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由扭腰州回到神京城白帝宮之時,神京城剛好處於清晨,漫天雪花籠罩整個天下第一雄城,爲其披上了一件銀裝,帶上了一絲柔和,不負往日的粗獷和肅殺。
神京城本就是大夏西境防線,內三關的最後一關,自建造之初,便就是作爲大夏最大的戰爭要塞,別看往日人口無數,繁華無比,但是大夏之主趙氏一日都沒有忘記這座城的使命。
天子守國門!
趙御在凌波殿內陪了老太后整整一日,隨後也是在凌波殿內用的晚膳,老太后的情況並不好,只是簡單的吃了幾口之後,便在中年宮女的攙扶之下,回了內殿歇息。
年輕帝王站於凌波殿外高高的階梯之上,看着面前如鵝毛般自天際飄落的大雪,面色凝重,還帶着擔憂,他剛剛又可以感覺到,老太太身上的生機較昨天想比,再次衰弱一大截。
其實他在歸來之時,就在御花園內,遠古遺蹟的生命之泉中取了一杯純正的生命泉水,給老太后服下,但是依舊沒辦法消除後者身上由五衰之劫所帶來的那股暮氣,要知道這純正泉水一日才能生成一小滴,蘊含着無窮無窮的生命本源精華。
其的效果比淨化藥水和生命藥水兩者加起來還要強上數百倍,真正的起死人肉白骨!
沉凝思考片刻之後,身後的殿中走出胭脂的嬌小的倩影,趙御伸手握住姑娘的小手,輕輕邁步走入雪中。
平日裡的白帝宮是莊嚴肅穆的黑色,因爲趙氏一族喜黑,但是被白雪覆蓋後,就成爲了通體的白,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兩人一踏出凌波殿之外,大雪紛飛之間,一盞盞燈火亮起,一排排宮女同時行禮請安,同時樑破那魁梧的身軀走近,輕輕開口詢問道:
“陛下,回夏宮還是御花園?”
“御花園,同時你派人宣司馬安南入宮,朕要知道神京閣內,對天人五衰的記載。”
“諾!”
樑破充滿磁性的迴應聲響起之後,趙御牽着胭脂踏入馬車,隨後馬車緩緩向前,兩側的燈火隨其向前移動,好似一隻只閃爍的螢火蟲,美輪美奐。
如果說拱衛着年輕帝王馬車的燈火像是飛舞的螢火蟲,那麼大雪之下,神京城內家家戶戶的屋宅內亮起的燈火,就是夜空之中散發着光芒,連城一片的無窮星河。
其中每一顆閃爍的星辰,都代表着一戶子民的家庭,都有着一段獨一無二的故事。
神京城中部,距離紫竹柳葉那著名的兩條巷子不遠處,有一處面積頗大的宅子。
此區域距離那太平之墟也是極近,完全可以稱爲神京城的中心,宅子的價格自然是不菲,但是這可難不倒咱們的司馬公子,先不提其還有一個在江陵城當太守的老爹,光光神機閣無數年來留下的財富,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此時宅子的廚房之內,一盞油燈正擺在飯桌之上幽幽燃燒,在散發着光芒的同時,同時也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這盞燈內燃燒的可不普通的油,而是無盡山內某種鹿形異獸所提煉的香油,珍貴無比,功效驚人。
這屬於司馬安南的私存貨,正如趙御所言,這廝雖然平日裡性格跳脫,沒個正行,但是在生活和吃食麪前,向來都是挑剔無比,因此雖然這個大宅子平日裡冷冷清清,也沒有一個下人負責打理,但是識貨人一看,就知道內部的物件,每一樣都價格不菲。
“沒想到你這樣一個江湖騙子還真的會一手好廚藝,真令人難以置信。”
一道英氣十足的女聲響起於整個廚房之內,隨後穿着一襲綠衣的少女將手中的像臉一樣大的碗捧起,大口地喝下一口麪湯,繼續張嘴開口讚歎道:
“真的太好吃了,幾乎可以和瓊漿館的湯麪相媲美。”
話音落下之後,少女對面,正陷入沉思之中的司馬安南迴過神,瞥了前者一眼,淡淡開口迴應道:
“黃毛丫頭,少見多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要知道之前我可是陪着當今聖上一路由江陵到神京,見識自然是足一些。”
“誇你一句,你還真就順着竿子往上跑,越說越沒譜了是吧。”
禮部尚書遊庭堅之女,離家出走有些日子的遊蕊兒再次往嘴裡扒了一大口麪條,接着有些含糊的聲音繼續傳出:
“要不是你這段時日突然失蹤,本姑娘只能躲在此處天天啃乾糧,纔不會覺得這麪條好吃,話說你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
少女對面的司馬安南慢條斯理地吃着麪條,聞言之後,頭也不擡地迴應道:
“既然是江湖騙子,自然是要去各地行騙,前些日子去了外面一趟。”
司馬安南清朗的話語落下之後,一襲綠衣的遊蕊兒瞪大美目,看着面前的俊美公子哥,鼓起腮幫子,瞬間變得有些楚楚可憐地開口道:
“司馬公子,小女子在這有個請求,您下次出門行騙是否可以帶上我,否則小女子我將會餓死在你家裡,這幾日我已經觀察到有好多府上的家丁在附近四處搜尋,都不敢一個人出門。”
“陛下現在要爲全大夏的子民建立身份證碟,你父親現在估計忙的焦頭爛額,沒功夫管你。”
說完此句之後,司馬安南看似慢條斯理,但是卻以極快的速度將碗中面連帶着湯全部吃完,接着擡起頭看着面前少女那棕色的眼眸,繼續開口道:
“不過你就不擔心離家出走久了,你那禮部尚書的父親,會不要你?”
“哪有父親會不要子女,都是自己的親骨肉。”
遊蕊兒詫異地看了司馬安南一眼,聲音傳出,但是此言一出,一襲白衣的司馬安南就好似觸電一般直接愣在原地,隨後不斷地喃喃道:
“對啊,怎麼會有父親不要自己的子女,怎麼會!”
幾息之後,在飯桌另一邊的綠衣少女更爲詫異目光的注視之下,司馬安南一巴掌拍在面前的飯桌之上,隨後自寬袖之中取出一封卷宗打開,其上密密麻麻記載着年輕斥候軍山姜的資料,而其中有一句,牢牢吸引了司馬安南的目光。
入伍三年,除在神京城舉辦的軍武大比之外,從未歸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