殲滅了自己最後一個擋路之敵的楚軍,開始又一次踏上了新的征程。
因爲之前南路的秦軍被分開到各個城池,在原地防守楚軍的進攻,並且可以在後方騷擾楚軍的後勤,所以秦軍的兵力極爲分散,零零散散的撒在二十餘個城池。
其中除了南樑城有十萬秦軍防守之外,其他的城池都只有一二萬,或者乾脆只有寥寥幾千人。
在南樑城被楚軍攻破之後,整個南路戰場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局面。
那就是整個南方還有十幾萬秦軍,可是卻找不到一支可以阻擋楚軍進攻腳步的秦軍。畢竟秦軍的人數雖然說比楚軍多,可是卻極爲分散,難以聚合。能夠用來阻擋楚軍的秦軍,往往只有楚軍行軍路上和周圍的一些小部隊,加起來都不知道有沒有兩三萬人。
這麼一點點人,又都是一些老弱病殘,拿什麼來阻擋已經經歷了一場血火淬鍊,已經徹底的成爲了驍勇之士,並且都是由正值壯年的精壯組成的楚軍。
若是這些秦軍聚合起來,出城正面與楚軍野戰,可能纔剛剛碰面,就有可能被士氣正盛的楚軍給直接擊潰吧!
所以,這十幾萬的秦軍只能龜縮在自己防守的城裡,任由城外的那些秦軍施虐,自己卻不敢有所作爲。
不過如果就這樣以爲這些秦軍都是懦夫,膽小鬼那就是大大的錯誤了!
這些秦軍之所以不敢出城,並不是畏戰,而是想保留實力,以待時機罷了。
畢竟,這些秦軍不是傻子。他們清楚而深刻地明白,自己與外面的那些敵人的差距到底有多麼嚴重,多麼的大?
如果真的出城野戰,那才順了那些敵人的意思,才真正的是傻子。
外面的楚軍巴不得城內的秦軍出來野戰,好趁此機會掃除後患,留下一個安全的後方。
如果真的跟秦軍硬碰硬,那些攻城戰,這10萬楚軍全部死光,都不知道能不能拿下剩下秦軍把守的城池。
所以兩相權衡取其輕,不管是那些城池的守將,還是秦國的中央咸陽,所傳達的命令都是留守待命,以觀靜變。
之後,更是隨着中部和北部兩方戰場的消息傳來,這南部的秦軍,更是在咸陽的命令下,開始準備了撤退事宜。
如今的戰場,中部兩敗俱傷,可以說已經沒有所謂的中部戰場了。北部以趙魏兩國聯軍的慘勝而告終,兩國也趁勢侵佔了秦國的河內郡全境。徹底的宣告了秦國的勢力,徹底地退出了河北。
而南部的楚國援軍,在接到北方兩個戰場的消息後,立刻將前進的腳步暫停了下來,反而就駐留在南樑城,觀察局勢。
對於南樑城周圍秦軍殘部撤退的事情,項燕如同看不到一樣,變成了一個透明人,跟李牧選擇了同樣的選擇,任由他們離去。
至於理由嘛,楚國的將士同樣是人,他們同樣有着妻兒子女,怎麼可以白白的浪費在戰場之上,讓楚國多了數萬戶家破人亡呢!
更何況,在項燕的心裡,他還是有着一些私心的。
如今他手上的10萬楚軍,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掌握,已經慢慢的控制在他的手上,對於他的命令,已經和楚王的命令放在同等位置了。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現象,對於楚王來說,這代表着這10萬楚軍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了。但對於項燕來說,這是一個喜人的變化,他手上,除了自己的封地之外,又多了10萬的嫡系楚軍,成爲他手上的一支重要的底牌。
有了這10萬的軍隊,而且還都是經歷血火淬鍊的精銳之軍,項燕在楚國的地位,將大大的增強。他會由原來不足輕重的一個楚國將領,變成權傾一方,成爲楚國頂尖的那少數幾個掌權者之一。
這種變化無論是對他的家族,還是對他自己,都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誘惑。
恐怕如今的楚王要頭疼了,他收復了失地,戰勝了秦軍,卻又迎來了一個尾大不掉的項燕,如何處置他,將是一個難題。
一個不好,都將引起楚國的動亂,搞不好還會讓楚國現在佔領的地盤,全部都再次失去,反而還要陷入無止境的內耗之中。
中部戰場,雖然已經徹底的消弭了戰爭,但戰爭留下的傷痛,還在這片土地之上蔓延,揮之不去。
到處都是殘屋斷瓦,枯乾的樹木,以及廢棄的一片又一片的良田。沿途的道路之上,青翠的草地都看不到,茂盛的樹林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禿禿,沒有生機的場景。
戰爭在這片土地之上,維持了近三年的時間,三年中,周圍的老百姓沒有任何的生產,他們的口糧又被軍隊強徵而去。
面臨着不填飽肚子就要餓死的狀況,他們不得不發揮他們所能發揮的智慧,到處去挖草根,剝樹皮,吃樹葉,抓蟲吃!
在他們眼前,一切他們認爲可以吃的不能吃的,都被他們吃光了,吃的這一片變成了人間地獄,不毛之地。
到了現如今,原本這一片中原繁華的膏腴之地,華夏文明重要的發源地,已經變成了一片鬼蜮,百里難見人煙。
這場戰爭終究是聯軍一方勝利了,韓國邊境的秦軍全面退往了三川郡,甚至還放棄了三川郡洛陽城周邊關隘之外的許多郡縣。
全面的退往了三國演義中,洛陽城周圍虎牢關之內,維持着董卓對諸侯的態勢。
而三川郡之外,被放棄的郡縣,足足有十一個,這些地盤,全部都被屬於勝利者的一方,也就是韓國給接收了。
這是開戰前鍾御許諾給韓國的承諾,也是對韓國如今殘破不堪的實力勉強的彌補。
面臨着自己自登基以來,來自韓國數十年來,首次開疆擴土,或者說收復失地。韓王本來因爲戰爭破壞的韓國,感到陰霾的心,首次有些開心起來,並且,動作奇快地派出了官吏前去接收。
只是,韓王派出的官吏帶着充滿期待的心情前去,最後卻是帶着失望的心情向着韓王稟告。
顯然,這些新收復的領地上,狀況並不怎麼樣,起碼,讓這些官吏感到了絕望,再不復先前的喜悅。