後,這先天功的威力雖然沒有什麼提升,可是這療傷能力卻變的更強了。
“得……依舊是個治療的命!然後練成了還可以加個上好鼎爐的身份……”
又翻看了下關於先天功每個層次大致有什麼威力的描述,葉文結合了這段時間自己的試驗,終於安下了心:“起碼這威力沒有下降,依舊和原本一個檔次!只是這樣,似乎就不是單純的先天真氣了啊!”
撓了撓頭,葉文覺得似乎應該給這功夫改個名字?想來想去,看着自己手上反轉的紫色雲氣,葉文隨口就道:“既然是先天之氣,又是紫色的,乾脆就叫先天紫氣好了,反正我是擺脫不了紫茄子的命了!”
收功起身,恰巧寧茹雪前來敲門,本來自己確定了對這師妹頗有好感,同時這師妹對自己也是有那個意思之後,葉文的心思就有點活絡,可哪想到自己竟然得了這麼一本先天功,估計短時間內不能破身,萬分鬱悶之下這幾天就沒有再去和師妹談天說地,只是偶爾聊聊武功方面的情況。
今日卻是不知道師妹跑自己這裡來尋自己何事?
“師兄,適才李森回來,帶了些乾果,我知道師兄喜歡沒事的時候吃些這些東西,便給你拿了來。”
葉文一看,寧茹雪果然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盤煮好的花生,還有一些其它的乾果,一疊小菜,甚至還有一壺酒……“這可稀奇了,竟然還有壺酒?兩個杯子?”
“在外面吃麼?”葉文知道寧茹雪幾乎不進他的房間,可能是爲了避嫌之由,至多在門口大聲呼喊,決計不肯跨進房門半步。
果然,此時聽聞葉文所言,寧茹雪瞥了眼庭院當中的石桌,最後好似下了什麼決心,道了句:“在師兄房裡便好!”
這句話倒讓葉文很是驚訝,將寧茹雪讓進房中,然後在房間中那張圓桌旁坐下,葉文看着寧茹雪將花生小菜等物擺好,然後又將酒杯倒滿,這才坐下。
相顧無言,寂靜了好一陣,葉文見狀正準備開口,卻聽寧茹雪道:“師兄今年就要二十三歲了吧?”
葉文一愣,這纔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三年有餘了,自己剛附身的時候,這個身體還是二十歲,二十一歲的生日便是在這座山上過的,只是那時候住的房子眼下已經拆掉了。
這麼一晃,竟已經又要過生日了,只是不明白寧茹雪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便隨口應道:“是啊,一晃就又是一年!”
寧茹雪聽到葉文居然這麼說,暗中白了他一眼,將杯中酒水飲盡,然後又吭哧了好一陣,最後才說了句:“師妹我也馬上就要十九了……”
這話說的已經足夠直白了,葉文一下就明白寧茹雪到底想要說什麼!
兩個人青梅竹馬,後來又是相依爲命,雖然期間多有波折,但卻一直都沒有分開過。若是葉文那個便宜師父還在,可能已經做主把兩人湊做一堆了。
只是後來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葉文整日的忙於振興門派和修煉武藝,加上寧茹雪那時候一心想要超過師兄,所以兩個人誰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眼下,葉文終於做出了一番成就,武功雖然還不是江湖上的真正好手,但也算是闖出了一番名聲,這些月,君子劍的稱號雖然沒有傳到中原,可在平州這地方已經是無人不知了。
寧茹雪看着自己師兄做的一件件事情,慢慢的也就淡了那個爭奪掌門位置的心思,只道:“師兄做的這般好,我即便奪了來又能如何?若是叫門派衰敗,我豈非成了罪人?不若就這麼盡心輔佐師兄,叫他不會突然變得懈怠便好!”
存了這樣的心思,加上兩人青梅竹馬,又兼年歲漸長,寧茹雪免不了就尋思起婚嫁之事。更何況葉文這段時間時不時還會來逗弄一番,吃她點便宜,她也只道自己非葉文不能嫁了——便連身子都叫葉文看了去,不嫁他嫁誰?何況師兄如今發憤圖強,努力練功,還讓本門日漸強盛,都頗爲合她心意。
想到這些,再想到自己已經年近二十,儼然是一個老姑娘,若是再拖上兩年,怕是更沒人要了。
“等到那時,若師兄嫌棄了怎麼辦?”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雖然立刻就被她用:“他敢?他憑什麼嫌棄我?”給壓了下去,可想是這麼想,心中難免會有所擔心,這纔有藉着酒勁壯膽,跑來提點葉文的一幕。
若是葉文順勢應下,哪怕不立刻辦那婚嫁之事她也有個底了,日後只將自己當做葉文的人便可。可若是葉文沒那心思,她……她還真沒想過那樣的話該怎麼辦!
葉文則是有苦自己知,他也知道寧茹雪的年紀放這世界難免會有些着急,若早些時日寧茹雪來找他,他直接就會樂呵呵的應下。可眼下自己剛剛學了那狗屁先天功,根本就無法成婚,若自己始終無法練到大成,難不成叫師妹守一輩子活寡?
想到這裡,葉文吧唧了下嘴,最後也是一口飲盡杯中酒水,苦澀的道了句:“師妹,師兄這些日剛領悟了一門功夫……卻是一門童子功,不練到大成,是不能……額……那個什麼的……”
寧茹雪奇怪的擡頭望來,滿是純潔的大眼眨巴了兩下,最後納悶的問了句:“師兄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