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蒼茫,面積無垠,海洋深處,一艘金光繚繞,體積極爲龐大的大船,正以平穩快速的速度行駛於墨綠色的海面之上,並且於身後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其實相比較於北海沿岸的時常浪潮洶涌,這片北方海洋的深處,除非是遇到龐大風暴,平日裡皆是風平浪靜居多,而如果遠遠望着這處深海之地,則會發現這艘金芒繚繞的大船,此時就如同一堆數量不計其數,正漂浮着的仙幣,在海面上盡情地散發着屬於財富的無窮光輝。
同時這些炫目的財富光輝,讓沿路所有遇到的修士和北海流盜,垂涎三尺之餘,同樣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這就是太玄之地的世道,在此處,只有盡情展示着自己的強大,才能讓那些不斷覬覦的目光收斂甚至畏懼。
這艘來自滾金宗的大船已經向着北海深處方向行駛了莫約十日之久,而大船越往北海深處航行,周圍的船隻便愈發稀少,到了這幾天,周圍便徹底沒了其餘人的蹤跡。
金色大船之上,體型肥胖,穿着一件華貴金縷衣的胖子金元寶,端坐在甲板邊緣,一手撐着自己堆疊了好幾層的下巴,另一隻手捏着一根同樣金光閃閃的魚杆,靜靜低頭注視着身下浪潮微微起伏的海面。
金元寶圓滾滾的臉上此時滿是沉靜之色,但是他這認真的表情並未保留多久,在認真注視着魚線一會之後,稍感飢餓的金元寶便擡手對着身邊一招,頓時一位端着食物侍女快步上前,甜膩膩地喊了一聲公子之後,恭敬遞上。
隨後金元寶直接拿起一個巨大的瓜果,張嘴一口咬下,頓時甜美的汁液充滿整個嘴巴,接着這位滾金宗嫡系弟子眯起眼睛,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但是下一息,他的面色驟然一變,右手用力握住魚竿向上一拉,卻發現魚鉤上的餌料已經空空如也。
“哎呀,娘嘞,本公子就吃個瓜的功夫,這狡猾的北海海獸就吃掉了餌料,當真狡猾!”
帶着些惱怒的聲音落下之後,金元寶不悅地一拍大腿,而其身後那位尖嘴猴腮的修士見狀,立馬上前,順勢便要拉起魚線更換餌料,同時開口,諂媚的聲音傳出道:
“公子莫惱,這北海海獸數量本來就稀少,而且他們都是些不開化的生靈,根本不懂能夠被公子你釣起是它們的福分,小的這就替公子換上新餌料,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話,小的替您看着,若是這魚兒上鉤,再喚公子拉起。”
“那多沒趣,是本公子釣魚,又不是你釣,不釣了不釣了,這北海海獸不識趣!”
語畢之後,金元寶揮了揮左手,同時直接將右手中那一杆用珍惜材料打造,價值連城的魚竿法器直接向着面前的海里一丟,隨後其圓滾滾臉上,閃過一絲思索,繼續開口問道:
“孫大仁,咱們自沉仙城之中離開之後有多久了?”
金元寶身後候着的尖嘴猴腮修士名爲孫大仁,來自太玄之地中猿猴一族,爲滾金宗派給金元寶的管事之一,不過奈何這位管事已經見慣了滾金宗弟子的奢侈,此時看到胖子毫不在意地將那魚竿法器往海里丟,雙眸之中依然閃過一絲肉疼。
隨後孫大仁收起雙目之中稍縱即逝的異樣,恭敬地開口迴應道:
“回公子,咱們從離開沉仙城到此時,已經過了十一日了。”
“一晃就這麼多天過去了,果然這海上航行一塵不變的日子,會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
說完之後,金元寶擡頭望着前方一望無際的墨綠色海水,而這北海深處遠遠望去之後,就好似一塊平整的墨玉一般,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之感,隨後前者站起,走到身側的軟塌邊,一屁股坐下之後,詢問再次響起:
“孫大仁,貴客們這些天可曾安排妥當,任何要求都滿足了麼?”
“公子放心,都好吃好喝的斥候着呢,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幾位貴客平日裡需求極少,只和小的要了船上所有的書籍,隨後也從不出門,每日便在房間之內,就連吃的都極爲簡單。”
金元寶身後的孫大仁上前一步,來到前者的面前,猶豫了一息之後,繼續開口道:
“不過公子,在下有一事甚感奇怪,咱們此行是回內陸,路線應該是從沉仙城乘船西行駛往鄰邊的郡地,再乘坐天雲殿的飛行種族回宗,但是我等現在卻是直接一直向北,駛入了北海深處。
“小的特地詢問了一下控制船隻的修士,他們說是公子特地吩咐的,小的怕耽誤了公子的行程而特地提醒。”
“本公子如此安排定然有我的原由,你不該問的就別問!”
金元寶開口的迴應聲之中,不知不覺帶上了濃濃的威嚴,隨後其面前的孫大仁立馬面色大變,直接跪地磕頭,接着金元寶低頭注視着前方不停求饒的孫大仁,淡淡的聲音傳出:
“無論你背後的主子是我的哪位哥哥,這一回你註定不可能活着回到內陸。”
“公子冤枉啊,小的跟了公子這麼多年,天地可鑑啊!”
一聲聲聲嘶力竭的求饒聲響徹大船之上,然而金元寶這位圓滾滾,顯得人畜無害的滾金宗嫡系絲毫不爲所動,隨後其伸出戴滿沉甸甸道戒的右手,將面前尖嘴猴腮的孫大仁一把抓起,接着狠狠一用力,直接擰斷了後者的脖頸。
淒厲的求饒聲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聲沉悶的噗通聲,被金元寶扭斷脖子的孫大仁步了那杆魚竿的後塵,同樣葬身於大海。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的金元寶拍了拍雙手,而下一息,他的耳畔直接響起了一聲極爲冰冷的聲音:
“你出手倒是果斷,這一點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不過你憑什麼認爲我們的話就是對的?”
此聲音一出,金元寶笑眯眯的轉過身子,只見甲板之上,夜一和薛刀二人黑袍籠罩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隨後前者露出一個笑容,極爲理所當然地開口迴應道:
“這很簡單,因爲你們強大,強者是不會在這種小事之上花費時間誆騙比他弱的人,就好似本公子不會去騙比我窮的人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