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房間的角落裡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東西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非常的陳舊,其間不乏一些已經有所破損的器物,雜七雜八的混在一起擺在那裡,任何人見了都會認爲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雜物間。
而其中那個擺在最角落處的大號銅鼎則在微微顫動,若只看這個銅鼎,可能所有人都認爲正在地震,可是稀奇的是銅鼎周圍的東西依舊安安靜靜的一動不動的待在原處,所以這個鼎的震動就顯得很扎眼。
此時若有人靠近了看銅鼎的裡面,就會發現本來空無一物的銅鼎裡面居然顯出許多煙雲,同時還有許多電光在其間閃爍不定,就好像真該發生一場小型的雷電風暴,但這種情況卻在一個絲毫不起眼的銅鼎當中發生,這就難免叫人覺得驚詫了。
隨着雲氣的漸漸變化,最終形成了一個漩渦,而隨着漩渦越轉越快,銅鼎上那幾乎已經瞧不清楚的圖畫也好似活了過來一樣,整個銅鼎也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光芒越來越強,震動也越來越強烈,當達到極致的時候,突然一陣光芒爆閃,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好似剛纔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某個人的幻覺。
但僅僅在一秒種之後,一個身影突然從鼎中飛出,不過看那個樣子更像是被銅鼎‘吐’了出來一樣。
“狗屎”
被送到半空的身影突然爆了一句粗口,然後就準備調整身形。不想這個空間實在太過窄小,正處在上升狀態的他還沒來得及調整完畢,整個人就撞到了屋頂上,被迫改變了自己的航向。
噗通稀里嘩啦
一片混亂,那個身影砸回到了地面上之後,本來還有時間調整好自己的身形,然後平穩落地,可惜點子太背,一腳踩在了銅鼎的邊緣上——偏生這個銅鼎擺放的並不穩當,這一下直接將銅鼎給踩翻,而銅鼎的翻倒加上這個人影雙手在慌亂間的揮舞,又讓本來就擺放的並不安全的一堆堆雜亂物事離開了他們本來待着的座位。
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好一頓砸,幾乎快要被雜物埋起來的人影重新擡起了頭。才一擡頭,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又砸了他的腦袋一下,然後彈進了不遠處的鼎裡。
“我去可真是出門忘了看黃曆,竟然這麼倒黴?”
站起身來,將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片片灰塵拍掉,然後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時候他終於注意到,眼前有幾個明顯和自己不是同一種族的傢伙正瞪大着雙眼,滿臉震驚的看着自己。
“額……”整理了一番儀容,葉文左右瞧了瞧,最後對着對面幾個人揮了揮手:“你好”
“……”
那幾個人依舊是滿臉震驚的瞧着他,而在看到他揮手之後,幾個人就好像是受驚了的兔子一樣猛的向後跳了一步。
隨後……隨後幾個身高馬大、一身西裝的金毛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人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葉文無比熟悉卻又近十年沒曾見到過的東西。
雖然這個東西讓他無比懷念,可是如今自己是被這個很危險的玩意指着着實讓他開心不起來,所以臉上本來掛着的笑容漸漸的變了味道,嘴角上的一抹冷笑滿是嘲弄的味道。
“若是以前,我只能跪地求饒不過現在……”
葉文心念一動,甚至都不需要做出什麼動作,對面那個西裝男手中的玩意兒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抽走了一樣脫手飛出,然後來到了葉文的面前凌空懸浮着。
這般景象叫幾個西裝男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而其中一個穿的很是寬鬆休閒,脖子和手腕都掛着金色鏈子的黑人卻大喊了一聲:“哇哦酷~”
幾個西裝男哇哩哇啦的說了一大堆,葉文聽到後有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
熟悉,是因爲這種語言曾經讓他痛苦萬分,而陌生則是因爲他有近十年沒有聽到過這種語言了。
本來以爲今生再也不會聽到這種語言的葉文愣在了那裡,而對面那幾個西裝男見他不說話,立刻又有幾個人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把危險非常的傢伙。
那個站在原地的黑人立刻跳到一旁,然後這不大的空間裡立刻就是一陣砰砰的亂響
幾秒鐘之後,所有西裝男瞪着雙眼躺在了地上,額頭上那小指般粗細的小洞讓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幾個人是因爲什麼而死。
但是最讓那個黑人感到恐怖的是,他甚至都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只是看到這幾個西裝男掏出武器來一頓亂射,然後就全都仰頭倒了下去,對面那個人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同時那個人面前漂浮着的一堆堆黃橙橙的小顆粒,讓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葉文對那幾個膽敢冒犯自己的白癡撇了撇嘴,雖然他還沒有弄清楚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不過對於向自己攻擊的傢伙,他着實沒有客氣的必要。
心念一動,自己面前密密麻麻的黃色顆粒嘩啦啦的落到了地面上,發出一片脆響,葉文低頭瞧了瞧,突然有一種自己成了救世主的感覺。不過與此同時,也有一種讓他感到奇怪的事情:“怎麼剛纔隨手使的少澤劍卻不見半點劍光?”
轉過頭,看了眼那個雙腿打顫,正在一點點往外蹭的黑人,葉文擡手就想將他叫過來。
沒想到的是自己才一擡手,那個黑人就好像是見了鬼一樣,哇呀一聲喊,然後一邊嘰裡咕嚕的說着一堆幾乎讓他聽不明白的東西就往外跑。
這個黑人此時此刻無比的希望自己能夠多長兩條腿,這樣就可以儘快的離開這裡。可惜現實告訴他,即便他在多長八條腿,可是在不能動的情況下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
整個人突然像是被一層層的水泥給包裹住了一般,這黑人努力想要動上半點,可是這種左手前伸、身子與地面都快成四十五度角、右手自然向後甩出,同時右腳只有腳尖點地,左腳向後甩出的姿勢卻始終無法改變。
這種動作能夠完全靜止的姿態並保持不變,完全不符合這個黑人腦袋裡的諸般常識,他現在就像被人定住了一樣。
“媽媽咪呀這個傢伙莫非是地獄來的惡魔?竟然懂得惡魔纔會使用的魔法”
才走到那個黑人的身後,葉文就聽到這麼一句話這一次他終於聽懂這傢伙說什麼了,當年爲了應付危機而付出的努力,他直到今日纔得到了回報。
“我不是惡魔……”葉文笑了笑,拍了拍這個黑人的肩膀,然後好奇的問了句:“我只是想知道,這裡是哪?”
黑人在被葉文拍到的那一瞬間整個身子都是一顫,險些昏過去。可是隨後他就聽到了一陣很和氣的聲音,並且說的是自己最熟悉的語言——雖然發音有點奇怪,而且語速也很慢,不過他卻是聽懂了這個‘惡魔’的話。
“這……這……這裡是地球……”想來想去不知道怎麼回答的黑人,着急之下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此言一出他自己都後悔了,只覺得自己的回答實在是太白癡了,如果‘惡魔’先生不滿意這個答案,可能他也會頂着一個小窟窿眼倒在地上。
“地球……”
在看到西裝男以及那幾把手槍的時候,葉文就有這樣的猜測。可是當他從這個黑人口中聽到這個對他來說無比熟悉的詞彙的時候,他突然有一點恍惚。
手指一動,那柄落在地上的手槍飛了起來然後落到了他的手裡,葉文上下把玩了一陣,輕輕唸叨了起來:“真的是伯萊塔92F……原來我真的回到了這裡”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舉動差點叫那黑人尿了褲子。這位黑人兄弟以爲葉文這個大惡魔是想要玩玩他們人類的武器,而實驗品就是他這個正以詭異姿勢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的倒黴鬼。
“先生……如果你想試槍的話我知道一個很好的靶場,人形靶、環形靶應有盡有,而且提供各種型號的槍械。如果你覺得不過癮,我也可以介紹一個適合打獵的地方,請你不要用我當靶子……”
“靶子?”
“真的我這個人又黑又瘦,瞄起來非常不順手,非常不適合用來作爲試槍的靶子的”黑人都快哭了,他現在希望那個在自己身旁晃來晃去的槍口離自己遠點。而且這位惡魔先生明顯沒有半點用槍的常識,不但說話的時候用槍口指着他晃來晃去,同時還沒有關掉保險——他現在不單怕葉文拿他試槍,同時還怕那手槍突然走火。
“我不會殺你”
看到這個年輕的黑人都快要被嚇死了,還有很多問題要問的葉文只得先穩住這個哥們的情緒,然後再去問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真的?”
黑人在今天從來沒有覺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葉文的話就好像是上帝的福音一樣讓他有一種自內而外的舒心感,不過想到惡魔這個族羣好像從來都不將承諾當回事,所以他還是問了一下。
“真的”
葉文點了點頭,隨後就收起了自己的天羅氣場。一直在注意的葉文發現自己的氣場在施放和回收的時候也沒有半點異狀,結果就是自己的念頭一收,一直定在空中的黑人毫無徵兆的就摔在了地上。
黑人老兄對此毫不在意,反而對於自己終於重獲自由而感到開心。而從這個情況上他也基本相信了葉文說的不會殺他的那句話。
確定自己的小命沒有了危險,黑人老兄跳起來後和葉文打起了招呼:“我叫托米約翰遜,惡……先生怎麼稱呼?”
葉文看了看這個黑人,剛纔一直想事情倒是一直沒太留意這個傢伙,此時才注意到面前的黑人應該才二十來歲,歲數不大而且從他說話的語速就知道這個傢伙應該很健談——非常符合葉文心中對黑人兄弟的形象定位。
“葉文還有,我不是惡魔我和你一樣是人。”
簡單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葉文發現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而最先要問的就是那一羣西裝男爲什麼會突然攻擊自己?
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托米約翰遜先生眨了眨眼,最後給出了一個讓葉文有點吐血的答案:“可能是你的出場實在太酷了一點”
聽到葉文說自己不是惡魔,黑人老兄稍微放了點心,雖然他不明白葉文剛纔那一切如何做到的,不過既然是人,那就是同類了,至多算是有些手段的同類。
葉文不明白這算什麼答案,不過漸漸平靜了下來的約翰遜先生手舞足蹈的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給葉文重新複述了一遍,而葉文終於知道自己剛纔的出場有多‘拉風’了。
“被……一個破銅鼎吐出來?”
百思不得其解中,話嘮托米約翰遜說出了一些讓葉文很是在意的信息。
“這羣英國佬說要找一個銅鼎,很古老的銅鼎、所以我就帶他們來看看那個已經在店裡放了幾年的破玩意兒,沒想到才一過來就看到你從那鼎裡跳出來,所以……”
葉文眼睛一眯,他似乎把握到了什麼,同時將那個已經翻倒在地的銅鼎重新立起來之後,葉文的手在那破舊不堪的鼎上輕輕的滑過。隨着葉文手掌的拂過,那鼎上許多斑駁的地方漸漸的恢復了本來的面貌,加上先前的一番異象,上面的灰塵也早就已經抖落乾淨,此時那些斑痕鏽跡一消失,這個鼎上面的圖畫終於完整的呈現了出來。
“這是……”
無數的山川、大地海洋等地形圖畫以及一些珍奇異獸的雕刻,葉文每摸過一個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頭。
心念起時,葉文運起了自己的紫星河真氣,只見手掌上紫色星光一閃,這個銅鼎好像突然被觸發到了什麼機關一樣,又是一陣光芒爆閃,隨後整個鼎煥然一新,就和新鑄出來的新鼎一樣,不過這鼎上所散發出的雄渾氣勢可不是一般的銅鼎能夠散發出的,就算葉文在這鼎前都有一種臣服的衝動。
“狗日的死物也這麼囂張”手掌一拍,紫星河勁氣吞吐下那鼎上光芒突然消失不見,而隨着光芒的減弱,銅鼎越來越小,最後竟然變得只有拇指大小,被葉文託在了手掌當中。
“這……”
對於銅鼎的變化葉文有點意外,而一直觀看着的托米約翰遜則是大張着嘴巴,眼睛更是微微凸起,對於這完全無法解釋的奇異景象感到難以置信:“上帝啊我是在做夢吧……”
葉文隨手將小鼎收好,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和這個銅鼎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密,而且這個鼎對自己十分重要。葉文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是他願意遵照自己的感覺去做事。
同時,他雖然不是學考古專業的,但是也看的出來這鼎乃是他的祖國的古物,而一羣英國佬想要這個東西……那得先問他這個正宗後人答不答應。
做完這一切,葉文估摸着自己是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世界,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世界變成了什麼樣?也許自己在那個世界待了近十年,這個世界纔過去沒多久?這是最理想的情況了,起碼葉文不用怕自己一出去什麼都不認識。
推了推依舊張嘴瞪眼的托米約翰遜,葉文問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今年是哪一年?現在我是在哪裡?我是問在哪個國家、什麼城市?”
一回來就看到黑人兄弟、而黑人兄弟罵那幾個西裝男爲英國佬,葉文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不在自己國家裡,也不在英國
托米約翰遜費了好大勁纔回過神,一轉頭那張嘴就像連珠炮一樣向着葉文不停的開火:“我的上帝,你剛纔做了什麼?你真的不是惡魔?難道你是天使?那麼大的傢伙,怎麼可能變的那麼小?人怎麼可能做到?”
葉文覺得頭疼,最後捏住了這個傢伙的肩膀,手上稍微用了一點勁才叫這個傢伙閉嘴。只不過隨後的慘嚎實在是太難聽了一點——摸着良心說,葉文真的只使了一點勁而已。
“現在是2000年、這裡是美國紐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葉文卻半點都不覺得開心。
“怎麼回事?2000年?不可能啊難道我回到了過去?還是說我到了和我原本世界極爲相似的平行世界?”
相比起自己身在美國這一點,葉文對於這個時間更爲在意,他可還記得自己到了那個世界之前,應該是2011年,距離傳說中的世界末日還有一年世界,南非世界盃已經結束一年,而歐洲盃則還要等一年的尷尬日子。
葉文的手鬆了開,托米約翰遜則不停的揉着肩膀,但是此時他再也不敢大吵大叫了,只是滿臉驚懼的看着面前的這個黑髮黑眼自稱自己是個人,卻擁有恐怖力氣以及各種神奇能力的怪物
而就在這時,大門開啓時所帶起的鈴聲傳了過來,一個身穿純白西裝,有着陽光般笑容,一副標準白馬王子相貌的金髮帥哥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個男子看了看葉文,瞧清楚葉文身上的服飾之後微不可查的皺起了眉頭,然後恭恭敬敬的打了個招呼:“這位先生應該是東方世界的修士吧?我是歐洲教廷的神職人員,這幾個人都是我的手下,也許我們雙方有點誤會……”
“修士?教廷?”還沒有從前一個衝擊回過神的葉文,立刻又被兩個經常在小說中出現的詞彙給弄蒙了:“狗屎,老子這到底是到了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