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二人怎麼了?”
因爲夜一和薛刀二人的腳步忽然停下,整個青枝國向前的隊伍隨即稍稍一個停頓,接着少女青恬轉身,望向身後的二人,有些疑惑的聲音自兜帽之下傳出。
隨後夜一瞬間恢復往常之色,向前走上幾步,來到前者的身邊,輕輕開口道:
“大小姐,在下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講?”
“你但說無妨。”
少女輕輕一揚右手,顯得極爲灑脫,隨後夜一壓低音量,有些低沉的聲音傳入幾人耳朵:
“我觀咱們周圍這些人,雖然容貌模樣各異,但是整體身形卻皆不龐大。”
說到此處,夜一微微一個停頓,於短暫的思索過後,聲音繼續響起:
“太玄之地的種族如此甚多,難以計數,因此體型應該不會皆和你我一般大小吧,如此豈不是太過怪異?”
“自然是不會所有種族的體型都一般大,還好此時你問的是本小姐,要不然其他人定然會很詫異,其實這也是太玄之地上的基本常識之一。”
少女青恬將腦袋湊到夜一耳邊,同樣壓低的聲音響起,隨後少女輕輕環顧四周,紅脣輕啓,聲音繼續傳出道:
“太玄之地種族之繁雜,具體數目到底有多少,誰都無法說清,因此體型大大小小者皆有,有隻有半人多高的地底種族,也有體型猶如小山般的林間怒獸。
“但是整個太玄之地自古便流傳着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一旦入城,都要縮小體型至我等這般大小,一是爲了整個城市的利用率,畢竟有些種族體型太過龐大,以至於極爲不方便,而這第二點,有傳言這是古時候仙宮所留下的規矩,雖然仙宮已經崩滅了不知多少年,不過有好多那時候傳下來的習俗,太玄之地依舊遵守。”
少女青恬說外之後,腳踩着身下沉仙城那佈滿一道道紋路,堅硬無比的鰲甲地面,目光瞟向不遠處幾位正在緩慢行走,格外高大的人影,擡手右手一指,清脆的聲音繼續響起:
“但是這畢竟只是約定俗成的習俗,除了一些戒律森嚴重城,其餘地方並未有強制規定,因此還是有一些人的隨意展露出本體,四處遊走,噥,你看那邊那些光着身子的傻大個就是。”
少女的話音落下,衆人紛紛順着其手指向不遠處看去,只見一位位莫約有三人大小的鱗甲種族,裸露着肌肉分明,極爲強壯的上半身,踏步向前之間,用極爲兇狠的目光掃視着周圍。
這些在北海凜冽的寒風之中,絲毫未受影響的鱗甲種族,身上的殘暴氣息向外猛烈散發,使得周圍大部分剛剛抵達沉仙城的修士們紛紛下意識避開,不敢靠近,隨後一直在前方帶路的那位黑衣年輕人聞言,急忙回頭,輕聲輕聲開口道:
“諸位貴客慎言,這些在廣場上游蕩的北海黑蜥一族,可謂是沉仙城一霸,兇威赫赫,此族本就生性暴虐,鱗甲防禦強悍,而且極爲記仇,一旦與其中一人有所過節,便會被整一族追着不放,並且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極爲難纏,因此沉仙城之人大多都避而遠之。”
黑衣年輕人說完之後,邁步走近,低低的聲音繼續傳出:
“而且這北海黑蜥一族在水中和陸地之上都能生存,因此那些北海之上的流盜常常由此族組成。”
語畢之後,這位負責作爲路引的黑衣青年直接來到衆人眼前,而其所穿的黑袍並不能像綠野仙蹤袍那般隔絕氣息並且模糊容貌,因此衆人看到了此人於黑袍之下的大部分容貌。
只見此人的容貌極爲英俊,極爲高挺的鼻樑好似那直入天際的山峰,而刀削般的臉龐,同樣帶着極爲滄桑的氣息,尤其是此人的頭髮,竟然是極爲特別的黑白相間之色,隨後青林等人頓時面色微變,有着詫異的聲音傳出:
“遊天翁,你竟然是遊天翁一族?”
此言一出,黑衣年輕人的眼神忽然間有些躲閃,隨後有些不自然的開口迴應道:
“各位貴客真是好眼力,在下確實是來自遊天翁一族。”
黑衣年輕人說完之後,便不再回應,而是轉身於前方帶路,帶着衆人自廣場走出,隨後進入沉仙城那極爲筆直的大道之中,接着前者年輕的聲音這才響起:
“諸位貴客,在下游天涯,如咱們腳下這種道路,整個沉仙城一共有八條,皆可直通中心處的五仙宗山門,而貴客們所要去的神機閣,便是在這條道路的中部,莫約還要走上一刻鐘左右。”
年輕人遊天涯開口言語的聲音,竟然極爲醇厚,宛如一位詩人在吟唱一般令人舒心,而一向好奇心極重的少女青恬,明顯被這位極爲稀少的遊天翁一族年輕人給吸引了注意力,直接快步向前,來到前者的身旁,直接開口問道:
“據我所知,遊天翁一族可是天雲殿的中流砥柱,一旦涉及到跨越整個太玄之地的長途跋涉,皆以你一族爲主,地位甚高,因此本小姐很好奇,你隨隨便便出一趟生意,便可賺到大量的仙幣,可比現在在這偏僻北海做一位路引要賺錢多了。”
“或許我的存在是族中的異類吧。”
青恬的話音落下之後,一襲黑衣的遊天涯幽幽嘆了一口氣,隨後繼續開口道:
“我們遊天翁一族,自出生起,命運都已經註定,要在整個太玄之地的天空之上從不停歇飛行,甚至無法落地,雖然於天雲殿之中佔據一席之地,然而我卻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不怕各位笑話,我的夢想其實是做一位遊歷天下的詩人。”
“那你已經遊歷過太玄之地多少處地方了呢?”
少女青恬的疑問一出,年輕人遊天涯頗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後其擡頭望着沉仙城上空那灰濛濛的天空,雙眸之中,好似有一雙遮天蔽日的雙翅展開,醇厚的聲音繼續響起:
“雖然我自出生起就從未離開過這北海之畔的沉仙城,但是在下堅信一個道理,那是一個老者對我所言。
“被絆住了翅膀的鳥兒,終有翱翔天際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