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以前,大夏西南南蠻叢林中部,蠻族主庭神樹遮天蔽日,直入天際,其無論是高度,還是面積,皆冠絕整個南蠻,並且庇護着蠻族無數年之久。
這株神木的地底深處,有一顆心臟種子,來自禁地巨人之谷中,被囚禁的遠古熔岩巨人。
那一尊巨人出谷後,發出的第一聲怒吼,便是我的心臟在哪裡?
緊接着萬物流轉,一切都在極端的時間內發生着變化,熔岩巨人捨棄了自己在巨人之谷內的肉身,接受了大夏之主的饋贈,以另一種更強的方式存在,並且成爲了大夏子民。
而熔岩誇曾經那顆被封印的心臟,則被夜魘司送到年輕帝王手中,剛一入手,趙御的腦海之中,屬於系統的合成聲,便直接響起。
“是否消耗靈魂能量,孕育恐鰲之心?”
年輕帝王的選擇不需要猶豫,所以此時整個御花園虛空岩漿之中跳動的,正是真在孕育之中的恐鰲之心。
“陛下,這顆心臟,就算是我曾經全勝時期,都並未有這般強大,憑藉跳動,便可震顫整個虛空,如天地之鼓轟鳴,在我的記憶之中,只有國君級別的龍伯巨人才能做到。”
御花園內的草坪之上,心神驚駭的熔岩誇,再也無法保持端坐的姿勢,而是整個身軀前傾,繼續張嘴開口道:
“倘若此顆恐鰲之心能夠孕育完成,那麼掣肘這尊銀山大尊的能量之難便可直接迎刃而解,陛下層出不窮的手段,每一次都讓屬下五體投地。”
熔岩誇對着趙御低垂頭顱,由衷的敬佩聲傳出之後,趙御輕輕向前一揮手,御花園內的所有異象瞬間消散,剎那之後便恢復至草長鶯飛,春風吹拂的模樣,同時年輕帝王平穩的聲音響起:
“還是那一句話,朕和大夏皆需要時間,哪怕是晚上一天,都有可能發生着天翻地覆的變化。”
語畢之後,趙御微微擡頭,將視線望着上方的天穹,而在年輕大夏之主那猶如烏木般的黑眸最深處,好似倒映出了那一顆龐大,通體由鮮紅血液組成的蒼天道眼。
隨後輕輕喃喃聲,再一次自趙御口中傳出,好似是說給自己聽,也好似是說給這方天道聽:
“如果說神州浩土重回太玄之地,人族迴歸是整個天地有意安排,難以避免的宿命,那麼無論是你,還是朕,都要努力去做一個合格的歸來者纔對。”
淡淡帝音繚繞之際,白帝宮上空的九重天闕深處,剎那間電閃雷鳴,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直接於春日裡乍響,清晰地傳入下方神京城的子民的耳中,惹得一陣紛紛議論:
“此時風和麗日,卻又春雷陣陣,實屬怪哉!”
與此同時,御花園外,樑破那黑袍飛舞的身影自外踏入,隨後快步來到趙御身邊,微微低頭,直接開口道:
“陛下,浮空島小世界內,天輝軍傳來消息,那位一直昏迷的太玄之地人族,醒過來了!”
神京城內響起的春雷,由於是直接自九天之上傳下,因此除卻在城內子民耳邊隱隱作響之外,並未造成多大的影響和聲勢,但是太玄之地北海上空的雷鳴,卻完全呈現出了另一個極端。
毀天滅地,萬物難存。
無數猶如巨獸利爪一般的刺目閃電,直接張牙舞爪的不斷自翻滾肆虐的海面上空亮起,寒風呼嘯聲,怒海咆哮聲,以及雷電轟鳴聲,共同組成了一幅猶如末日來臨一般的毀滅景象。
在如此毀天滅地般的天災之下,整個北海之上,原本密密麻麻堆積的船隻全部散去,就連曾經的土著和流寇都紛紛躲避,徹底變成了一處絕域。
北海沿岸,無邊黑暗籠罩之下,一片燈火通明,無數自北海中心逃到此處的船隻,紛紛相互連接,拋錨停靠於岸邊,結陣藉此抵禦着這北海風暴的侵襲,畢竟在偉岸的大自然之下,無論是誰,都如此微不足道。
遠處一波又一波,自北海中心而來的怒浪,咆哮着直衝天際,隨後宛如天傾一般傾覆而下,強悍絕倫的衝擊力,使得整個岸邊亮着燈光,延綿不絕的一艘艘大船上下起伏,劇烈抖動,而位於最外圍的倒黴鬼們,只能夠祈求大道垂青。
因爲周圍此起彼伏響起的繩索斷裂聲,以及甲板和船隻外殼破碎聲,預示着每時每刻,都有人被捲入風暴之中,從而被撕扯成碎片。
驚濤駭浪之間,一股拍擊而下的浪潮之中,一頭通體烏黑,面積龐大海蛇巨獸屍體夾扎於其中,四處翻滾,隨後這頭被改造之後的巨獸屍體內部,一道帶着恐懼和結巴嘶啞的聲音響起:
“大,大人,這北海風暴是咱們北海流寇最懼怕的天災之一,每一次爆發,都會吞噬大量的生命,我等此時所在的此處已經是內陸沿岸,破壞力便已然這般強悍,若是北海的中心,就算是掌緣生滅境的大能,同樣在劫難逃。”
這道聲音落下之後,海蛇巨獸內部,此時唯一還倖存的一位北海流寇,伸出一隻手緊緊抓住身旁的牆壁,滿是鱗片的尾巴不斷遊動用以保持身軀站立。
隨後其轉頭,冰冷倒豎的瞳孔,望向身旁那一片看不清真切的濃郁夜色,以及散落一地,此時正來回於周圍翻滾撞擊的一具具屍體,驚懼之色尤甚,因爲這些屍首之中就包含着曾經在流寇之中實力最強,說一不二的首領。
這位流寇至今還記得,平日裡強悍絕倫的首領,被這片夜色之內伸出的一隻手,輕而易舉捏死的場景。
而正當其還陷入恐懼之中時,忽然,整個海蛇屍體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自外傳來,整個內部的建築以及物品瞬間碎裂,同時使得這位已經嚇破膽的流寇直接被拋飛而出,狠狠砸在地面之上。
巨大的衝擊,一波接着一波傳來,足足過了數百息,才逐漸平息。
“發生了何事?”
一道極爲冰冷的聲音自那一片夜色之中傳出,隨後那位本就受傷不淺的流寇掙扎着自地面之上爬起,環顧一週之後,驚尤未定的聲音隨後響起:
“大,大人,我等應該是撞到了沿岸躲避風暴的船隻。”
驚慌的聲音落下之後,那位北海流寇面色再次一變,更爲恐懼的聲音向外傳出:
“而且根據這番架勢,我們是直接撞進了一艘大船的內部,而一般有如此規模的大船,都屬於大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