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擡了擡手,也沒見他做什麼特別的動作,手上也沒有什麼異狀,但是周遭這嶄新的樓房瞬間消散於無形,同時周圍景象也是一變,顯出原本模樣來。
只見極其荒涼的一片亂墳當中,就只有葉文這麼一個有生氣的人,前面不遠處的那個女子雖然容貌豔麗,但此時卻顯出幾分陰森來,加上週圍墳頭無數,鬼火飄蕩,任誰見了這般景象怕是也會嚇得夠嗆。
葉文左右打量了一下,看了看這全然不同的景象心中也覺得很是驚奇:“這神念自有所成之後除了練成御劍術外還沒見出什麼特殊之處來,今日才知神念強橫後竟然不懼幻術,一切虛假之影像都會讓我有所感應,只需稍微運點神念於雙目就能瞧出其原本面貌,當真是好用!”
神念一掃之下,若是修爲不夠之人也很難藏住自己身形或者說遠處的那個傢伙根本就沒料到自己有這番手段,所以根本就沒有隱藏自己。
葉文感覺到自己對着遠處做了手勢的同時,那人周身的氣息一陣波動,想來也是被自己叫出所在給嚇了一跳,甚至葉文發現這傢伙在那一刻有出手的意圖,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又忍了下去。
“兄臺還不出來嗎?若不出來那麼我就過去好了……”
這一次那人終於肯定葉文不是在試探而是真的發覺了自己的所在,所以乾脆利落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周圍鬼火的映照下顯出了本來的面目。
只見這人身形挺拔相貌堂堂,下面穿着一條洗的有點發白的牛仔褲,而上面一件非常普通的運堊動衫,遠遠看去還以爲是知名品牌阿迪達斯,但是此時走的近了纔看清上面那幾個字母讀出來的話分明是鬥婁達斯……
一張看起來很是急輕的臉龐,還顯出幾分責澀來,但是眉宇中又帶着點經歷過世事的成熟氣息,整個人就和那些剛剛從大學校園中出來在社會上工作了一段時間的當平年輕人沒什麼區別。
若不是這個場合以及適才的感覺,這種人丟到大街上都瞧不出特別來,可是此時此刻就由不得葉文不小心應對了。
“這一帶的孤魂野鬼似乎都歸你統領?,葉文看了看左近,那些似乎有些時日的墳頭裡又在往外飄飛魂魄隨後在空中慢慢顯出了一個人的形狀。遠處也有不少幽魂往這裡聚集,葉文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今日之局難以善了。
那人也在打量葉文,他本以爲今次雖然不小心挑錯了對象引來了一個道士,可是那時候也沒太當回事,一個普通道士罷了,他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這個道士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並且不留半點蹤跡。
何況這附近荒涼無比,近些日子又因爲自己故意使了幾個幻術,將周圍的老百姓給嚇唬了個夠嗆,所以少有人來,根本不怕被人瞧見什麼。
可是這一切算計在葉文喊破了他的藏身之處的時候就宣告失敗,他意識到今日可能真的碰到了硬茬子了。
既便如此,這人也沒太在意,只不過對於自己可能又要換個修煉之所感到鬱悶。
“如今城市開發的越來越快,適合我修煉的地方越來越少,加上火葬盛行,自己上哪再尋一牟這般好的墳地?”
想到此處,將葉文幹掉保住秘密成爲了這人的首選,只是目下卻對葉文抱了抱拳,客客氣氣的說了一聲:“在下張德星,乃是茅山派弟子,修習過茅山派的一些法術,在這裡是在修煉驅鬼之術,不知道尊下是……?,,葉文笑了笑,轉眼又瞧了瞧那個滿是戒備之色的女鬼,心中對這張德星的話半點也是不信:“練習驅鬼之術你把我勾引來是做什麼?我要信你我這幾十年真是白混了!”
加上這人神色變換不定,剛纔又明顯有出手之念,葉文基本斷定這傢伙就算不是壞人,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何況這人還是修行界中人毗——這般奴役鬼魂之法在修真界也算是不俗的法術,張橫廣曾言懂得御鬼之法的少說也是修行過百年的人。因這御鬼之法可不同滅鬼的法術,修爲一般人根本難以入門。眼前這人能夠御使這許多鬼魂,可見其在修真界應該也有些名望。
只是葉文不曾與修真界有過太深入的接觸,這張德星三字究竟是不是這人的真名他都不曉得,自然無從判斷這人究竟是修真界中的正道人士還是人人喊打的邪門歪道?
“在下葉文,乃是一無名之輩罷了……倒是張先生那名氣……大的很哇!,什麼名氣好大,不過葉文隨口說出來試探這張德星的,若他真的在修真界有所名望,那麼八成會有一些明顯的反應。
若是神色得意,估摸着這位就是修真界中頗有名氣的正道人士,若是不然……
只見張德星臉色猛的大變,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先前還帶着稍許的書卷氣此時再也不見半點,一雙眼更是微微赤紅,對着葉文喝道:“看來朋友是特意來找本人麻煩的了!”
葉文一看這人的反應心中就有了答堊案:“反應這麼激烈,而且周身氣勁四溢,估計是在運使靈氣要使什麼法術,加上這氣勁有一種邪門詭異之感,其中竟然隱有怨念,從這功法來看這人八成不是正道人士!,,有了這啤四鬥判斷他反而更奇怪了,因爲那茅山派倒的的確確是懈寒懶中比較知名的名門大派,茅山道法不但修行界中人曉得,就連世俗界裡也有好大威名。這張德星自稱茅山派中人卻又使得這般詭異氣勁,讓葉文點摸不準情況。
雖然還想多問幾句,但是手上動作半點不慢,只是一擡手,一朵赤霞炎陽般的蓮花出現在了葉文的手上,這玫霞蕩勁氣以陽熱著稱,而這炙熱陽氣恰好是陰寒鬼魂之類物體的剋星,葉文這蓮花一顯出來,對面那張德星瞳孔立刻一縮,暗驚道:“這是什麼法寶?竟然有這般強橫的陽熱之氣,看來這人乃是有備而來,莫不是師門那羣老鬼專門請來對付我的?”
原來這張德星本是茅山派弟子,也算是天資聰穎丶悟性過人,只入門不到百年就已經修煉有成,算是新一代弟子中比較頂尖的人物了。
可惜如今修煉的環境越發的惡劣,各門各派的一些老人家都已經快要到了各自大限之日,而一些新近的弟子們之修爲卻遠遠沒有達到這些老頭子們的境界,哪怕是得到機會進入到那處去修行,也依舊不能讓自己的修爲得到太大的提升。
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的修爲無法得到提升之後,他發現自己在長輩心中的地位在不停的下降,而門內一些新近弟子在展現出了更加出色的天賦後,整個門派的重心似乎都被集中到了那幾個晚輩的身上,作爲曾經備受矚目的他徹底的被人忽視掉了。
他不服,他要證明自己依舊是茅山派最出色的弟子,於是他四處走訪歷練,最終從一位邪道高手那裡得到了一門有助於提升自己功力的法門…——借豔鬼吸引生人,然後以活人精氣練功。
從最開始提心吊膽的進行着第一次嘗試,然後滿心驚喜的感受着自己那幾乎許久未曾提升的功力提升了好多,然後興奮非常的開始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修煉!,俗話說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張德星用活人練功的事情很快就暴露了出來一一他認爲是那些個派內的庸才記恨自己,故意將自己的行爲誇大了無數倍,這才惹得派裡的一些長輩們要拿他問罪。
心高氣傲並且好不容易看到一條光明大道的張德星自然不肯坐以待斃,他連夜的逃出了茅山派,然後將自己隱藏在了普通百姓當中,整個人就如普通人一樣生活在世俗裡一一修真界的人認爲在世俗中生活會影響自己修爲,所以肯定不會想到他會混雜在普通人當中,然後不停的利用那活人練功之法來提升自己的功力。
而這一次將葉文引來,隨後葉文揮手間托出一朵蓮花來,張德星見這人手上蓮花幾乎就是剋制鬼魂一類存在的法寶,只當這是師門遍尋自己不着,便請了某個前輩高人一起來抓捕他這個,叛徒,來了。
他絕對想不到,葉文會出現在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受到茅山派的邀請而專門來收拾他的人,他會在這裡不過是一個大大的巧合:皆是因爲葉文體堊內陽氣之盛世所罕見,那女鬼見到這般獵物自然欣喜若狂,只道主人將這人陽氣精華吸取掉之前,自己多少能夠得些好處。若是主人用不掉,她也能多揀些殘湯來吃。
畢竟這些元陽對於他們這些能夠修煉的鬼魂也是大補之物,若是元陽足夠強橫,讓他們一舉跨進鬼仙境界,從此不再有魂飛魄散之憂慮那就更是畢生所願。
就因爲這種種的巧合造成了如今的情況,張德星見到葉文法寶厲害當下也不再廢話,伸手在自己褲兜上一拍,隨後一柄銅錢劍從中竄了出來…——張德星將自己的法寶囊放在了褲兜裡,用的時候只要隔着褲車一拍就能將裡面的法寶催使出來。
此時銅錢劍在手,張德星嘴裡唸唸有詞,同時左手也是連掐幾個法訣,隨即一揮手一道掌心雷脫手而出,噼啪亂閃的雷光直取葉文。
葉文見到這道雷法襲來也不當回事,手上蓮花也沒有丟出去迎擊這道雷法,反而是隨手一擡,讓蓮花徐徐升到了半空之中。
張德星以爲自己這一陣急攻當可以爲自己爭來些許時間,只要自己趁着這叫葉文手忙腳亂應付的當祭出更厲害的法術,那麼定然可以叫這個傢伙死在這裡。
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人竟然不以法寶迎擊自己的雷法,反而將其丟上半空:“莫非這法寶還有什麼妙用不成?”
只見那赤霞般的蓮花升到空中之後,竟然猛的爆出耀目神光,就如黑夜裡突然出現一輪太陽似地。卻是葉文將蓮花丟到空中後叫其自動爆炸開來,蓮花中所蘊含的強橫陽熱之力頃刻間擴散開來,將周圍這些小魚小蝦給清理了一乾二淨。
那光芒只是一閃即逝,幾乎閉個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不見,但是張德星在好不容易恢復了自己的視力之後卻看到了一幕更讓他感到恐怖的景嘉葉文右手插在兜裡,然後左手平舉向前,微微歪着頭,嘴角上掛着一絲笑意,這笑容配上葉文此時微張五指當中捏着的那團掌心雷,顯得是那麼的讓人崩潰,其中不言而喻的嘲諷和不屑讓張德星差點氣的瘋掉。
可是眼睜睜瞧着葉文的五指漸漸收攏,同時自己的掌心雷就像一個嚴重偷工減料剛繃瓶一樣被擠壓的越來越小,最後隨着葉交的手掌握成奉淇削aL聲噼啪聲響過之後就再也見不到自己那雷法,只餘下一縷青煙昭示着那團雷光的存在。
“過……這不可能?”
要說葉文用什麼法術與自己的掌心雷對轟,或者用什麼法寶將那團雷光接下他都不會覺得太過驚訝。可是這算什麼?伸手就把自己的掌心雷接下,這還不算,竟然還隨手間就將那團雷光給捏滅了——繃那可是掌心雷不是便利店賣的袋裝麪包!
“你以爲你在拍少林足球啊!”
這一刻張德星突然很想大喊這麼一句,可是這話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不曾想到葉文依舊保持剛纔那造型沒有變動,笑着說了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錯,我就是在模仿少林足球裡的那個傢伙!,“……,葉文當然不是單純的在搞笑在這兩句話的功夫他用自己的神念重新將周圍的情況又查探了一遍,舟定了那些雜魚已經被自己這一記天心蓮環滅殺了之後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幾個人身上。
很意外的,那個將自己勾引來的女鬼竟然沒有被滅殺,不過此時一副虛弱之姿,同時身形也不若剛纔那般形似真人,此時若隱若現不說,膝蓋以下已經盡不得見,整個人只是飄在那裡罷了。
相比起剛纔,此時的形象更加符合其女鬼的身份,加上葉文這一下不但將雜魚滅殺叫這女鬼變得無比虛弱,同時將其身上的一些障眼法都給破了去,顯出了這女鬼的廬止,真面目:這女子本身應該不是很難看,只是此時面容略顯枯瘦,眼窩深陷,眼球外凸,卻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什麼而死的,死狀竟然如此悽慘。
同時眼目中滿含駭人怨念,尋常人只要看到這雙眼就會被奪去心神,只是葉文神念強橫,功力高深倒不懼這些,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下之後就不再理會她,反將目光轉向了在那裡猶豫不決,似乎是在考慮是逃是打的張德星。
“莫要尋思逃了,在我面前你想逃也逃不了!,,似乎是在爲自己的話增加說服力,葉文說這句話的時候才微微擡起了右腳還沒跨出,而等到話說完的時候他人已經站到了張德星的面前,同時右腳落到了地面上。
看起來才走了一步,但是卻跨過了至少十多米的距離,這般能耐張德星自問也能使的出來,可要如葉文使得這般隨意那他可做不到。
而且葉文突然湊到近前更是駭了他一跳,手上那柄銅錢劍驟然爆發出一片黃銅色的光芒,直接一個自下而上的斜撩,意欲一劍將面前這人逼退,卻沒想到自己這一下只砍到一半就再也使不下去了。
原來葉文看清了張德星這一劍來勢,氣貫右指然後一指點在了張德星這一劍的劍刃上,而且這一指還使了吸勁和粘勁,先是用吸勁將張德星這一劍的勁力盡數化去,隨後以粘勁將這銅錢劍粘在了手上,不但讓張德星無法繼續斜撩向上,便是想抽劍也是不能。
“可惡!”
張德星見狀只道今日自己是撞見了高人前輩,適才沒有直接逃跑當真是大大的失策:“不,就算我真的想走,在這位前輩的面前怕是也逃不掉!”剛想要棄劍,卻發現這麼片刻的光景便連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
被葉文困在原地進進不得、退也不能退,張德星心中好一陣氣悶,只道天不助他,好不容易被他尋到一個可以踏上長生的法門,竟然纔剛剛邁出幾步,老天就要將自己硬生生給阻攔下來。
“賊老天!爲何百般難爲於我?”
“老天爺沒功夫搭理你,何來難爲你的言堊論?”葉文不知道張德星的想法,不過對於他這句話也是頗爲不屑:“我只問你,你靠這些孤魂野鬼害了多少性命?,,張德星此時已經略顯癲狂,聞言只是哈哈大笑:“幾十年來、不計其數矣!本人這一身功力多是靠生祭活人而來,你是不是要言什麼替天行道了?”
葉文搖了搖頭:“替天行道……我還沒那個資格!不過替我自己出口氣還做的到!”說着話,左手也是伸出食指,然後在張德星驚駭無比的目光中慢慢的點到了他的額頭上:“你既然存了害我之心,那就要有被我殺掉的覺悟!你也不必不服,這便安心的去吧!”
話才畢,葉文左手指尖上只是紫色光芒一閃,隨後那張德星就瞬間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不存在這個人一樣!
回過頭來後見到那個女鬼此時滿臉驚恐,張德星這個在她眼裡無比強大的人物就這麼消失,這帶給她的衝擊實在太過劇烈,見到葉文向自己走來,開口就想求饒,更是努力重新幻化成適才那嬌媚動人的模樣,而且加上虛弱更顯悽楚可憐。
不料她還沒開口,葉文就先說話了:“你壽命早已完結,如今卻多存於世這許多年,還害了那麼多人命還有什麼可念想的?也一併安心去吧!”葉文一擡手,一道白色蓮花拍出,那女鬼才一被蓮花碰觸到,整個人就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