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不點懷裡抱着一堆李葵音等人塞來的靈果靈花,朱易活動了一下自己已經僵硬的脖頸,嘴裡直抽冷氣:“師父,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您說的這兩個新名詞概念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
他沒好氣的瞪了小不點一眼:“不過,看着小師弟,我好像又有些理解了。”
林鋒莞爾一笑,來到小不點跟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不點見了林鋒,無比純真的一笑,用法力傳音給林鋒:“師父,我圓滿完成任務!”
林鋒似笑非笑,同樣以法力傳音方式跟他交談:“是啊,還順便撈了點別的好處。”
小不點嘿嘿一笑:“意外,完全是意外,純屬意外驚喜,弟子也沒想到,那些姐姐們心腸這麼好。”
“要是紅炎知道了你是在蒙她,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林鋒頗有些好笑的看着小不點。
小不點訕笑道:“可師父,我是真的傷得很重啊,這可沒有絲毫作假。”
當然沒有絲毫作假,否則騙得過其他人,也騙不過曹偉等人。
小傢伙可憐巴巴的看着林鋒:“師父,真的很疼啊。”
林鋒沒好氣的說道:“誰讓你用這麼笨的方法了?活該!”話是這麼說,但林鋒還是發出一道紫氣將小不點籠罩住,以自身法力溫養他受創的軀體。
另一邊,傳來曹偉的聲音:“願賭服輸,這是你玄門天宗應得的。”
林鋒轉過頭來,就見三樣東西在曹偉法力包裹下,飄到了他的面前,正是地心火蓮、九轉冰蘭,和慕繼海剛剛同小不點賭鬥輸了的朱焰冰花。
林鋒點了點頭,毫不客氣將三件東西收下,曹偉淡淡說道:“如此一來,咱們兩清了。”
“是啊。沒錯。”林鋒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另一邊,慕繼海回到天池宗陣營,同門長輩和師兄弟們看着他,倒沒有譏笑嘲諷的意思,大多都只是爲他感覺遺憾,慕繼海之前表現出來的實力,值得其他人尊重。
從戰況來說。慕繼海不是沒有獲勝的希望,甚至可以說,他距離勝利只有半步之遙,但小不點遠比他人想象中要堅毅悍勇。
慕繼海的心情卻好不到哪裡去,對他敏感的內心來說,旁人遺憾可惜憐憫的神情。比譏諷嘲笑還要令他難受,彷彿在時刻提醒他:“你終究還是不行,別管你離成功有多近,但你最後還是栽倒在終點前方。”
這時有人突然說道:“慕師兄雖然敗了,但也可以看出,玄門天宗弟子並非真的強大到不可戰勝,他們仍然也是有極限的。如果是宋師兄上陣的話,肯定就贏了。”
宋慶元聞言一笑,沒有說話,但他表情流露出來的自信,令所有天池宗弟子都相信,他有這個把握和信心。
“如果沒有其他新東西的話,那玄門天宗的兩人,朱易和石天昊。我都不懼。”宋慶元目光沉靜,望向藏龍壺:“接下來,便是最後一個人了。”
兩人步入場中,一起向藏龍壺走去,一個是流光劍宗的趙炎,另一人則是大秦皇朝的焦俊臣。
玄門天宗這邊,朱易的視線也落在焦俊臣身上。他微微側了側頭:“吞吞,流光劍宗那個趙炎,實力如何?”
行雲峰之行,朱易因爲要留在玉京山上教導新入門的二代弟子。所以沒有同行。
小不點同趙炎交手的事情,朱易有所耳聞,但不知道具體情況。
當初在場的人中,蕭焱此刻不在眼前,小不點本人正在林鋒照顧下療傷,嶽紅炎境界偏低,有些細節是看不出來的,所以朱易詢問吞吞。
吞吞人雖然有點不着調,但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含糊,乾脆利落的說道:“如果以現在在場的人來進行比較,以他們已經展現出來的實力做參考的話,比不上霍鳴和慕繼海,但同那二人對決,有一戰之力。”
“跟陶夭夭、宋慶元比,那就完全沒得打了。”
稍微頓了頓,吞吞又補充道:“除非這一個月裡,他能有某種重大突破。”
朱易輕輕點頭,望向藏龍壺口投射的光影,在那裡,焦俊臣和趙炎已經開始交手。
趙炎仍然是流光劍宗的招牌劍道神通行雲流光劍,劍光與劍氣之間顛倒轉化,變幻莫測,靈動與剛猛兼而有之。
而焦俊臣,他第一輪比試輪空了,直接晉級十六強,此前還沒有人見過他真正出手,同趙炎的對決是他此次參加法會的第一戰。
對於名聲在外的焦俊臣來說,觀戰者們明顯更加感興趣,想看看這位大秦皇朝新科狀元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請趙道友指教。”焦俊臣面對趙炎的行雲流光劍,微微拱手,然後足下輕輕一頓。
他腳下這一頓,漫天雲霧突然涌現,將他整個人託了起來,然後輕輕一轉,已經輕鬆自如避過趙炎的劍光。
趙炎微微一驚,劍勢一變,劍光同樣化作雲霧,想要捕捉住焦俊臣靈動的身影。
但誰知焦俊臣足踏祥雲,在空中劃過無比玄奧的軌跡,竟然直接自趙炎的雲霧劍氣的縫隙中穿行而過。
藏龍壺外,所有流光劍宗的劍修都臉色微變,連陶夭夭和幾名元嬰期老祖都神色凝重。
趙炎的行雲流光劍已經得了流光劍宗真傳,修練的無比嫺熟,他劍光化氣,形成雲霧之後,洋洋灑灑一片,鋪天蓋地沒有疏漏。
若說雲霧劍氣中真的存在縫隙,那也是法力流動間自然形成,但這縫隙細微到幾乎不可察覺,可是焦俊臣偏偏就如同刨丁解牛一樣,找到了這絲縫隙。
找到縫隙不說,焦俊臣還極爲準確切入縫隙之中,他的動作輕盈流暢,坦然愜意,絲毫不觸碰縫隙兩邊的雲霧劍氣,就這麼一路暢通無阻的殺至趙炎面前。
其他人也都驚訝的看着焦俊臣,在場都是識貨之人,能看出趙炎的行雲流光劍已經頗爲完美,但卻被焦俊臣如此輕鬆突破。
焦俊臣足踏流雲行進過程中,隱約有鸞鳥鳴叫聲響起,這聲音中蘊含了奇妙法力,也在壓制趙炎的行雲流光劍的變化。
眼見焦俊臣攻來,趙炎其實已經知道不妙,想要再引動劍光變化,可是卻因爲這鸞鳥鳴叫聲,發現自己的法力運轉變得滯澀起來,等劍訣變化時,已經慢了一拍。
而此刻,焦俊臣已經切進趙炎劍勢之內,從趙炎身邊擦聲而過之際,他突然側身,做了一個張弓搭箭的姿勢,然後就見一道白光利箭一樣飛射向趙炎。
危急關頭,趙炎調動起全身劍氣,化作“雲遮霧繞,風雨如晦”這一式專門防禦的劍訣。
只是焦俊臣射出的白色光箭卻不只一支,而是四箭連發,第一箭之後,馬上又連發三箭,首尾相連,以連珠之勢接連不斷轟擊在同一點上。
這針對一點的鑿穿戰術,頓時發揮了作用,竟然強行射穿了趙炎“雲遮霧繞,風雨如晦”的劍勢。
趙炎臉色微變,就要立刻重新彌補劍勢上的漏洞,他反應也算快,法力運轉靈動,被焦俊臣射穿的孔洞一閃即逝,很快彌補。
但就在這短短瞬間,焦俊臣又疾射一箭,快若閃電,上箭即發,已經從之前趙炎劍勢的漏洞中穿過,正中趙炎要害。
藏龍壺的禁制,在這一刻發動。
短短片刻,趙炎已經落敗。
壺外觀戰衆人,全都呆呆望着眼前這一幕,沒有想到這一局比試,竟然如此輕鬆便分出勝負。
這一局,是第二輪八場比試中,除了李葵音主動認輸以外,用時最短的一場。
速度快到趙炎自己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甚至有些茫然:“我……這就已經敗了?”
流光劍宗衆人更是張目結舌,誠然,無法使用元嬰期法器天符劍印的趙炎,沒有處在自己最強狀態,但就算單論他本身修爲,也是金丹後期中的強者,卻敗的如此……簡單!
在所有觀戰者眼中,焦俊臣的勝利,來得太過簡單了。
陶夭夭望向焦俊臣的目光中,陡然變得如同太陽一般熾烈,雄渾戰意讓她身旁同門弟子都遠遠避開。
宋慶元神色凝重許多,心中暗道:“想不到最大的敵人不是玄門天宗,而是這焦俊臣。”
當焦俊臣從藏龍壺中出來時,會場陷入一片沉默。
趙炎敗得迅速,但那不是因爲趙炎太弱,原因只有一個。
焦俊臣太強!
強的簡直已經不能拿金丹期修士的實力來衡量他了。
玄門天宗一邊,朱易看着焦俊臣,沉默不語,但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明亮。
楊清微微蹙眉:“那焦俊臣剛纔施展的法術,都是怎麼一回事?”
嶽紅炎搖了搖頭:“看不明白,只是感覺,他腳踏流雲的模樣,倒像是……嗯,像是乘坐一輛馬車似的。”
“你的感覺沒錯。”林鋒平靜的說道:“此人的道法源於上古儒門,而他的神通法術,則領悟自儒學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方纔他戰勝趙炎的法術,便是‘射’和‘御’的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